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惊讶
见王大牛去隔壁的绸缎铺为苟小宝提亲去了,朱头三便让王小二去请于家木匠铺的师傅来修床,说是要将苟小宝那张床,修得像马拉大车一样牢固,经得起颠簸冲撞摇晃。 没多久,于家木匠铺的于掌柜带着俩木匠师傅来了,朱头三还要于掌柜为苟小宝做一张大婚床。 于掌柜听了连连摇手,说他们家造马拉大车拿手,做婚床就不在行了。 朱头三笑道: “要的是牢靠,不做那好看不顶用的花架子,我们家小宝猛得很,那雕花床不顶用,要做一张又牢靠,又掉不下人来的大床。” 苟小宝昨夜那事,因捕快们把不住嘴而传开了,本来名声就很大的苟小宝,头顶上又在发散着一道耀眼光环。 知道了那事的男人们,都自卑自艾,没得到老天爷关照的人,毕竟是凡夫俗子,能将柳吹绵降服住的男人不是神,也是半仙。 听了朱头三的话,于掌柜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活。 为这半人半神的人物做婚床,就是不拿手也得拿手,反正人的婚床跟神的婚床不一样,自己做出一张不一样的婚床出来,别人看了也不会说三道四,何况这是朱头三大英雄非要他做的。 那日,于掌柜带来的俩木匠师傅,果然拿出了修车的本领来修床。 修好之后,朱头三跳上去蹦了几下,跳了几下,还下床来使劲的摇,使劲的晃,见那床岿然不动,稳若泰山,才放下心来;苟小宝也放下心来了。 夜里两人正忙碌着呢,哗啦一下床塌了也太惊魂,万一落下了啥毛病就不得了。 那天晚上,朱头三又在醉乡楼里请杨快活和王大牛、王小二他们一家子,以及于家木匠铺的俩师傅和于掌柜喝酒。 同时,还将孙有德、洪福天、杨雄等人请来一同开怀畅饮,席间众人对苟小宝赞叹有加。 只不过,有的赞叹能说出来,有的便只能的肚子里嘀咕了;他们在肚子里的嘀咕是—— 苟小宝这家伙又为人间做了一件大好事!如此一来,害人精柳吹绵就不会再祸害男人了! 席间,朱头三对孙有德、杨雄、洪福天千恩万谢,让苟小宝敬了一杯又一杯。 苟小宝也没少敬他的两位月老——杨快活、王大牛,以及俩修床师傅和于掌柜。 香满楼的老鸨潘娘,也是铁了心要和朱头三、苟小宝结亲,一直对杨快活说,自己要认薛如玉做闺女,苟小宝想要娶薛如玉,只出些彩礼钱便是了,还催促着早日把亲事定下。 刚才,朱头三便取了六百两纹银的彩礼钱,让杨快活、王大牛、王小二帮忙送去;这样一来,苟小宝便放心下来了。 那夜,明月依旧,香满楼上依旧丝竹声声。 当醉乡楼上的酒席散了,回到十字街的宅院里,苟小宝说是要去城东大宅院里住,朱头三、金翠莲、花叹影连搭都不搭理他了。 朱头三、金翠莲、花叹影陪着苟小宝回到十字街的宅院里,看着苟小宝房间里那张造车的木匠师傅修好的床,又笑闹一番,便离开了。 朱头三、金翠莲、花叹影前脚刚走,柳吹绵后脚便到了。 见柳吹绵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进了自家的门,苟小宝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自己被这娘们黏住了,是甩不掉了的;好笑的,这娘们刚刚闹了这一出,来得倒是理直气壮,真就把这里当了家。 见柳吹绵到了近前,苟小宝便说自己喝多了点,头晕晕的满身酒气,要这娘们帮忙烧点热水好好洗一把。 还担心苟小宝会打她、骂她、赶她,便让自己老爹带着俩伙计在门外候着的柳吹绵听了,自是欢天喜地,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哼哼唧唧唱着小曲。 原本在大门外悄悄听着的柳清江也放下心来,并十分得意,认为苟小宝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架不住自己女人那如水柔情,如火激情,也抵挡不住自己的阴招。 苟小宝那头大野猪,在醉乡楼的侧院中吃饱喝足,此刻已经抱着木头人“苟小宝”,在苟小宝隔壁的房间里呼呼大睡了。 那头大野猪苟小宝养了这么久,要不是冒着俩长长的獠牙,如今温顺得让人不敢相信是野猪了。 不过个头比原来更大了,胖乎乎的油光锃亮。 每日苟小宝在卖馒头的时候,这家伙还大摇大摆的出城钻进山林里去撒野,偶尔眼中还会冒出骇人的凶光。 在厨房里忙活着的柳吹绵,很乖巧的先烧了一壶滚水,帮苟小宝泡了一壶香茶,给他送到前庭里月光下的圆石桌上,还很贴心的为他倒了一杯茶。 苟小宝见状浑身一暖,心里好受了许多,还想要去抓她的手,却又忍住了。 当柳吹绵将热水提进了他原本用来洗澡的空屋子,倒进那只大木桶中,并自个儿进房间里去帮苟小宝找来一身换洗的衣裳放在一边,便退出来叫苟小宝去洗澡。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苟小宝,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过去,为了将李桃红哄服帖了,这些事都还是他帮李桃红做呢。 李桃红一不高兴,自己还得帮她洗脚丫子呢。 为了和王小二和好,李桃红还逼着他为王小二洗过三天的脚。 眼见这事如今都倒了过来,柳吹绵那臭名声便在他心中淡了几分。
虽然将她娶做正室还不情不愿,但收做妾的心却是有了。 做妾和做正室,不过的名分地位不一样罢,但夜里那事还是一样一样的。 洗澡换了衣裳,柳吹绵便又去帮苟小宝洗衣裳。 苟小宝也由着她,想看看她接下来到底会怎样?反正他们今日在醉乡楼喝酒散得早,此刻也没睡意。 柳吹绵将苟小宝的衣裳洗完,就着月光提到后院里晾好了回来,又乖乖的立在苟小宝身前并没有撩拨他,而是双手叉在身前,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做出一副贤淑的样子来。 苟小宝觉得好笑,便道: “吹绵jiejie,你也累了,就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 柳吹绵听了大乐,去取了一只茶杯回来,嘻嘻一笑便坐在了苟小宝身前,先为苟小宝倒了一杯,才给自己倒上,然后小心翼翼的道: “好人!你不会记恨jiejie吧?” 苟小宝苦笑道: “记恨有啥用?都是一家人了。” 随之话锋一转,眼睛直盯盯的瞧着柳吹绵的脸,冷冷道: “不过,此时此刻,我想着的不是jiejie你,而是薛如玉她。” 柳吹绵先是像被烫了屁股一样的呼的立了起来,神色在不断变幻,随之一声长叹,又坐了下来,捧着那茶杯哀叹: “哎!谁叫jiejie是女人呢?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无人说东道西,女人就是改嫁,也得挨人骂,遭人嫌。” 接着,柳吹绵的目光落到茶壶上,又瞅了瞅自己手里的茶杯,继续叹道: “你们男人呀!就像这茶壶,女人嘛!便像这茶杯,一把茶壶,配上几只茶杯又何妨?” 苟小宝心中一抖,觉得这女人口齿伶俐,心思自是不一般,但想着自己栽在了她手里,又道: “这话可是jiejie你说的,我此刻正在想着薛如玉那只茶杯,想得烈火烹油一般的呢。” 柳吹绵又是浑身一震,但很快又淡然道: “这般想着,你就去见她呗!jiejie在家里等着便是了。” 听了这话,苟小宝先是一阵惊讶,随之果真立了起来,扭头便往前面去,打开屋门就上了大街。 不管柳吹绵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苟小宝对薛如玉的思念,着实让他受不了了,尽管他们只是两天前匆匆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