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个活在过去的男儿

    “来，不要客气，远方的朋友。”

    茹毛饮血的原始人？这是周小凡的第一反应，不过现代人也喜欢吃五分熟的牛排，一样是血淋淋的一口吃下去，所以，周小凡并没有多少避讳。

    周小凡依然饥肠辘辘，拿起自己那只狼腿，也是风卷残云大快朵颐起来了，大约了，啃了约莫半只狼腿的时候，再看石天生，早把那只狼腿吃的干干净净，又拿过匕首去狼身上割了好几大块rou才算吃饱。

    等吃完了，石天生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瓷做的水壶，咕咚咕咚先喝了几大口，然后递给周小凡。周小凡也口渴难耐，接过来也咕咚咕咚连灌几大口，借着火光这才发现这个水壶虽然是陶瓷做的，但外形却是模仿胡人常用的牛皮水囊，连牛皮缝合处的针脚都模仿的清清楚楚。

    周小凡忍不住笑道:“你来自塞外”

    在周小凡接过水囊之时，无意露出了胸口那一枚玉佩。

    石天生闻声也笑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家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量远方。”

    周小凡闻声也是叹了一口气都是不如意的人儿啊。

    石天生边烤火边问:“明天出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周小凡很爽快说道:“我想去幽州那里看看。”

    石天生点头:“那里就靠近塞外了，的确可以去瞧一瞧。”

    随即，石天生唱了起来：“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唱吧，拿起随身携带的胡笳吹了起来，吹胡笳时两手并用，需要充足的肺活量，弱不禁风的人儿可是吹不起来的。

    胡人的生存条件无疑是极其恶劣的。在蔡文姬的眼里，胡地疾风千里，冰霜凛凛，原野萧条，流水呜咽，毡裘为裳，羯膻为味，葺（草和干牛粪）垒安家，她所看见的一切显然是真实的。这位已经在胡地生活了十二年，嫁为人妇并生有二子的汉女，一旦有了回归中原的机会，立即收拾行装，抛夫别子，绝然离开。

    由此我们知道，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只是中原诗人心中最浪漫动人的意象，对于长期生存于此的胡人，却代表了黄沙暴动前的宁静，也是他们将要再次迁徙的预示。

    想到这里，周小凡一怔，感觉到一丝苍凉的意味。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

    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色。

    从金伐鼓下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

    校尉羽书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山川萧条极边上，胡骑凭陵杂风雨。

    战士军前半生死，美人帐下犹歌舞。”

    于是保持沉默，石天生也不说话了，俩人沉默许久，各想各的心事。

    渐渐的俩人睡意转浓，也顾不得危险了，往柴堆里加了很多柴火后就躺在地上呼呼入睡。

    一觉醒来，东方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幸喜一夜无事。

    俩人沿着原路下山，走到半道，赫然发现一些尸体夜里已经被野兽吃得只剩下一个骨架，还有一群狼围在周围恋恋不舍地啃着骨头。

    石天生大怒，用弓箭接连射杀几只，剩余的一哄而逃。石天生站在骨架旁沉默半天才说:“都是可怜人儿啊。”

    周小凡心里也很难过，于是花费了些许时间将这些暴尸荒野的人给埋葬了。

    等下到山脚，荒野上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但却触目惊心，因为原来的战场就像一片人间地狱，只见尸横遍野，有的地方尸体堆成了小山，显然这些人不是战死的，而是作为俘虏被集体杀害的，而且，看他们的服饰打扮似乎是黄巾士兵。

    这片人间地狱却成了野兽的天堂，到处都是豺狼虎豹在撕咬着遍地的尸体，享受着这难得一遇的盛宴。

    俩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战场，却发现那些忙着享受大餐的野兽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等来到了附近的村落，他们发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有的房子还在燃烧，一个活人也看不见，倒是有不少尸体。

    石天生看到这些，说道:“那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喜欢乐器嘛，送你一只羌笛吧。”说着把羌笛塞进周小凡的手里。

    周小凡微笑着说道:“谢谢了！”

    “这算是一种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