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们都要死

    原来前几日，正是大雨倾盆，洪水冲垮凤凰虹桥的那段时间，凤凰县公安局的干警也不比那些抗洪抢险的武警要轻松许多，因为他们正在忙着封锁和调查一件奇怪的案子。

    周文是凤凰县公安局唯一的法医，也是龙言的叔叔，本来当天下午在市里参加省公安厅派人下来组织召开的刑侦技术研究会议，会议主要是省局刑侦部门的法医专家来传授一些新的刑侦理论和检查手段。

    哪知道他刚开完会一打开手机，便接到了刑侦大队长老李的电话，说今天下午县里有人跳楼自杀，警方尚未联系到死者家属，便将尸体暂时停放在县医院，让他赶回去对尸体做初步鉴定。

    本来想着就是一桩简单的跳楼案子，要不了多麻烦，而且小县城技术器材比较落后，所谓鉴定也就是些普通的流程。

    但是当他跟着医院看护工老陈来到太平间，打开冰柜的那一刹那，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尸体不见了！

    医院弄丢尸体，在这医患关系紧张的社会环境下，那可是多大的责任啊！

    他当即调查是不是有人提前领走了尸体，但是经过老陈再三反复的查阅登记表，确实没有尸体被领走的记录，而且从尸体进太平间到现在，老陈也一刻没有离开过值班室。

    “据那老陈所说，当天就只有那一具尸体停放在医院，之前的尸体都被家属领走了。”龙言轻声说道。

    这件事莫名的勾起了谢小楼的好奇心，他接着问道：“有没有看监控？”

    “县医院你知道的，就那样子，负一楼的太平间没有装监控，只有一楼有几台，当然我叔叔他也想到了，但是看了监控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没有看到有人领走尸体。”龙言继续说道，“其实，这不是最诡异的，更怪的事在后面。”

    周文发现这诡异的情况后，立刻跑回公安局，找到了负责案子的刑警队长，老李。

    老李给他看了一叠照片，上面是个男子趴着，头下喷出的血花凝固在水泥地上，照片是从各个角度展示了死亡现场，从背景的光线来看大概是下午3-5点拍的，正是那跳楼自杀的现场照片。

    “我叔叔是个老湘西，年轻时到过周边的一些农村当过知青，你知道的，动荡时期的时候我们这老少边穷地区更加的混乱，所以他虽然是个法医，倒是对一些鬼神阴阳之术并不怀疑，所以，他觉得事有蹊跷，建议老李去请个道士来问问。”

    “那队长应该觉得是扯蛋吧？”谢小楼顺着龙言的语气往下猜。

    龙言不出意外的点点头：“那李队长是正儿八经大学毕业的，在省里当了几年一线干警，业绩突出，才被派到我们这里来当刑警队长历练历练，以后好调回省里提干升职，鬼神这东西对于他来说纯粹是无稽之谈，他凭多年办案经验分析，这或许是一起非法贩卖尸体的案件。所以他建议是从那看护工老陈和负责这具尸体的张医生查起，因为短时间内只有这两人接触过尸体，或许他们中有人说了谎。”

    “恩，这很符合逻辑。”谢小楼要是个刑警大队长，也会这么考虑，要是说还要去请个道士啥的，那不是打自己脸么？

    “然而，他自己被打脸了，那两人，就在他眼前死了，而且，”龙言顿了顿，吸了口气，好像在提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们死的非常恐怖！”

    谢小楼没有说话，等着他接着说下去——

    老李当然不同意周文的看法，准备亲自去太平间看看，顺便盘问一下老陈和张医生。

    当两人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太平间正要推门而入时，那大门竟然“吱嘎——”一声自己向里打开了！

    一阵寒气扑来，老陈直直的杵在两人眼前。

    虽然二人从警多年，什么凶险的情况没见过，但大半夜在太平间突然出现的这一幕，还是让两人不由自主的竖起了汗毛，不寒而栗。

    周文不悦的说道：“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的，人吓人吓死人啊！这是我们刑侦队的队长老李，你快把情况给他说说。”

    李队长也舒了口气，正准备走上前询问，却见昏暗的灯光下，老陈眼神呆滞，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我说错话了，该打！”老陈突然开口，木讷地说道。

    李队长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话，好好说，把尸体的情况给我说一下。”

    老陈不理会他，继续说道：“我说错话了，该打！”然后“啪”的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老陈，怎么了。”李队长上前阻止，却发现老陈手劲极大，挥动之间自己跟本抓不住。

    “我说错话了，该打！”“啪！”

    “我说错话了，该打！”“啪！”

    “我说错话了，该打！”“啪！”

    “我说错话了，该打！”“啪！”

    。。。。。

    老陈机械地重复这一句话和这一个动作，脸上逐渐肿了起来，两颊都是淤血，然而挥掌的速度越来越快。

    两人瞪大眼睛看着老陈，饶是见惯风浪和见多识广的李队长，此刻竟被硬生生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老陈无限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做着同一个动作！

    不知持续了多久，老陈抽耳光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自己嘴里冒出鲜血，一声闷响，倒在了二人面前。

    太平间内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最后还是周文先回过神来，忙上前探了探老陈的鼻息，摸了摸颈部动脉，惊恐的看着李队长，摇了摇头。

    “老陈竟然自己把自己活活抽死了！”龙言的语气有些微微发抖，“你知道吗，我叔叔上前去检查，发现还有一些脑浆，估计老陈自己把自己的脑子都打碎了。”

    谢小楼随着龙言说的脑补了一下当场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滚。

    过了好一阵他才平稳下来，同时反复咀嚼着一句话：“我说错话了，该打？老陈到底说了什么？”

    “恩，他们两之所以立马赶去医院，除了盘问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之前老陈给我叔叔打过一个电话，说，‘尸体自己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