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剑舞

    湘苑环境清幽，其间有一片疏疏落落的竹林。一条石径直达林内，途经一座小亭，名“观月”。亭前有一块十尺见方的空地，像是平时游玩之处。洛寒翎径直走到观月亭前，长剑出鞘，身若翩鸿，一套哀而不伤、柔而弥刚的秋水剑法便被行云流水般演绎出来。

    正好找她的薛承斌看得入神，几乎忘了自己的目的。

    “啪啪……”一连串的掌声传来，终于成功唤回他的神智。

    “恒叔。”他尴尬道。

    季博恒点头，转向已收剑的洛寒翎笑道：“好剑法，好身手。不愧少年才俊，可惜了。”

    薛承斌莫名其妙：“什么可惜？”

    “贤侄不觉得缺了什么？”季博恒微笑提示。

    薛承斌仔细回忆方才洛寒翎的剑舞，脑中灵光一闪，果然看到她淡淡的神色中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脱口而出：“少了箫声伴舞。”他不由在心中大骂自己迟钝，剑意与在城中口耳相传的箫声分明同出一家。

    果然，季博恒徐徐道：“剑意灵动，舞姿优雅，缓而不滞，疾而不躁，慢时哀婉，快时豁达，若配之以乐，不失一大美景。”本就知其不凡，见过这般剑舞，季博恒倒也没有太意外。

    皇帝既将洛寒翎安排在将军府，显然是薛景迁与他之间有所约定。离开大殿前，季博恒清晰地看到将军手中的虎符。将军是想以手中的兵权交换洛寒翎兄弟二人。多疑的皇帝终归是要收回兵权的，如此一来，不仅减轻了皇帝的疑虑，同时又获得了洛寒翎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本来诱使洛寒翎上京就是为了将其培养成自己的人，当然不会让其落到皇帝手上。也许冒的风险大了点，但这是薛家目前唯一能采取的自救手段。

    “告辞。”不欲继续这个话题，洛寒翎转身回房。

    在山上时，每当她练剑，娘亲便会在一旁吹箫。

    “恒叔，为何？”待洛寒翎的身影完全消失，薛承斌才困惑地问。

    季博恒了然笑道：“你想提醒他，二公子的事么？”见其点头，方神秘摇头，大步离去。

    “让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吧。”饱含深意的话远远飘来。薛承斌皱眉不语，心里却为洛寒翎担忧起来。

    二弟自小便率性而为，明明对什么都不在意，却偏偏什么都要招惹。平日跟父亲简直水火不容，一家人甚少同桌吃饭。如今父亲这般安排，不是存心制造争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