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荀子仙逝
秦军骑兵进入楚境的时候,竟陵守军大营一片混乱,屠墉带领着五百人虽说已经将加了作料的酒水送入军营之中,但却没有将所有楚军都弄晕,还未等他们出离营外,巡逻的士卒就已经发现古怪,向他们杀来。 “尔等郡兵而已,安敢作乱!”领兵的是个文将,也就是士子做了武将,在战国,出将入相的意思就是在朝则为相,外出领兵则为将,乃是士子出仕的终极目标,所以,文人领兵也不奇怪。 屠墉一巴掌拍翻冲上来贴身搏斗的楚军士卒,锵啷一声拔出长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冲向那个文士楚将。 楚将心里一慌,也举起手中长剑迎向屠墉,可惜武力值差距太大,未及三合,这文士楚将就被屠墉砍翻在地。 “屈莫已授首,尔等还不降来!”大嗓门的声音如同霹雳一般,响彻大营之外,楚军士卒见主将授首,军心打乱,除了少数还在反抗,一部分开始逃窜之外,其余人都扔下手中兵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表示投降。 屠墉迅速解决少数负隅顽抗者,也没有派人再去追那些逃跑的楚卒,他们人数太少,实在是忙不过来,迅速清理战场之后,将楚军营帐大门封起来,投降的楚卒则是被一根绳子栓成串儿,绑在营门外的树林中。 半刻之后,在太史平引路之下到来的秦军已经到达此处,接受了太史平献上的印玺,将楚军统一监管,随后就地扎营,楚国边地一郡,就此成为秦国囊中之物! 韩震与韩宸回到竟陵郡的时候,谷槐与离呈早已经在军营中与秦军士卒玩闹,两人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猛士,一路四下张望,一看就不是老实人,两人倒是毫不在意,到了营中就将这人交给秦军将领。 “见过司马将军!”韩震与韩宸向此次统军的大将行礼。 “韩将……韩兄弟客气了!”来将名叫司马铎,乃是名将司马错之后,自从先祖司马靳与白起被昭王同时赐死之后,司马家就有些落魄,除了一些年轻子弟之外,很少再有人进入军中。 见这武将爽快,韩震也不啰嗦:“将军掌控此地,秦廷无忧,但,竟陵三面与楚接壤,还请将军慎重,军中事务不便插手,草民三人就此离去,告辞!” 说罢未等司马铎有所反应,就带着韩宸与离呈谷槐离开了此处,司马铎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里的事务了却,韩震就带着三人往竟陵楚境行去,虽说竟陵此时很混乱,但是对于身怀武艺的三人来说却是没有太大的威胁,来到边境地界,却见太史平带着屠墉等在那里,显然是来送行的。 “韩将军为秦谋事,竟不欲留名,连功劳也不要了吗?”太史平识得韩震性子,也就没有搞文人那一套虚礼,直接送上一番调侃。 韩震轻笑:“在下一秦国庶民尔,欲投奔楚国墨家,此处何来韩将军啊?太史大人献城有功,秦国必然会用你为郡守,还不早早回去接印?” 太史平脸色一滞,本是他调侃韩震,现在却被反过来调侃一番,饶是他作为人精十余年,也不由得有些脸红:“献城本是为民,哪有等着要官的说法,韩兄见笑了。” “哈哈!”几人一阵大笑,就地铺开太史平带来的酒食,开始吃喝起来。 军中粗莽,称韩震为韩兄弟,不可见怪,太史平视韩震为同辈中人,虽说他长韩震二十余岁,称韩震为兄也只是惺惺相惜之意,不足为怪。 虽无失礼,韩震却是一阵阵别扭,但也不好说什么。 “韩兄此行,欲往何处啊?”吃得差不多了,聊得也差不多了,几人终是停了下来,道不同,将要分离了。 “天下之大,还愁没有去处么?”韩震轻笑:“解得杂物缠身,云游四海又何妨,倒是太史兄要担心了,秦国法令严苛,执掌一郡,务必先熟悉法令,否则,如商君时之赵氏也!” “多谢韩兄提点!”太史平自然知道韩震所言何意,秦法么,他也是钻研过的,至少能保证自己不犯法,不需要多担心。 韩震以为他已经在意,却没想到太史平就这样轻松答应了,也不好再多提此节,他还没说,在秦国做官,就算自己不犯法,也是会死人的! “走啦走啦!”韩震拉起韩宸的手臂,跨上离呈牵来的战马,看着几人一一翻身上马,他才在马上一拱手:“太史大人,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太史平带着屠墉向韩震四人行礼,一番礼节之后,韩震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道:“忘了一个事儿,请问太史大人贵庚几何?” 太史平一愣,随即呆愣道:“四十有五!”
“哈哈,四十有五,韩震年方十五,三十岁序齿之差,这韩兄一称实在灼口。太史大人还是换一个称呼罢!” 太史平又是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将军如此调侃与我,太史平记下了!”随后便牵着马,带着屠墉往竟陵郡内回去,他现在算是叛臣,要面对秦国的一应考察,这竟陵郡守之职,他还是放不下的! 韩震几人则是通过了秦军的关卡,在国府函令的作用下,几乎没有任何秦国人会为难他们。 “公子,这路上行人真多啊!”出了竟陵境外,几人又疾行半个月,待马速慢下来之后,离呈就发现一个现象,走上官道的行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是布衣路人,看起来都是游学士子。 半月的极刑,他们已经穿过楚国腹地,此处已经是齐楚边境之地,往东行走就是后世的黄海海域,他还说过要带着韩宸去看海呢。 “难道是楚国发生什么大事了?”谷槐无聊之余,开始乱猜想。 “楚国现在国势不稳,但是国境太大,楚王与李园大概也没什么控制局势的好办法!”韩震暗自思量,他也看不出这些士子是为什么而奔走,但是许久的政治思维让他顺着朝政的方向去考量。 “这为仁兄,请问诸位如此忙碌奔走,所为何来啊?”韩宸拦下一个骑着毛驴的白衣士子,向他问询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这士子有些迟疑,沉思之时被打断,看起来有些懵。 “我们是赵国士子,从楚国游学归来!”韩宸抢在韩震之前回答,韩震见自己的意图被韩宸知晓,会心一笑。 “这样啊,这诸多学子,都是兰陵令荀况大人的学生,在下张苍,也是荀子门下弟子,如此诸多学子在途,是因为老师下世,前来拜祭!”白衣士子面露悲怆之意,不似作假。 “啊,荀先生他……”韩震惊讶不禁,惊呼出声,随后才想起来,荀子确实是这一年去世的,春申君出事之后,荀子被罢黜,郁郁而亡。 韩震心中突有定计:“张兄,我等也是仰慕荀先生的士子,可否上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