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我们回去
“这就是啦，你伤还没好彻底，就为了兄弟和别人打架，自己疼却一声都不吭，完了还有心情和我们打趣聊天，还有今天下午，冬梅姐说了一堆你都没理她，但提到你女朋友的时候，你的反应却很干脆，就是不能让她知道，也就是说，你很爱她，可是呢，你还是和我发生了关系，尽管是我主动的吧……”说到这的时候，小雅有点脸红害羞，不过稍纵即逝，接着道：“但是如果你真的那么爱她完全可以拒绝我，而你又没有拒绝，这我就搞不懂了，你们男的到底怎么想的？还有就是刚刚在墓园里面，你对着王大伟的墓碑一发呆就是足足两个小时，动都没怎么动几下，我从你眼里看到的除了哀伤还是哀伤，整个人都有一种淡淡的忧思，显得那么不开心，可是出了墓园，接电话的时候又能和兄弟们欢声畅谈开心对骂，没有一点难过的样子，你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体吗？” 陈南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搂着小雅的腰坐在了石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小雅忽闪的大眼睛，对她说道：“怎么和你解释呢，其实，也矛盾，也不矛盾。” 小雅说：“我不懂。”。 “这么和你说吧，咱们先说我为了兄弟打架的事儿，从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几岁的年纪，我就没怎么见过我mama，十三岁之前一直在农村长大，我爸养着我们，我爸这人呢，没什么文化，遇事儿就用拳头解决，那时候我们只要有一点点的不听话他就打我们，而且打的非常狠，可以说从小缺爱，当然是缺人哄的那种关爱，母亲的慈爱，后来去城里上学，也没有朋友，家里也穷，吃喝都舍不得。” “哎~呦~~，我知道了，你就属于从小缺爱，长大缺钙的那一种，嘻嘻嘻……”小雅在边上嘻笑的插了一句。 陈南摇头笑着道：“也不是不可以这么认为，接着呢，初中到高中，一共也就有两个可以算知心朋友的人，现在联系的也少了，后来高中上了一半辍学打工，身边的人又都长了一张丑陋虚伪的社会嘴脸，直到我又重回新华上学，遇到的这帮朋友，我们一起上课，一起上网，一起逃学，一起打架，一个碗里吃饭，一个被窝里睡觉，有钱了一起糟，没钱了一起挨饿，从他们身上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真诚，我能感觉到他们把我当哥哥，我呢，也把他们视为兄弟，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的兄弟，所以，谁动我兄弟，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别说我这伤都快好了，就算是没好，就算是快死了，那也得趴在兄弟身边死。” “再说我女朋友，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时间不长，但也不能说短，我们都觉得彼此相爱，但是有什么用呢，她马上要上大学了，以她的成绩也必定是非常不错的大学，我曾经问过她能不能来S市读这个大学，她说这里没有适合她的，或者说，没有她看中的，我和她说我在S市，我们可以一起生活过日子，这还不够吗？她一时没说话，后来又吞吞吐吐勉为其难的开口对我说，到时候看吧，呵呵，其实女人这东西，越长大越现实，小说和电视剧里那些为了爱情放弃学业事业和前程的，不能说没有，但绝对很少，极少，就像你，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和你的男朋友相隔千里，你会为他独守几年的空房吗？” “如果真的那么爱他的话我可以的。”小雅坚定地说道。 “别傻了丫头，你现在认为你可以，她也和我说过她能做到，这算是承诺，但是在时间和空间面前，一切的承诺都会变得很苍白，女人这东西就像小宠物一样，一定要有人照顾，谁在她身边照顾她，让她感觉到了温暖和关爱，她就会很自然的牵起那人的手，有句话说‘女人就像狗，谁喂跟谁走’话不好听，但是理是这么个理，所以，我并不能拒绝谁想成为我的备胎。” “小时候太傻太天真，一直觉得社会主义人人平等，真到长大了才发现，万物皆分三六九等，更何况是人，更何况是在中国，更何况我平凡的就像自己的身高一样，我不能指望将来的几年里她为我守身如玉，为我忠贞一生。” “你这是自卑吗？感觉你好不自信喔。”小雅问道。 “不是自卑，人越是长大，就越要认清现实，不能总像小时候一样活在梦里对吧。至于我和你之间，这么和你说吧，在中国的传统里，男女是不平等的，一个女人如果被很多男人睡了，那叫下贱，而一个男人如果睡了很多个女人，那是一种成就，当然，我没有说你下贱，我只是说我在完成这种成就罢了，哈哈哈……” 小雅娇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得罪了万千女性，我告诉你……呜呜~~”她话没说完，陈南直接搂过她的脑袋亲吻了上去，面对女人的怒气和责怪，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你的肢体语言让其闭嘴，当然是温柔的，不是暴力的。 吻了很久，两个人才分开，小雅脸色微红的看着陈南，觉得眼前这个男子越来越有魅力了，嘴上却说着：“别以为这样我就能饶了你，那句话我不爱听，当我是什么了？” “路边的野花呗！”陈南脱口而出，接着转身就跑，小雅就在后边追，两个人围着墓园门口的石柱子、石狮子追逐躲藏，嬉笑打闹，那是最后的青春，最真诚的欢笑，许久两个人都有点累了，陈南搂着小雅靠在一个石狮子下面。 “那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下午进去的时候那么悲伤，出来就能和朋友们打电话就那么开心呢？你不会是装的吧？” “很简单啊，在里面追悼已故人，回忆过往事，那个时候我是真的伤感，出来后接到兄弟的电话，听他们说着逗比的事情，我是真的开心，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你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亲人朋友，尤其是经历了这次受伤之后，也算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圈，我想明白了许多事情，我和王大伟非亲非故，过来看他，因为他救了我，我感激他，但是迈出这道门，离开了，就过去了，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追忆里，恩情也好，仇怨也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能总抓着不放，就像我之前在北京打工的时候有人得罪过我，并对我女朋友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后来我报复了他，狠狠地报复了他，现在我却后悔了，也不能说是后悔，只是我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和那帮绑匪又有什么区别！” 陈南最后的话，像是对小雅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他突然想起了当初闫亮的事情，他觉得当初不应该冲冠一怒杀了他，直到现在，这件案子似乎成了悬案，至少没有警方找过自己，可是这件事情真的就那么结束了吗？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自己又会面对什么呢，自己是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杀人犯啊！ “你怎么了？”看着陈南目光呆滞，满脸悔恨，还略带慌乱的样子，小雅关心的问道。 这时候刺眼的灯光照了过来，一辆普通的银灰色五菱之光面包车停在了墓园门口，一个男子下车问道：“是王宾的同学吗？” 陈南知道，是王宾的朋友过来了，他回应了对方一句，确认了身份，接着平静下来对小雅道：“我没事，走吧，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