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唱一和
炎火庄五堂之外，靠近高台祭坛的地方，是一片铺砖的cao练场。cao练场上放着一块巨大的暗黑色岩石，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各种怪异的图案，时不时的闪着微弱的光。 岩石前站着两个老头，一人满头红发，一人发色苍黄，皆是面色严肃，看着前方唯一一块空地上，被人拖过来的青年。 青年后方已经是人山人海，穿着不同服饰的人，不仅仅有炎火庄的族人，还有许多跻身在炎火庄的外地人，都是屏气凝神，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把那小子拖过来！”红发老头冷着眼，怒声呵斥道。 张尘边上的两个壮汉二话不说，揪起铁链就把张尘向前硬生生拖扯了几米，在后排所有人的注视下，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刺眼的血印。 “哎！听说这家伙救过五爷爷和小宝……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听说他还治了老太爷的病，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这种小人！” “亏老太爷之前对他不薄，这小子原来就是个jian细……” “哎，被李副堂抓到，也算是恶有恶报了，只不过老太爷和五爷爷都没了，我们炎火庄日后……” 人群中纷纷议论开来。 “张尘，你与猎人土匪串通一气，潜入我炎火庄，袭害了老太爷，企图盗取庄内宝物，你可承认？” 红发老头厉声问道。 张尘没有言语，只见他嘴角抽搐，吐了一口血水，双腿不断地颤抖着，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企图站起身来。 “放肆！” 两旁壮汉见状，一人一脚踢到张尘膝盖后槽，张尘像散了的木架一般，瞬间坍塌，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了地上。 “我问你，你可承认？”红发老头走上前去，一把揪起了张尘的头发，向后拉扯着。 “我，不是jian细！”张尘恶狠狠地吼着。 红发老头怒气上头，抬脚便是一下，不偏不倚的踹到了张尘胸口处，那刚刚结肐的烙印上面，张尘身形向后猛地一飞，却又被铁链拖拽了回来。 “噗！”张尘一口鲜血喷出，眼神黯淡，低着头，口中翁横着。 李啖对他生不如死的折磨，加上红发老头结实凝重的一脚，已经让张尘奄奄一息。 “族人们！”红发老头甩袖转身，走到了黑色巨石旁，面对着人群。 “我们炎火庄，几百年兴盛而不衰，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大哥他勤于治理庄内事务，使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外敌。可如今，我大哥和五弟双双遇难，炎火庄可谓群龙无首。” 讲到这里红发老头语气有些哽咽，面色十分的伤感。 “今天，我门抓到了袭害大哥盗取庄内至宝的贼人，在这族石前，我会亲手将他处置，以祭我大哥和五弟的在天之灵！” 人群中所有人紧握着拳，默不作声，皆是看着红发老头。 “在此之前，我还有些话想对大家说。”红发老头眼神有些暗淡。 “大家应该明白现在的我们的处境，北有猎人小人，南有强盗土匪，东有黄天对咱们虎视眈眈，炎火庄现在可谓是四面受敌，进退无路。” “想想看炎火的名号，那是我们的祖先，这庄子是他留给我们这些后人的财富。如果祖先之物，被外人取走，那我们怎么对得起祖先之灵？” 讲到这里，几乎所有人紧咬着嘴唇，面色凝重。 “而现在的炎火庄群龙无首，必定是人心四散，那我们又如何能够抵御外敌，保卫家族？”红发老头语气激动，脸色通红。 “二爷爷，现在老太爷没了，族中辈分最大的就是你。还望你出来主持局面！”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人大喊，所有人目光唰的递去，是一穿着红袍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李啖。 “李啖……” 听得李啖讲话，张尘脑子瞬间清醒了几分，而胸口处的烙印，还不时的作痛。 李啖从人群中径直走出。 “诸位，我是执法副堂，李啖。” 人群中哗的议论起来。 “那是李副堂！” “那jian细就是李副堂抓的！” “年少有为啊……” “诸位，还请听我说几句。”李啖清了清嗓子，“这些年来，大家只知道老太爷为庄子的所作所为，但却忽视了另一个为庄子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人。” 李啖一侧身，一只手指向站在族石旁的红发老头。 “二爷爷！就是他，这些年来，在背后默默地为庄子效力。他任劳任怨，为了庄子的繁荣，他情愿当老太爷身后的影子，不被别人重视……”说到这李啖脸上抽搐起来，“现如今，老太爷没了，除了他，谁还能主持大局？” 人群再次吵闹起来。 “咳咳。”红发老头大声的干咳了两下，引得所有人再次看向了他。 “啖儿，你也知道，我苍火年事也高了，这族长的重任，我怎么担得起？” “二爷爷！论辈分，论修为，论见识，现在庄内还有谁比得过您！”李啖不经意瞥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黄发老头，后者却是面无表情，头略微低下，很明显是默认了自己说的这句话。 “所以，请您不要推脱了！”李啖躬下身子，声音极大，全场鸦雀无声。 “不……不要推脱了，二爷爷！”人群中又是一人跟着喊道。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随即一个接一个的对着红发老头躬下了身子。 “二爷爷！不要推脱了！” “不要推脱了！“ “族长！”李啖喊得面红耳赤。 “族长！” “族长！” “族长！族长！族长！”人们情绪激动，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着同一个名字，声音如雷贯耳，响彻了整个炎火庄，直冲云霄。 而红发老头收敛了所有表情，一言不发的站在族石旁边，仿佛无法拒绝众人一般。 但张尘，总算是看明白了。 红发老鬼，好棋…… 张尘脸憋得紫红，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诸位！”红发老头一声喊出，所有人随即停止了呐喊，目不转睛的等待着红发老头的话语。 “既然这般，那我只能暂时担起这重任，与大家共同进退！”红发老头言罢，再次走向了张尘。 “现在，我便在族石面前，手刃了这贼人，来表我的决心！大哥，我定为你报仇！”红发老头手臂抬起，炽热的玄气在手掌处快速凝旋。 张尘双眼微张，他无力反抗。 难道，我真的就要死了…… 我会活下来的。 会，活下来的…… 两行眼泪淌下，无声无息。 红发老头面色凶狠，手臂挥下！ “不……不好了！” 突然，人群后传来一人喊叫。 “嗯？”红发老头一惊，抬头向人群看去。 “混账，什么事！”李啖脸色一怒，寻声望去，一人从众人当中挤了出来，有气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黄……黄天……” “黄天？”红发老头脸色一变。 “呵呵，我黄天庄族人到访，没必要这么惊讶吧？” 红发老头动作停滞。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苍火与李啖在内的所有族人猛然抬头看去，只见一男子踩着云悠悠的飘了过来。 “杨意！”李啖额角冷汗流下。 张尘浑身一颤。我没死。 杨意…… 好像在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