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黄粱一梦，魔女下山（上）
面前是一个老人，白衣白衫，厚重的黑色线条密布其上，形成了奇异的逆转八卦图案。 他的身形有些瘦弱，但不佝偻，面带一副金色面具，两边交叉着两对铜钱形小翅膀，面具的右脸上有一块三角形的凸起，左面则是一处对称的三角形凹陷，形似阴阳。 面具有些怪异，甚至是可怖，但这老人的双眼却充满了慈祥，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不过根据刚才涌来的记忆，则让她有些凌乱。 这眼前的老人竟然是他的师傅，而如今，她已然三岁了，刚才的那一切，似乎都是幻境，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幻境——她师傅给她的最后一次磨砺。 那个磨砺似乎叫做小江湖，也是一个神奇的小世界。 按她师傅所说，第一次进入，所经历的一切，或许就是她将要经历的一些缩影，也是外面江湖里盛传，那里是圣地的原因。 同时，那里更是一些小侠们磨砺的地方，江湖人口中的第二世界。 进入方式有些特殊，除了他师傅所在的冰火桃谷，她头顶悬挂的三株金色高粱外。在江湖中，也只有一些大门大派才有方式进入。 似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皇城势力，掌握着一种独特的进入方式，可以让大量的人员进入。 而在小江湖中呢，则有一个让人发狂的禁制，会暂时压制进去人外界的记忆，让你在里面迷失自我，成为另一个你自己，每次进入都会续接上一次进入的记忆，相当于分裂成了两个人。 当然，有一些特殊的方法，可以暂时屏蔽这种规则，为一些神秘的古法，或者是突破了限制的力量，非常难以寻得。 虽然会暂时变成另外一个人，但是从里面出来，你又会得到属于自己的阅历，让人即爱即恨，为一处绝佳的试炼之地。 她就是被她师傅送进去的，然后又被带了出来。 “师傅？那些都是真的？” 小魔女很疑惑，刚才那些东西，似乎都是真的，从前面她逃离皇宫开始，后面的事情她都没有经历过。 只是她出了皇宫后，在江湖上仗着上一世的本领行侠仗义，惹了不少人，后来被她师傅收留，来到这片冰原，做了别人的徒弟，学了三年的本领。 “或许吧，我看到了一些，并不全，但很可怕。”她的师傅轻叹，他的这个弟子让他看不透。 “哦，那我还要离开师傅，下山么？”小魔女双眼眨动，希翼她师傅不忍心让她下山。 “当然，你还得下山！” “收拾一下，去和你师兄拜个别，就此下山吧，师傅这里没有你可学的了，我这里的上册《诡术》上半部，你已经精通，剩下的部分要靠你自己的机缘了，你的灵台因这片大天地受限而无法开启，出去后自能领悟他的种种神奇……” 这片冰原和小江湖是相通的，武道至尊，器武双修，但有限制，冰火灵元焚烧天地，规则影响，灵台不是那么容易开启，她现在才刚刚灵武境入门，向着开辟武道海进发，已经融汇出了一粒武元（武道元气）。 她的师傅是一个诡术大家，师承法门很诡异，变化莫测，有上中下三册，上册是通人道诡术，中册是地道诡术，下册是天道诡术。 不过她师傅没有告诉她，它们在哪里，只说了上册下部书在一个叫“言”的人手上，让她凭缘而取。 这“言”让她有些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师傅！”小魔女跪伏在地，不知为何，今天她的师傅很是决绝，不给她留一丝余地，说完话就转身朝着自己的茅屋走去。 这山谷仅有那一处茅屋，四周只有一处矮山是出口，能看到天空，另外三边都被冰雪大山遮住。 矮山上有一处桃林，桃花盛开，美艳无双。 只是在桃林的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雪，漫了半截树干，桃花偶尔落下，让积雪化了一层，变作小流，流到山谷的一条小河里。 小魔女起身，揉了揉鼻子，并没有流泪，暗骂一声，“死老头，故作镇定，舍不得，就是舍不得，还装深沉。” “噌！”手腕上紫光一闪，一支乌光而化的簪子露了出来。 这簪子上雕刻的是只凤凰，纤细而长，插在小魔女的头上，显得有些长。 小魔女已经三岁，长发已经留了出来，个头有半米来高，头发到了肩部，没有了小娃娃模样，是一个很漂亮的精致小萝莉。 把头发用乌凤簪束在一起，露出了那绝美的脸蛋，小魔女还是很漂亮的，只是嘴角时常挂着邪笑，有点影响美观，一看就是个坏小孩。 “师傅说冰火山是为师兄而寻的，为的是那片冰火桃树，来治疗师兄的伤势。” “上面的灵物很多，他曾在上面见到一只三足鸡，若我能寻到，一定能让师傅那贪嘴老头多留我几日，也能好好照顾师兄一番。”小魔女暗自打算，已经有了想法。 她的师兄叫权一剑，和他同岁，却早她半年入门，被她师傅收了关门弟子，留了下来。 又因收他时，他就受了重伤濒死，所以借此宝地助他复原，三年来，似乎已经有了一定的效果。 最起码，如今那小屁孩能与她说话，让她有犯花痴的对象，不至于太过孤单。 话说，权一剑也是一个美男子。 虽然只是个三岁的小孩，却也束了长发，面如冠玉，挂着柔和线条，五官黄金比例搭配，一对剑眉横立，双目双瞳，开合间神光彩彩，有说不尽的威仪！ 只是他一直躺在石床上，气血有些不足，很是瘦弱，时常会陷入昏睡之中。 照她师傅所说，今天她可以上山去见她师兄，那么她师兄今天正好是苏醒状态。 要知道，权一剑可是三个月才能醒一次。 今天有些特殊，她记得，上个月，她已经探望过一次了，而进入小江湖世界，也才不过几天而已。 故此，有了她师兄伤势好转的猜测。 冰火山上有冰火桃树，这种桃树不结果，只开花，美艳无比，在冰天雪地里盛开，每一次叶落，都会产生一种粉红色的气体，一半融化冰雪，另一半被山上的一处石洞吸收。 那石洞就是她师兄疗伤的地方——冰火洞天。 至于为何叫做冰火洞天，似乎和那座石洞有关吧。 洞口很小，里面很大，空洞的空间直通山顶，有着明亮的日光和月光投入，整日光亮如雪、碧空可见。 石壁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文字，记述着数之不尽的辛秘、轶闻，中间有一洁白石台，她的师兄就躺在上面，被她师傅用特殊手段镇封，不至于身死道消，借助冰火桃树的灵性，恢复着那致命的伤势。 在冰火山上，地面上全是白雪，不知有多深，普通人根本就无法行走，会直接陷进去，坠入地底，进入传说中的冰原火海里。 因为据说冰火山上层是冰雪，下层是岩浆，所以才能生长出奇特的冰火桃树。 当然，小魔女并不会陷进去，凭她三年来的功夫，踏雪无痕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见小魔女蹦蹦跳跳的上山，在一处平滑的石峰上跃起，似矫燕飞舞，穿梭在冰火桃树之中，仿若神妃仙子，直冲那被白雪覆盖，只剩一道亮光的山洞冲去。 “师兄！你能离开石床了？”一进山洞，小魔女立刻惊呼。 眼前有一小孩，负手而立，看着山顶的石壁，微微出神。 小魔女是不懂得这些文字的，若鬼画符般，据说是上古文字，很是晦涩，以小魔女的耐心，也是绝对学不会的。 不过她那师兄却会！ 权一剑天生重瞳，乃是天生神人，真正的早慧儿，而不像小魔女般，有太大的水分——重生保留了记忆！ “咦？情儿师妹，你自那小江湖中出来了。”权一剑转过身子，见到小魔女也是有些惊讶。 他长年生活在山洞里，性格多少有些孤僻和冷傲，对陪了自己三年的小魔女，是有很大感情的。 “对啊，那小江湖真是可恶……”小魔女扬起粉拳，一一诉说起在小江湖中的事情，有时银牙紧咬，愤怒不以。 临了，她问了问权一剑的伤势。 “师兄，你的伤好了么，可以出师傅的封印了？” “好些了，不足以致命了，可以暂时在石洞中行走，却出不得山，山洞里也有师傅布置的镇封阵法。” “哦。”小魔女点头，不过却很高兴，临下山，她不用为这位师兄担心了，最起码他的命保住了。 “师兄，我要下山了。”盯着有些瘦弱，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师兄，小魔女有些伤心。 说起来，她是个成年人才对，怎么会对一个三岁的小娃娃有情绪，真搞不通。 “怎么？师傅要赶你下山。”一直很淡漠的权一剑也有些动容，他还真的没有想过，他的这个师妹会现在下山。 “是的，我已经呆了三年了，师傅说该学的我都学了，不该学的他也不会教，也教不了，让我自己下山历练。” “嗯，好吧，我想，师傅自有他的道理。”权一剑点头，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你没事就好了，等我哦，我去去就来，明日才下山呢，还有时间。” 小魔女轻笑，并没有因为权一剑的冷漠而有什么想法，她知道，眼前的师兄并不是天生早慧儿。 而是被刺激来的，他曾见自己的父母身死，他母亲的血就溅在他的身上，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人。 不等权一剑反应，小魔女已经迈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大喊着。 让一道声音传进山洞里。 “师兄，我去捉那三足鸡了，捉了三年都不曾捉到，临走了怎么也要抓到它，给你补身子用……” 有些疑惑的权一剑听到这道声音，则是目光流转，身体不由自主的颤了三颤，看着顶层石壁处，那红的发紫的一行大字——万灵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