第八十八章 强弩其威
听见这边的呼喊声,一里之外的秦人像是发现了匈奴人,慌慌张张站起来就穿重甲,这种玩意儿,穿上之后威风八面,脱下来了却像是龟壳儿一样难以在再穿上,凌乱了许久都没有任何人将甲衣穿戴整齐。 “哈哈哈!秦人!都是软脚羊!”温禺踶王很是兴奋,这样的骑兵,自己怕他作甚,拍马就要冲上去。 “嗡……”一阵急促的飞蝗声从前方天空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箭矢下雨一般砸在匈奴人头顶,带起一道道血花,引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匈奴人没有甲衣,最多就是自制的皮甲,那东西对于急速落下的箭矢毫无防御力,被一千支箭矢蹂躏过的匈奴人,在这瞬间就慌乱起来,向前的冲势也停了下来。 “有埋伏!”有胆子小的大声喊叫,引来周围的同伴鄙视的目光,傻吗?这么会儿才反应过来有埋伏,胆子那么小,跟着出来做什么? “大人,我们要不要退回去?”一个看着像是大将爵位的匈奴人壮着胆子向温禺踶王发问。 “你们估计,刚才那波箭矢,应该有多少支?”温禺踶王没有回答,却反问身边几位将校,他表情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五千支?”有人应声,但下一秒他就被温禺踶王一刀砍落马下。 “这废物……”温禺踶王叹了口气,要是真的有五千支箭,那自己这些人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周围几个将校也是被已死的同伴逗笑了。 “大人,约莫有一千支左右,但是离得很远,应该在一里半左右了。”一开始发问的那个大将估计了一下,说出一个他认为靠谱的数字,周围的人也连连点头,大多赞同他的说法。 温禺踶王驱着战马继续向前走去,一个翻身,捡起一支插在地上的箭矢:“你说的不错,应该就是一千人的弓箭手!或许还会有不少民夫!”这都是惯例,有重甲,还有弓箭手,那可能还会有一千人的步卒和一千人的民夫,用来搬运粮食与搬运器械,也就是说,让他们得有四千人。 “保底估计四千人!”另外一个将校略略一算,报出一个数字。 “四千人!”温禺踶王抬眼向后看去,身后是他带出来的五千骑兵,减去之前受伤或者阵亡的,应该还有四千七八百。 “你们敢随本王去端了这伙秦人吗?我们有四千五七百人的勇士,他们有四千软脚羊,而他们身上有一千副重甲,告诉本王,你们有没有胆子?”温禺踶王眼睛盯着身后的两员猛将,目光极有威势。 “愿意追随!”两个匈奴将领对是一眼,大声吼出心中的念头,不去,下场应该和刚才那个傻子一样,去了,可能会死,也可能给自家带来无尽的荣耀与富贵,当然是搏一把更有诱惑力! “那好!随我去,踏平他们!”温禺踶王发出一声咆哮,带着身后的近五千人就冲了出去! 韩震现在很无聊,因为他实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桓齮在一边指挥士卒放箭,他就站在一旁干看着,因为他看不懂秦军的旗语,吕崎传回的信号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没法掌握攻击节奏,所以,这种事只能由桓齮来做了。根据桓齮得空时的解释,匈奴人应该来了五千人左右,前一波攒射没能给他们造成太大伤亡,倒是给正在穿甲胄的吕崎等人争取了时间,现在,他们已经快要穿好甲衣了。 “上马!上马!”吕崎焦虑的催促着,一里的距离,要不是之前被箭雨挡了一下自己这些人的人头应该已经被砍下来了,眼看匈奴人又在渐渐加速,吕崎有些心焦的看了韩震他们哪个方向一眼,不禁喜出望外。 “来人啊!将那巨弩推上来!”吕崎对着身后的几个步兵下了他喜闻乐见的命令。 “是!将军!” 五辆弩车,就是之前韩震与那些工匠赌斗的时候发明出来的,或者说是在韩震的可以引导之下被做出来的,冷兵器时代,这些东西已经够用了,他也无意把热武器搬到这个时代来。 零碎之事暂且不提,这五辆弩车给匈奴人带来的阻力将是无人能比的,那巨大的力量,让吕崎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弩矢掼进匈奴人的身体。 “五百步!”观测者的声音响起。 “快点上箭!”吕崎满脸迫不及待。 “吱吱……”弩身发出晦涩难听的声音,让人牙酸不止,吕崎却是越来越兴奋,因为这声音越难听,待会儿射出去敌人的伤就会更重,死得会更多,三个军士控制一辆弩车,箭槽里有三支弩矢,他们左脚紧紧踩住弩车下方的横梁,双手紧紧拉住从滑轮组盒子里探出来的拉环,抿着嘴唇,尽量用出最大的力气,终于将机括拉上。
他们都是精擅射术的强兵,开弓取准什么的完全没问题,现在只等吕崎一声令下,那如同短矛的弩矢就会狠狠插进敌人的身体! “两百步……”声嘶力竭,几乎是咬牙切齿喊出来测距声,似乎在责怪吕崎为什么不下令! “风!”似乎是为了遂他们的愿,在旗号的帮助下,吕崎的命令与桓齮的命令同时响起,时间却如同停滞了一般,一个甲士拉着机括的一端,只要稍一用力,弩矢就会弹出去,一个甲士抓起有人一边递上的弩矢,准备往箭槽里放,还有一个甲士,将全身力气都压在弩车身上,想要尽量组织他的晃动,身后几百米处的同伴弯着手中的弓,竭力将它拉得更圆…… 时间恢复,每辆弩车如同咆哮一般射出三道黑芒,“嗡……”尖锐破空声钻入人的耳朵,让人很不舒服。 数道黑芒,在漫天箭雨的点缀下刺入敌阵,“嗤……”当先的一名骑兵只觉得腹间一凉,感觉一个东西穿过了自己的腹部,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伏倒在马背上,穿身而过的弩矢依旧不肯停歇,又穿过另外一人的身体,带起一蓬血花,直到劲力用尽,才将那最后受苦的一人钉在地上,不动了! 凄惨的血花在四处飞溅,伟大的温禺踶王只觉得身边惨叫声,,闷哼声越来越急促,然后就见本来正在疾驰的骑士随着一道道乌光追落马下,被身后的马蹄踩成rou酱。 “嗤!”一根弩矢似乎余力用尽,插在温禺踶王身边一匹马的脖颈处,探出来的弩矢将马背上的骑兵与马儿串在一起,硬生生将马匹向前冲的势头遏制住,然后就见那匹马倒在地上,任由身后的几千匹马踩踏。 “……”温禺踶王被吓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任由马匹向前冲去,他身后还有知情或者不知情的几千骑兵在跟着他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