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原来剑鞘在这里
只是,那刘富贵却是急了,慌声道:“柳大侠,这小辈本是读书人,口舌厉害的紧,你莫要听他胡言乱语被他蛊惑了……一千一百两,恳请柳大侠拿下他!” 宋成冷冷一笑,低头扫了一眼粗犷男子手中的药材,道:“这东西想必价值不菲吧,兄台直接带着离去便是,在下从未看到这里有什么值钱的药材,尽可放心。” 闻言,粗犷男子似乎最后又估量了下手中药材和一千一百两孰轻孰重,随即便招呼几个弟子就此离去了,临出门前,再向宋成抱拳一拜。 宋成回礼,旋即冷冷的看向了刘富贵。 刘富贵看到粗犷男子远去,伸出手想要呼喊,却没想重心一个不稳,直接从座椅上摔落到了地上。至于那两个打手,此刻已经有所回复,重新站起,但却颇为惊惧的盯着宋成,没敢再次出手。 看着滚落在地的那团肥胖的身躯,几天之前,正是这团肥胖的身躯,在自己眼中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物,将自己一家三口逼的没有丝毫退路……此刻却只剩下了滑稽可笑。 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想到此节,宋成心中忽然少了许多报复的快感,反而是想起了九剑庄中那血腥的一幕幕,轻轻闭上眼睛,随机又猛的睁开,看向其中一个打手道:“杀了他,否则你们都要死。” 看到其面露犹豫之色,宋成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们本来也是江湖中人,想来也不习惯经过官府办事,不过若是官府查来,你们刚刚应该都看到了,青松派护送药材归来,因索要酬金之事,与刘富贵不合,最终抢夺药材前逃,并杀死了刘富贵。若是县城官府有那个精力和胆量,为了区区一人去向青松派要人,让他们去便是了,反正药材确实也在那里。至于此处金银,我分毫不取,想来你们也自有办法取之离去。” 听到这话,那打手再无犹豫,转向另一人道:“金银各半,但也莫要让我一人淌这趟浑水。” 午时,宋成回到了家中,只是心中依旧还回响着刘富贵临死前的求饶和惨叫,他最后也只再冲对方说了一句话:“下辈子,如果有可能,做个善人吧。” 其实,他心中明白,他们家与刘富贵的纠葛,还并未到了生死仇怨的地步,但是经过了县城一行,先是在水下杀死四方门弟子,后又林间小道计杀四方门主,每次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心中存了太多仁慈,怕是自己已经回不到家中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他明白自己已经变了,从走进江湖的一刻,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从此后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江湖中人,而不再是是一个科考落榜的书生。 更何况,当初父亲被打成那样,一家人被百般逼迫,若是只是打那刘富贵一顿完事,自己不光光是枉为人之,也势必还会带来后续无穷无尽的麻烦。 毕竟不久之后,他还要再去太华宗送信,若是不让刘富贵彻底消失,他终究不甚放心爹娘。 刘富贵一生势利寡恩,鱼rou乡里,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也无子嗣,至于那年仅二十的续弦夫人,应该开心都来不及吧…… 到了黄昏之时,宋知礼也从书院回家,满脸疑惑却又有些不安的冲妻子二人道:“那刘富贵竟然被人给杀了,听说是什么青松派人干的。” 听到这话,宋氏自然满脸震惊,宋成却是学着母亲的表情问道:“既然如此,应该高兴才是啊,这等恶霸终于不会在祸害人间了,只是看爹你这神情,不安又是为何?” “我是在想,如此的话,我们欠的这三十两利息却又还向哪里呢?” 宋成不禁莞尔……宋氏却是心情大好,笑骂道:“说你是个呆子你还不信,这三十两利息本来就是莫须有的,我们为什么要还?你就一辈子呆吧你!” “如此,倒也是正理。”宋知礼虽有些呆,但也不傻,转瞬就想明白此事了。 宋氏不再理会自己丈夫,转向宋成道:“今天娘卤了不少牛rou,你等会儿多带些去给隔壁王家,这些年你爹身子不好,娘又毕竟是个女人,好多活计都是他们家白白帮忙的,现在咱们钱也多了,以后总要慢慢回报之人家才是。他们家虽然肥田多,日子充裕,但是家里没个烧菜手艺好的人,我们直接送金银又显得太生份了。” 宋成忙点头称是,心中不禁浮现出王二牛憨憨的面容身影。二人小时候还时长在一起玩耍,一人一根木棍,互相打的不亦乐乎,还自称是某某武林高手,现在想来就让人发笑。不过稍微长大些后,那王二牛依旧贪玩,一心想着去江湖中闯荡,但自己却是一头埋进了书本中,两人间虽说感情依旧,但往来却由此渐少。 这几年,他家里更是给他讨了两房媳妇儿,整天在家哄媳妇儿就够他忙的了。 “我也好久没见二牛了,等会儿吃罢晚饭就去。”宋成笑道。 宋氏应了一声,想了想后又说道:“那天刘富贵来咱们家,刚好王家都去县城里亲戚家做客了……” 宋成点头表示明白,说到这些人情世故,他忽然想起一点心中盘存依旧的疑惑:九剑庄一行中,欧阳英拼死也要护得庄内众人周全,其后更是为了那份江湖情义最终战死;楚云本来并非九剑庄众人,似乎是为了一把剑鞘才成为了朱九剑的弟子,但仅仅是因为朱九剑不到一年的照顾,就愿意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保得其女儿的周全。自己的父亲更是对朱九剑称赞不已,言道对方绝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由此种种来看,朱九剑想必确实为人极为仗义,是真正的江湖豪侠。但是为何,自己的父亲当年对他有救命之恩,这十几年来,却从未再有过往来探望? 想到此处,宋成转向宋知礼道:“对了爹,孩儿有一事不明,若说那朱九剑真的是重情重义之辈,可是为何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来过咱们家,当初更是没有丝毫赠礼相送?” “也不是没有丝毫赠礼……。”宋知礼微微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声道:“当年他离开之时,曾说要让两家联姻,不过为夫当时也只是当成一句戏言,并未放在心里。此外,他还留下了一物,是一把极为小巧的剑鞘。” 剑鞘!
宋成心中轰鸣!不禁翻起滔天骇浪,他几乎可以肯定,父亲所说的剑鞘,必然就是那引起四方门和九剑庄大战的罪魁祸首,正是这把剑鞘,让整个九剑庄血流成河,无一幸存,自己更是险死还生,侥幸存活……只不过没想到,那剑鞘竟然根本就不在九剑庄,反而在自己家里!? 这莫非是个天大的笑话不成!? 饶是宋成在外人面前再为镇定,此刻也不禁露出惊容,甚至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 宋知礼看到儿子如此,心中疑惑更浓,继续低声道:“为父看那剑鞘很是普通,更是因为太过小巧,一看就是给孩童玩耍的东西,本以为是朱九剑给将要出生的你的礼物……只是称谢接过之后,看那朱九剑的神色却是极为郑重。” “他可说了什么?”宋成凝声问道。 宋知礼稍稍想了片刻,学着当时朱九剑的语气道:“救命之恩,九剑无以为报,但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此一把剑鞘,这剑鞘就赠予宋兄,权当救命之礼。虽然宋兄家中是书香门第,但后代也不一定会一直如此,可将此剑鞘代代相传,若是有朝一日,后代中有人习武并踏入江湖,传之即可,火烧三刻,子时观之,切记切记!” 此外,宋知礼又补充道:“说完这番话后,朱九剑还再三叮嘱与我,除非是到了我性命攸关之时,或者家中有后代踏入江湖,否则此事万万不可告诉旁人,哪怕是家人孩子也要尽量保密。” 宋成心中明白,父亲一生知礼守礼,但却又不愿平白污人名声,若不是担心自己心中对朱九剑不敬,也不会将此事讲出。 但由宋知礼的这些话,宋成却是已然完全确定下来,父亲口中的剑鞘,必然就是那四方门主还有楚云欲要找寻之物。 虽说不知楚云为何找寻此剑鞘,但她对自己有大恩,等到时去太华送信完毕之后,找想办法找到楚云送给她便是了。想来以其师父那等高深莫测的武学修为,也不担心旁人觊觎。 想来当初朱九剑也是担心父亲怀璧有罪,这才十几年来从未有过联系,就是怕旁人怀疑到这里。 不过,虽说最终打算把剑鞘送出,但宋成心中还是难免好奇,这让许许多多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到底蕴含了什么秘密。自己如今勉强也算踏入了江湖,看看了解下倒也无妨。 想到此节,宋成向其父亲道:“爹,把剑鞘拿给我吧,孩儿之前外出,路遇江湖高人指点,对武学之道也算有所了解,看看这剑鞘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等东西一直留在我们家里也终归不太好,孩儿不久后还要外出一趟,到时送给一个友人吧,那友人对孩儿有救命之恩。” 宋知礼心中微一盘算,对此到时没有异议,却是宋氏忽然想到什么,仔细看了看宋成的表情,问道:“宋成,你那友人是个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