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无耻之尤
“无耻之尤！”听玛格丽特讲完后，可蓝也恨恨地说。 “我被他捏住了把柄，不得不答应他，你就帮帮我吧。”玛格丽特央求道。 “你放心，你这种心情我深有体会，我一定帮你。”可蓝坚定地说道。 “谢谢你的理解，只是委屈你了。”玛格丽特感动地说。 “难道他这么提议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小小的兴奋？哪怕一点点也行。”可蓝问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一点，只是这种事情，平时想都不敢想。”玛格丽特也腼腆地笑了。 “远离家乡的人，没有了亲情和习俗的束缚，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们既然已经离开了巴黎，就没有必要再顾忌巴黎那一套行为准则，尽情释放内心的自我吧。”可蓝道。 “你说的没错，人是环境的产物，人的种种行为都是为了适应环境，环境变了，人自然也要变，而且必然会变。我们现在不过是主动求变，虽然也有被人胁迫的成份。”玛格丽特甚为赞同。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不能让人看出我们也是主动的，必须把全部责任推倒他头上。”可蓝道。 “那是自然。”玛格丽特道。 当天夜里，电闪雷鸣，大雨磅礴，唱诗班成员们纵然千般不乐意，可是身体一沾到床，很快就熟睡过去。身下坚硬的木板虽然与家里柔软的鹅绒褥子不能相比，但比前些天睡在冰冷的泥地和潮湿的草地上，上空不时有夜风凉飕飕吹过的处境，已经要好太多。很多人都梦到了家里温柔的女仆，火热的壁炉，流油的烤鸭，甘醇的美酒，口水顺着嘴角不知不觉淌了出来。 “哗！”一泼彻骨的冰水迎头浇在一个男生脸上，当即把他从温馨的梦境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漏雨啦？”听到屋外哗哗的雨声，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突然，一只温暖的小手捂住了他的嘴，耳边传来轻轻的话语。“不要做声，赶快起来，我们得马上出发。” 一个接一个的人被冰水泼醒，有的人反应快，正要叫骂，却被提前捂住了嘴，有的人则在被泼醒后，还呆呆地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 等所有人都清醒后，屋里出现了一个光球，发出微弱的亮光，映照出玛格丽特凝重的脸庞。“现在情况非常危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请大家立即做好准备。”她压低声音说道。 “盟主，发生了身什么事情，是有人要追杀我们么？”有人问道。 “时间紧急，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后我会做大家解释。女生们已经准备好了，男生们，别拖女生的后腿。”说完，她自己第一个推开木门，迎着扑面而来的冷风，一头钻进了雨幕之中。 “大家快点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可蓝一脸严肃地说完，也转身跟着玛格丽特走了出去。 “情况危急，被冷水泼醒，难道那个魔鬼的故事真的降临在我们身上了？”有男生喃喃自语道。其他人一听，睡意彻底无影无踪，只觉手脚冰凉，口舌发干，心脏砰砰直跳。 “你们还在等什么！女生已经集合好了，难道要进来扶你们出去吗？”被雨淋得湿透的岚音冲进来大声喊道。 男生们如梦初醒，凭着光球的微弱光芒，找到自己的行李布袋，拎起来就冲出屋子。天空不时有闪电划过，照得地面一片煞白，旋即又陷入无边黑暗。女生们已经在屋外排成两列，看见男生出来，玛格丽特一挥手，她们开始有次序地往外走。 “男生跟在后面，不要做声，大家互相照应，不要有人掉队。”玛格丽特站在一旁叮嘱道。 所有人心头都升起很不好的预感，却被告知不能发问，只好沉默地跟着前面的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道路上。似乎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内的雨帘，不时响起的隆隆雷声，以及一道道肆意狂舞的闪电，使他们仿佛处于一座与世隔绝的荒凉孤岛，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离开了人类社会，面对最纯粹最原始的自然，他们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深深无助。 他们的离去，惊动了住在附近的村民。村民们纷纷跑出来查探究竟，却都被艾伦给拦住了。“我们是苦修者，越是这种天气，越是要磨练自己。”他微笑着说道。 “天使大人，你们这是要走吗？”老太婆也拄着拐杖，一路摸索着过来了。 “老奶奶，您的预感真准，我们确实要走了。”艾伦对她说道。 村民们连忙说道：“你们给我们送来了粮食，我们还没有好好招待你们呢，怎么就要走了。多住一天吧，我们在大树底下还埋了几坛酒……” “不用了，”艾伦笑着谢绝道，“给你们送粮食，是神的旨意，现在离开，也是神的安排。老奶奶，我有一个请求。” “天使大人，您说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为你们做些什么。”老太婆诚恳地说道。 “希望我们走之后，您能组织大家每天早晨和晚上进行集体祈祷，就像昨天那样，你们的声音越响亮，内心越虔诚，神就越容易注意到你们，赐福给你们。这次行程太匆忙，等我们下次来的时候，会为你们出资修建一座小型教堂。”艾伦说道。 “天使大人您还会来？还要为我们修教堂？真是太好了，如果有教堂的话，我们就有做礼拜的地方了。您放心，我一定督促大家进行早晚祈祷，刮风下雨都不会错过。”老太婆激动地说道。 艾伦又看向其他几位村民，见他们也都认真地点了点头，便说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向他们做了个祈祷的动作，便一头扎进雨幕中，去追赶玛格丽特他们，村民们也都向他的背影做着祈祷的动作。 他们在雨中这一走就是大半天，到中午的时候，雨渐渐变小，玛格丽特才吩咐停下来休息。众人不顾地上的泥泞，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发现是又困又饿。 “盟主，什么事情如此严重，现在能告诉我们了吗？”有人再次问道。 玛格丽特正犹豫着如何解释，艾伦开口了：“没什么事，就是一次常规越野训练。” “训练？”众人道。 “没错。”艾伦道。 “没有人在追杀我们？”众人道。 “谁说有人在追杀我们了？”艾伦道。 “把我们从被窝里叫起来，就是为了进行一次训练？”众人道。 “你们有被窝吗？”艾伦道。 “别扯开话题，你是不是在耍我们？”众人道。 “我说了，这是一场训练。”艾伦道。 “训练什么时候不行，为什么偏要选择晚上，而且还这么大雨，你这是折磨我们。”众人道。 “晚上和白天的训练效果不一样，雨天和晴天的训练效果不一样，有准备训练和应急训练效果也不一样。如果你们有人出身军事家族，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艾伦道。 “可这不是在军队，我们也不是你的士兵，你就是在玩我们？”众人道。 “如果我是你们的话，就不会想谁让我做了些什么，而是我做到了些什么。你们现在应该欣喜，而不是懊恼，因为你们做到了自己以前做不到的事情。”说完这一句，艾伦头也不回地去前面探路去了。 “大家别生气了，其实我们注定是这个结果，要不自己折磨自己，要不被人折磨，这不过是他换了个方式折磨我们而已，当我们刚适应一种折磨，他就会换一种花样。”岚音站出来打圆场道。 “也怪我，没有顶住他的压力，昧着良心骗了大家。”玛格丽特一脸歉意地检讨道。 “盟主，您别这样，我们知道您承受的压力最大，那个恶魔还不知道怎么威胁您来着，否则您绝不会答应这么做的。”那位叫基德的土系魔法生说道，昨天施展重力术，让他一度成为众人的焦点，他也因此获得极大的成就感，而这都源于玛格丽特对他的器重和赏识，因此他发自内心地拥护玛格丽特。 “这事不能怪您，一看就是他的鬼主意。” “就是，玛格丽特才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他想怎么折磨我们，就尽情来吧，我们都接着。” “他一直都在折磨我们，我们还不是都挺过来了，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只是在自己吓唬自己。” “……” 众人为玛格丽特的开脱，反而使她感到有些内疚。她摸了摸发烫的脸，对众人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们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再抱怨，因为抱怨只会削弱我们的斗志，而无助于改善我们的处境。这里不是巴黎，不是我们只要叫喊几声就会有人来为我们出头的地方，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呐喊，也没有人稀罕听我们的呐喊，能帮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休息好了，可以继续上路了。”伊夫罗丹站起来说道。 “我们也都休息好了。”其他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好，我们继续出发。”玛格丽特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