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遇
桃夭遇见灼华时，是没有名字的，她正悠悠的在姜家后院晒着太阳，晒着晒着便睡熟了。 那时的桃夭还是一只桃花妖，没家没亲人。只是整天的搬着自己的真身在人界瞎灯黑火处乱晃，小妖不是很懂什么是好，只要睡得香，有吃的，有安身的地方，那便在小妖的心底是最好的。 来到姜家那年，是十年前，姜家小姐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却长得伶俐，整日的祈求后院的桃花开。正遇小妖觅家觅到了姜家，她不是笨蛋，也当然参得透这桃花树上住着妖，若是赶不走妖，怕是这桃树永远都开不出花。 后来，小妖逼出了桃树上的鹊妖，毁了这桃花树，将自己的真身搬了来。 果不其然，桃花第二天便开了。 小妖本着这姜家小姐善良可爱，又不是有害之物，于是真的就在这里安了家，一过就是十年。 这日，小妖在树上晒着太阳，鹊妖还是无家可去，只能呆在这桃树上梳着羽毛。 小妖觑开一只眼，算了算了，由他去，却不知这算了，一算就是十年。 小妖做了个梦，梦里的她长着翅膀，在天上追着一个神仙跑，眼看跑着跑着就要触到神仙的衣袂，却不知哪里刮来了一阵风，将小妖吹得东倒西歪。 小妖大惊，不醒还好，一醒却发现自己从高高的桃树上落下来。 有妖气！ 小妖翻身撑地，抬起头来时，一袭黑衣静静落在身前。 他浑身散发着冷厉邪魅的气息，背上背着一柄剑，凭小妖这活了的两千年来看，这柄剑决不是俗物。 “妖孽，看我收了你！” 小妖吓得大惊，这男子看起来一表人才，手段却着实狠了些，一记掌风劈下来，院中尘土飞扬，桃花被散成了无数片。 “你这个修仙人，我招你惹你，你作甚这般阴狠？”小妖跳起来大骂，只差没用自己的牙去咬他一口。 小妖虽好吃，但奇奇怪怪，不明不白的东西她还是不会乱吃。 小妖约莫十四左右，身着粉色的衣裙，眼睛似是带着某种敌意，那人淡淡看了会，眉目微凛，低喃：“有人！” 只听那人伸出手掌在空中迅速支了一个结界，后院中，姜家小姐迟迟赶来，看见的却是一树桃花纷纷扬扬，犹若春雨。 “你不要以为你使结界使得这样好，我就怕了你。”语毕，心下却敲起了小鼓。 小妖急了，若是现在收了真身跑，一定会吓坏姜家小姐，若是不跑，一定会成为这个修仙者剑下的牺牲品。 该怎么办？ 小妖急得团团转，却见一柄白花花的剑直击她脑门。 “要死了，要死了！”小妖顿空而走，剑气却也割了她一片衣角。 小妖气得大骂：“臭修仙的，你就是一个流氓，撕破了我的衣裳，你赔我。” 男子叫灼华，师承昆仑山上，两年前下山，只为了除妖可以修成仙道。 他眉目紧蹙，看也不看小妖撩起来的裙裾，除魔剑当头劈下。 “哇哇，要杀人了！”小妖急得跳起来，一跳便跳到自己的真身上，拍着猎猎跳的小心肝儿。 灼华竖起持剑的手，剑尖直指小妖的心窝，“你又不是人。”忽而终身跃起，奔向小妖。 是哦！ 小妖来不及多想，又是纵身而下，躲过灼华的剑，大喊起来：“要杀妖了，要杀妖了！” 几次这般轻松的躲过灼华手中的除魔剑，灼华大惊，看来这只妖有一些本事，怕是一只成精千年的桃树精。 于是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灼华一手将剑刃倾斜在眼前，一手竖起两指轻轻触到剑刃上。 幽冷的剑光跃进小妖的眼中，疑惑的看了半响，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霎时变得惨白。 “你要收了我！” 于是也顾不得真身，灰溜溜的往院外逃。 灼华师承仙门，布的结界哪那般容易碎掉，小妖撞到了结界上，“砰”的一声被弹开，倒在地上。 “小妖，遇到了我，想要逃出去，甚难！” 灼华轻蔑一笑，捏的诀已念完，剑刃直逼小妖眉心。 小妖吓得心胆俱裂，她苦苦修行了两千多年，好不容易变得这般厉害，她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陪着她一生的男人，怎就这样死了。 小妖想动，但那一柄剑仿似带着某种魔力，小妖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弹。 “哇！”小妖吓得哭了起来，眼泪花花直冒。 灼华唇角一扬，手中的剑已近小妖眉心。 “小鹊，小鹊，救我！” 眼看自己就要被灼华收了，小妖只能向那只鹊妖求救。 院子里静了下来，灼华的剑生生停在小妖的眉心，静静的，就这样定格在那里。 “咦！”小妖心惊胆战的觑开半支眼，看了看灼华，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 这是怎么回事？ 小妖在心底想，却见灼华忽然收了剑，拿出一个紫色的玉瓶，放在小妖眼睛下。 “小妖，哭出来，我要你的眼泪。” 小妖吃惊的张大嘴，“啥？” 灼华不耐烦的重复，“快哭，我要你的眼泪。” 眼泪挂在小妖脸上，小妖却瞬间咬住了唇，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灼华，瘪嘴：“你让我哭我就哭，我才不要。” 灼华气得脸一白一青，冷冷的看着小妖。 小妖偷偷打量灼华，似乎这个人真的很想要她的眼泪，小妖眨眨眼，谈条件：“我哭给你眼泪，你便放了我。” 各取所需，甚好！ “你这小妖倒喜欢讲条件。”灼华似笑非笑，冷漠的眼底已多了一丝玩味，答道：“好！” “当真？”小妖喜得跳起来，不知何时，她身上的禁忌已被解除了。 “快哭给我。” 小妖努努嘴，翻了个白眼：“哭就哭，又不是哭不来。” 然而到了此时，小妖却没有了泪，不用死了，也不用害怕了，还哭什么哭。 灼华看着小妖半天哭不出泪，也隐隐知道了一些什么，手中的剑在小妖头顶一敲，“你哭不哭，不哭收了你。” 明晃晃的剑敲在小妖的头顶，小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一滴泪，两滴泪……玉瓶里“滴答”的响。 “咦！” 什么味道？ 灼华的鼻子动了动，一阵若有若无的桃花香隐隐传入鼻中，灼华蹙了蹙眉，似乎那鼻尖还飘着若有若无的酒香。 “小妖，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玉瓶被灼华轻巧的拿开，他倾身上前，眸中流光奕奕。 “修，修仙的，你干嘛？”小妖身子一退，眸似惊惧芥蒂。 灼华微微闭了闭眼，直起身，笑道：“小妖，我要将你收在身边，帮我收妖。” “啥？”小妖头脑里顿然懵了，要她跟着一个修仙人，她又不是傻子，于是摆手摇头，“我才不要。” 看着摇头如拨浪鼓的小妖，灼华唇角一冷，危险的看着她，“当真不要？” 小妖老实的点头，“不要，就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