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事终岂是一事了
北冥，天际一声雷吼，剑斩过，青光一闪，便是一道霹雳下来，正砸到千面郎身体。 嘭的一声巨响，雷光散去，却见得被烧得漆黑的石砖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白烟，却不见得半个人影。 中年人双鬓斑白，虽是一身衣衫破烂不堪，却是遮不住原本的气质，他凌空猛踏那么几步，一息前还遥在天边的身影，一息后却是诡异地飘动到了空场的上方。而张尘在内的所有人，双眼木木地盯着空中，视野之中虽是张桐的身影，但注意力全全在他手中的那把青蓝色长剑身上。 断肠剑。 剑光一指天地变，寒芒划过却先开，断肠剑，剑断肠！ 剑刃青光毕露，剑身荧蓝剔透，剑不动，众人耳边却响起阵阵呜呜的风声，宛若天神怨恨，又如游魂哭泣。 张尘也许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天地异宝，盯着张桐手里的断肠剑，张尘愣愣的坐在原地，回想起几秒前剑光斩过的那一道雷霆，低头看了看远方地上那一滩黑焦，嘴唇颤抖，却是不禁恐惧起来。 四周望了望，地上有一具身穿黑衣的老人的尸体，另一个方位则是有一只身体绷得比直，凶神恶煞浑身打颤的黑豹子，和一个站在豹子头顶不敢动弹，宛若石像的黑袍束发道人，就是却一个，便是那千面郎的身影…… 只是一击，华为乌有…… 张尘倒吸了一口凉气，由心的猛地一震，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张桐空中打了几转，悠悠飘落地上，却是长剑一挥，指向了黑豹道人。 青光打出，空听的嗷呜一声野兽惨叫，转眼刹那，黑豹连同那道人却是无了影迹…… “你们没事吧？” 恍惚间，一阵风迎面拍来，张尘抬头看时，张桐满面尘土，低头看着自己，沉默了数秒后，温暖的一笑。 张尘脑海中支撑身体的线终于嘭的一声，断成两截。两眼一黑，只感到，身体沉浸到了海底，他听得到身边一切的声响，却不能控制自己，好似一粒落石，虽是坚毅，却无法摆脱黑暗…… 三日后。 北城。 五象府后乃是北城的高墙，高墙足有数十米高，登于其上，如同登高峰之顶，北冥缈缈雪景，一览无余。 前几日北冥海方向，天际总有雷鸣，这几日有狂风大作，见不到丝毫的太阳，人们也不得安生，只能乖乖守在家里，依靠着火炉度过坏天气。这鬼天气，总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当然，这大事可能已经发生了。 城墙顶端，矗着两道人影。 青年男子白衣素缟，背着双手，放眼看着无边雪森，目光雄浑。红衣中年男人面庞沧桑，胡须随风扬起，气息沉稳凝重。 “若不出所料，北冥中大事已出。”红衣中年男子捋了捋胡须。 “看样子，万兽门貌似是失败了。”白衣青年挑了挑眉毛，撇了撇嘴角，戏谑之中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叹息，只是拳头慢慢握了起来。 “知堂……”中年男子募得开口，却被白衣青年打断。 “王爷，别说了。”白衣青年微微低头，道：“关于这件事，我想您不用再劝我了。” 五象王想再开口，却是话卡在嗓子里，犹豫了片刻，道：“你若要前去中州，我只怕梦欣在这太过孤单……” 薛知堂身体微微一颤，没有回头，沉默了几秒，道：“此行前去中州，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更是凶险十足。若传言属实，那这一遭便会更加困难。我修为在身，倒是可以自保，但梦欣修为平平，我不能让她跟我一同去冒险。“ “那你心意已决？“ “我……心意已决……” “那你还会回来么？” “义父……“薛知堂一回头，和五象王四目相对，两者沉默不言。 突地一声鸟鸣，也不知从哪传来，一只白鸟收翅落下，停在了薛知堂的肩膀处，脚爪上似乎绑着什么东西…… 北冥殿。 张尘大脑一片混沌，眼前只是黑乎乎的一片，突地白光化成了一丝长线，渐渐的拉开了视野，却刺痛着大脑。 “醒了？”耳边中年人洪钟似的声音响起，却是紧接着听到许多笑声，就不停歇。 “我就说这小子命大！哈哈哈！“ “无寅师弟，没想到你才进殿这么点时间，竟立了这么大的功！“ “什么无寅，人家明明叫张尘！” “哦，对对！张尘师弟！” “对了，没想到你竟然和张媚师妹……“ “你乱说什么呢！殿主在这呢！“ “哈哈哈！李老四你这个蠢货！“ “哈哈……“ 张尘使劲眨了眨眼睛，眼前的白蒙蒙的感觉慢慢消散，定下神来一看，眼前立着一片穿着各种衣服，佩着北冥标志的弟子，咧着嘴冲自己笑着，而为首一人，竟然是……殿主！ “咳咳！“张尘猛地一坐，一下呛了一口气，不住的咳嗽着，而一旁的弟子们则笑声愈发的大，差点把房梁给掀翻了。 “好了，先给你张尘师弟拍拍后背。”张桐冲一旁的弟子笑骂道。 风岚等人赶忙过去，给张尘捋了捋气，他方才缓和下来。但看着这么一屋子人，张尘还是多多少少显得有些尴尬。 “殿主……”张尘看了一眼张桐，却很快又低下头去，不敢作声。万兽门贼人来犯，张桐本有能力将贼人击溃，可无奈贼人用尽手段欺骗张媚被俘，逼的张桐放弃抵抗，北冥殿才会被破坏至此。而张媚为了自己偷偷外出，却是直接给贼人创造了机会。一想到这，张尘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愧疚。 “张尘师弟，你这是干什么！你现在可是我们北冥殿的英雄啊！哈哈哈哈！”身边一个穿着神风堂堂服的堂属弟子开口笑道。 “尘儿，现在贼人已除，你做这副样子又是何必。“张桐见状，大声笑着，一掌便实实地按在张尘的脑袋上。 言罢，张桐转头看着一干弟子，道：“好了，你们张尘师弟已经没事了，所以你们先去按我的吩咐处理一下殿内的事物，修一修殿堂，打扫打扫。我还有事跟张尘讲。” 听完，一干弟子互相看了看，一个个笑着跟张尘道了一声，便是从房门离开了去。没多久，屋里只剩下了张桐和张尘。 张桐微微一笑，一手抄起放在一旁木椅子上的衣物，递给了张尘。 “他们都走了，那你穿好衣服，咱们也该走了。” “走？”张尘一愣，诧异地看着张桐。“去哪？” 张桐嘴角一挑，笑声浑宏。 “藏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