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要的生活
“年轻人，这到底是为什么？”不同于其他人的欣喜若狂，对于自身专业几乎专注成痴的老头儿更想刨根问底。 肖毅其实真的没有藏私的心，关键是原理确实不太好解释：“高分子渗透在魔法干涉下的不完全变态特性”……！！ 这原理别说在魔法奇幻大陆上，就算是在现代社会也绝逼是赤果果的黑科技好不好。肖毅头一次觉得游戏里的说明真不像他以前一直感觉的那样详细、毫无遗漏，莫非做背景设定的人是个写网络小说的——只管挖坑不管埋，一旦碰到有喜欢考证的‘科学婊’和‘数据狗’诘问，一句‘平行世界就是这么滴神奇！’简直赖遍宇内无敌手。 原来在游戏里倒是可以插科打诨耍无赖，但是面对求知若渴的老爷爷（力量属性还有点高），身为立志以高深莫测形象示人的狭促鬼只能在心里狂喊“臣妾做不到啊！” 不得已只能推给自己杜撰出来的便宜老师，表示自己只是蠢萌地照做而已。雷加诺这才罢休，不过周围一圈人明显“你糊弄鬼呢”的眼神还真是让人不自在。 “令师真是技艺高超的大师！这添加的药剂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想必一定非常稀有！原本以为新的铠甲面世能让帝国在前线的战士少些伤亡。唉，真是可惜了！” 雷加诺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简直让听者掉泪，但是对着肖毅这边的眉眼连翻带挑算怎么一回事啊！ 我看！没反应。我再看！还没反应。小子我都这样暗送秋波了，上道的话还不赶紧表示表示！ 对方的心思肖毅懂，于是马上解释道： “其实你完全不用担心药剂的问题，这个药剂是最普通的精良级迅捷药剂，高级一点学徒都能在魔法导师的指导下完成，至于白色的粉末是从沙岩中提取的岩矿结晶，都不是什么难以得到的东西，至于成本……”说着回头看了看佐德，身边有个见多识广的估价师还是很方便的。 佐德只是略微想了下就用手向自己的老板比了个数，肖毅当下了然便继续对雷加诺道： “这药剂配置一瓶完成品也不过是40到50个金币而已，稀释之后保守估计可以反复处理15批矿石，足够制作二十副左右的标准中甲或十副重甲，平均下来加到一幅护甲上的花费才两三个金币，可别说军队连这个都负担不起。” 说着一边掏出魔法画笔和纸卷将配比方法写在上面，爽快地递给了雷加诺。 “呵呵，那就好。我老头子也不是矫情的人，今天接受你这份大礼，无论你这次还是以后要打造什么东西，只要不违反帝国律法我老头子都一力担了。” 因为肖毅的慷慨帮助双方的关系变得非常融洽，只是肖毅自己就是制造大师，很能体会搞到新配方之后必然想要马上试制成品的强烈愿望，所以在详细提供了自己要打造的厨具成品参数后便提议离开了。 ~~~~~~~~~~~~~~~~~~~~~ 在回程的马车上，小皮特一直显得很是兴奋。 “肖哥哥，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不止能打坏人，饭做得好吃，连锻造都这么擅长。你知道吗刚才那个白胡子爷爷可是很有地位的，上次国王叔叔视察军备署的时候都对他极为尊重的呢！” 旁边的艾瑞克望向马车窗外的神情稍显凝重，双眉几乎拧在了一起。原因无他，以他八阶大剑士的眼光和见识在这片大陆什么样惊才绝艳的人物没见过，但唯独眼前的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孩子，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只因他接连展现出来的技艺无不是需要长年累月地学习和训练才能熟练掌握，更不用说有多少人穷其一生的努力连正式职业称号的门槛都过不去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学徒了。 而这些规律似乎在这小子的身上都失效了一般，真可谓是你要什么他会什么；你问什么他懂什么；你考什么他精通什么，而这种人在他眼中的标签正迅速由‘惊艳’在向‘恐怖’转化着。 都说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百步是怪物，和这样一个人接触起来你很难不在心中升起敬畏感从而在面前竖起一道厚厚的围墙，须知虽然都是人，但你却总是觉得和这种人不是同类，而和怪物交朋友所冒的风险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就连狗熊之间亲昵玩闹的拍打其力量都足以让一只小动物变成rou酱，谁又知道面对你永远无法理解的力量什么时候就会被卷入池鱼之灾。 艾瑞克不认为自己又或者小少爷皮特甚至是加上凯瑞公爵就能完全压制得住肖毅，但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仍然无法做出远离此人的决断，只因为他看到小皮特脸上多年未见的灿烂笑容，只因他亲身领略过肖毅救人时的豪爽，只因他看到几天前还浑身散发着阴沉危险气息的佐德如今坐在身边像一个有些邋遢的憨厚大叔一样。面对这样的他，哪怕你不知道他的任何底细，也是很难生出龃龉和龌龊的。 是叛逆还是洒脱，是任性还是不羁，是偏执还是天才，也许这些真的都不那么重要，仿佛是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艾瑞克突然觉得心里坦然了很多。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深思熟虑本就不是他的风格，既然公爵大人都没有担心什么他又何苦费这个心思，如果肖毅想对公爵家不利，拼尽他的性命来阻止就是了。 肖毅不知道艾瑞克心理上的变化，自然也没往其他方面去想，而是继续为开店做准备。 “老哥知不知道有哪家店子要出售的，十万金币左右，只要地方够大不论之前是经营什么东西的都无所谓，当然如果是餐馆的话更好。” “恩，这个倒不难，回头我找商业街的执政官问一下就好。”艾瑞克十分热情地大包大揽道。 “那就麻烦老哥了。”肖毅也不客气，话音刚落之际正巧到了旅馆，与艾瑞克和小皮特告别就回了房间。 ——旁晚时分—— 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肖毅刚捣鼓出来的叫做‘三明治’的东西，佐德一边不住地偷瞄正环抱双手思考的肖毅。 似乎是察觉了旁边飘来的视线，肖毅歪过头直接对佐德问道：“怎么了？有话要说！” 待换来佐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肖毅不禁一笑“有什么不能直说的要掖着藏着，对我不用有所顾忌！怎么，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太小家子气了！” 佐德被肖毅道破了心思多少有点羞赧，用手指挠了挠腮边的乱须讪笑道：“其实也没有，就是觉得老大你天生就是干大事的人，结果就因为我这个累赘差点被那个什么公爵摆了一道，现在为了立足还要做这种鸡毛蒜皮的营生，感觉有点……有点……” “不值？大材小用？无聊？”肖毅一连几个反问并无什么责怪的语气，佐德也顺势点了点头。 “这个嘛，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下轮到肖毅挠腮了，本来他的想法很简单，不过跟别人说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不信？！那说出来试试：“我高富帅的日子过腻了，整天被人追捧的感觉实在是烦的不行，所以现在特意放下身段来过你们这种凡人平淡的生活了！所以请不要担心我哦，我完全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的！” 真这样说你觉得是欠揍呢还是欠揍啊！ “佐德，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自己想过没有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或者说你认为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是幸福？” 听到肖毅的话佐德一愣，随即便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皱眉道：“小时候我认为能天天在外面玩到天黑回家就能吃上好吃的饭菜那就是最好的日子；后来经历战乱家人除我之外全都死于非命，之后我又参了军，一心只想当个大将军率领千军万马收复国家的失地，保卫祖国的人民不再经历战乱之痛，那时认为实现宏大的理想而受到万人敬仰的生活一定最为精彩；再后来八年前的那场大混战中我作为残兵败将被抛弃在废土之上，那时我认为能够有朝一日重回家园就别无所图；直到带着一群战场上剩下来的兄弟成立了‘泣血战狼团’过上了刀头舔血的日子，从那以后只要所有人能撑着活到再见明天的太阳就是万幸，但同时又在心里的深处想着有朝一日攒够能活下半辈子的积蓄便散了所有的兄弟各自回家，有家的重新团聚，没家的找个女人再生个孩子凑合着过就比什么都强……” 说到这里佐德看了看肖毅。 “可是，不知道为何？哪怕是抢到再多的钱财都填不满心中的那份期望，哪怕看着曾经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个个死去也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现在想来我们这群人心里其实早都没有了希望，不过是借着还没捞够钱的理由赖在一起而已，起码这里没有嘲笑和怜悯。哼！什么纵马豪情的盗贼团，其实只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懦夫而已，连尝试新的生活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老大你给了我们一个散伙的契机和理由，估计我们这群人的下场也就只有一路拼杀到剩下最后一人而最终泯于世间。所以我真的感谢你，老大！替死去和没死去的兄弟感谢你，但…… 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肖毅悄悄来到了佐德的身旁，将手轻轻搭在佐德的肩膀上拍了拍，引得对方将埋在双手中的脸重新抬起。 “没关系，不知道不要紧，这种事没人能真正说得清楚，我心里其实也没个答案！只不过我这人喜欢新鲜，也敢想敢做，蒙你叫声老大，如果信得过我那就跟在我身边吧，不敢说一定能感到幸福，至少不会无聊！别放弃，总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过上期望的生活，而且我有预感这一天并不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