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落难将军
第二天一早，韩震刚出‘门’，也就是雍城令府的‘门’外，就感觉到本来平静的雍城中，有一股怪异的气息，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他没时间理会这些，他已经巡查一遍城防，现在要穿上白‘色’囚服，去昨夜急急忙忙搭建起来的大审场地等待审判。。。 是的，就是审判，‘蒙’恬兄弟已经去城外十里处接吕不韦一行人去了，城中的事务都‘交’给了已经将叛党抓得差不多的桓齮处置，秦王则是去见赵姬去了，具体会发展成什么样，他也无从推断。 他在给吕不韦的书信上要求将罪责推在自己头上，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实在是难以用外战大败来处置，他与秦王，‘蒙’氏一起谋划此次行动，若是放在其他朝代，绝对是让人弹冠相庆，但是商君法就是那么古怪，他必须为自己的“过错”请罪！ 白‘色’囚服很是宽大，套在身上让穿惯了紧凑衣衫的韩震很是不爽，但也只能这样，他现在只是十五岁的身体，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只有一米五六左右身高，囚服下半截拖在地上，很是搞笑。 推‘门’出去，看了看天‘色’，他便往雍城令处置日常事务的官署走去，府中来来往往的行人本来好奇怎么会有个囚犯在府中走动，细看却是策北将军，一个个恭敬行李之后各自去忙碌去了。 “桓大人！”韩震对着大堂里面正在忙碌的桓齮呼喊了一声，一边帮忙的韩宸也回过神，看着韩震竟然穿了白‘色’囚服，两人都是惊愕万分。 “你这是要闹哪般？”韩宸快步走过来，揪着韩震的囚服就往下扯，韩震拉住她：“没事，几日开审嫪毐从党，我要去看看纲成君如何审问！” “审嫪毐，你穿着囚服做什么？”桓齮也是紧皱着眉头，很想不通的样子。 “秦法可是说了，疑人谋反，需其动而后制，现在你觉得我犯法了没？”韩震笑意盈盈，丝毫没有要被审问，若是立案就会被刺字流放的觉悟。 “王上怎么说的？”桓齮眉头稍有舒展，既是此事，那秦王也有过失，平摊下来，韩震最多被削爵罢了。 “王上也有过失，无法为我争辩！”韩震一句话打碎他的猜想，之前给秦王送藏宝图的时候秦王都没说什么，现在还能指望啥？秦王始终是王，他做事得以大局为重，不然还没掌政的秦王就要威信扫地了。 “那怎么办？”韩宸急了，一手抓着韩震，另一手已经扶上剑柄，韩震抓住她另一手：“不要妄动，这是一个机会，虽说秦王无法为我开脱，但此事却不能当做过错来处置，我才可以前往楚墨去帮助墨然，明白了吗？” 韩宸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桓齮则是有些头疼了，削了爵，韩震想去哪国就去哪国，岂不是有可能会变成对手？ “我们游历不足，战国形势多变，须得亲自掌握，除了去楚国，我们还要去其他五国，现在的事情不足为虑！”韩震重重捏了一下韩宸的手，然后转头对已经缓和下来的桓齮道：“你派一辆囚车，将我押去大审台罢！” “好！”桓齮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就出去了，给他俩留下了相谈的空间。 “韩伯伯知道了吗？”韩宸紧紧捏着韩震手臂，让韩震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疼，但他笑意依旧：“知道了，放心吧，即便是大审出了问题，墨家人也不会看着我被枭首，再说了，秦国要真是这样对待功臣，那可就真完了！” “嗯，我相信你！”韩宸终于是相信了，她不信秦王会不顾一切拯救韩震‘性’命，在君王来说，什么是最好的，他便会选择最好的，至于臣子生死，有时候真不是太重要，但她相信秦廷不会自毁干城，这就够了！ 秦国府衙的效率很快，没等多久，桓齮又来了，手里拿着一副铜制镣铐，亲自戴在韩震手腕上，然后凑到韩震耳边耳语一句：“这镣铐是百年前的了，用点力就能扯开，见事不对就走，别以为你武艺高强就没人敢收拾你！” 韩震瞬间就惊愕了，桓齮本来也该被削爵，比竟他跟着‘蒙’毅一起收拾了嫪毐，但吕不韦说桓齮是护卫秦王外出狩猎，这小子就这样被摘出去了，现在看来，他也是有些歉疚的。 “好了，这就走吧！”韩震笑笑，桓齮的善意九成九是用不上，但他还是很感‘激’，可惜不能说出来！ 囚车就是一架牛车，后面多了个笼子，进去之后只能站着将脑袋探出车顶，或者是蹲坐其中，韩震不想抛头‘露’面，车顶对他的身高来说也实在是太高，所以只能坐在车中，一副非常落魄的模样。 “啧，好一个落难将军！”心事已了，桓齮有恢复与吕崎一起时的那副逗‘逼’样儿，韩宸狠狠瞪他一眼，桓齮缩缩脑袋，不敢说话了。 从令府到大审台这段路走得桓齮心惊胆战，城中百姓那种想要剁了他的眼神让他汗‘毛’倒竖，韩震因为他的功绩与勇武，已经成为尚武秦人心中的一个梁柱，比起吕不韦这样的长久权臣都差不了多少。 而桓齮押着他们心中的梁柱之一前往刑场，韩震一副落魄模样，若不是秦法在限制，他大概已经被愤怒的雍都百姓撕碎了，渐渐地，囚车旁边竟然跟了数百名雍都百姓，有老有少，老人走在最前头，面‘色’‘阴’沉决然，也不知他们打算做什么。 秦王与‘蒙’氏兄弟已经接上了吕不韦一行，‘蒙’武回蓝田照看‘蒙’骜去了，这等大事，秦王能让‘蒙’武前去照看老父，也是要下一番决心的，‘蒙’武引兵围城之事还没有定数，但因为涉及五万大军，所以暂时不做处置，否则，‘蒙’武应该与韩震同乘一辆囚车！ “王上，老臣不得已，裹挟民意，‘弄’大险，待事过之后，自向廷尉请罪责罚！”吕不韦见到秦王第一句话就是承认自己的过错，城中百姓的情绪就是他让人鼓动起来的。 无论韩震如何受百姓推崇，百姓都不可能想得到，一国脊柱之一，大秦军国勇武的代表会被关进囚车，他们也想不到该如何帮助韩震，在吕不韦的引导下，他们知道怎么做了。 但是，在大秦，裹挟民意可大可小，但民意向来不可掌控，所以任何统治者胆敢用民意说事，要不就是成事，要不就被民意所吞没，无异于玩火！ “仲父无须自责！”事情已经有定数，秦王自然也是放开心扉，纲成君不在此处，他们的计划里，纲成君是要判韩震枭首之刑的，若是蔡泽在此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此事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否则，韩震一国栋梁，难道还真要枭首？”秦王笑意盈盈，对于吕不韦可能**秦廷的举措没有丝毫责怪。 “既如此，王上要让嫪毐身受何等刑罚？”蔡泽来了，刚好错开秦王与吕不韦说话的时机。 “嫪毐昨日略有小功，车裂之刑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