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佛道弥勒逍遥子
所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论天下的朝代更迭,且看各大门派,各大宗家也是如此,兴衰交替。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ao数百年。放眼宇宙也是此理,彼消则此长,阴胜则阳衰。 自上古时代,人心出现私欲之时,社会风气江河日下,人心不古。各大宗家门派不仅相互之间争斗地你死我活,而且宗派内部间党同伐异。世人评价:三教九流,四分五裂。不论是上三教道,兵,儒,还是下九流毒,农,墨等,都是如此。 就连倡导天下归一的武林第一大派系----佛家也是如此。当年六祖和神秀辩论,六祖说:“不是幡动,不是风动,而是心动。”而后,神秀做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而六祖慧能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六祖的佛性可见一斑。 但神秀不以为然,逼迫慧能让出佛家方丈之位,慧能无奈之下出走,南下开创南派佛学。从此,佛宗一分为二,北宗以渐悟为性,法场在山西五台山。南宗以顿悟为本,法场在苏浙九华山,也就是天姥山山脉的首山。之后,南宗在修行又出现分歧,继而又有僧人远走峨眉,开创其他佛家流派,而同时,外来的宗教也在积极向中原地区渗入,如西藏的佛教密宗等。佛教虽然教众甚多,可是在修行方式上和修行思路上一直不得统一,而且排斥其他宗教,因而各个山上都另起门户,在修行上逐渐固步自封,日渐式微。其他宗派大抵也是如此。 而远在峨眉山和五台山千里之外的浙江沿海附近的吴越地区,此地有一山脉叫天姥山,天姥山山脉起于浙江九华山,终于福建武夷山,这武夷和九华山脉连亘都有八百余里,而天姥山山脉还包括山西境内龙虎山,三清山,安徽境内的黄山,齐云山等等。 因此天姥山连绵不绝四千八百公里,山峰林立,号称天姥七百二十峰,将中原和吴越地区阻隔开来。山脉最高者万仞,拔地而起,巍巍然若天墙,浩浩乎似卧龙。 上古时期,此地本是丘陵地带,因地壳运动的板块挤下,此山日长毫厘,但日积月累,千万年间竟然变成了高耸入云的山峰,而且群山连绵,又处于亚热带地区,因此山上森林植被遮天蔽日,古树参天,恰如一座原始森林般。 森林中猛兽群集,妖魔横行,因此人类很少涉足此地,加上山高水险,中原人士很少能翻山越岭进入吴越之地,而吴越人们在此安居乐业,远离中原。 中原的人民向来是上邦天国自居,不愿意与这些南蛮东夷交流,认为吴越地区是未开化之地,这里充斥着《山海经》里所记载的怪物,人也是野蛮粗鲁的。而吴越地区人民因为天姥山横亘在中间,也不愿意前去中原地带。因而吴越地区就如世外桃源般与中原隔绝开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发展模式。 玄朝开国皇帝李乐曾派军队想要翻过此山征服此地,最后见此山的雄伟壮观之后,只得作罢,只派了一支小部队翻山越岭前去,最后在山里全军覆没,杳无音讯。 吴越地区并无国家政权,但大大小小的派别极多,但是不似山外中原地带,彼此争斗不休,这里的派别都相安无事,甚至互相帮助,好似一家。 天姥山七百二十峰中的吴山和越山,吴山毗邻越山,是各种宗教场所的聚集地。佛教教众在吴山修建大雄宝殿,道教教众在越山修建无上三清道观。 佛道两教和谐相处,取长补短,故教众都把天姥山当成圣地一般。就如国外的耶路撒冷,众多宗教以此为圣地,不分派别。 另外还有一些其他门派宗教也在天姥山中兴建自己的建筑,吴越人民都来者不拒,兼收并蓄,众教派在这里倒也和睦相处。吴越地区近海,附近临海地区的教众和人民也纷纷前来朝圣,从此天姥山和其沿海地区更加繁荣起来。不同的文化,宗教和武学在这里得到了冲突和融合。相比于中原大地的战火四起,吴越沿海地区却是一派祥和之境。 此地佛家僧人、道家道士虽然有了固定的修行场所,但没有摒弃外出游历的修行方式。常有道士,和尚走出寺庙和道观到山中去修行,在山里,能静心思考,有利于修身养性,增强道行佛性。要是遇到什么妖魔猛兽,斩妖除魔也能锻炼自己的武功修为。 这些僧人被称为苦行僧,道士被称为云游道。他们走到哪就吃到哪,住到哪,有时在山里几日都不见炊烟,只是吃些野果充饥,忍受风吹雨打。吴越地区的人们都善待这些苦行的僧人和道士,能碰见这些僧人和道士便是与佛有缘,与道有缘,人们都愿意为他们做一顿热腾腾的斋饭。 这天,一位云游道和一位苦行僧在这茫茫群山中偶然遇见。在这荒无人烟之地遇到动物猛兽,妖魔鬼怪不稀奇,要是遇到一个人还真是少见。 说来也巧,这云游道和苦行僧看起来正好截然相反。云游道人身材羸弱,留着长长的胡须,眼睛炯炯有神,身上背着一把剑,虽然破旧但却是一把锋利的古剑,身上的衣服破旧,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看起来像是一个山中采药的老头,但精神矍铄,行动如风。 再看苦行僧人,身材臃肿,面无胡须,油光满面,满脸堆积着笑容,慈眉善目。一般来说,出家修行的苦行僧大多是骨瘦如柴,可这位苦行僧却是挺着个大肚腩。身上穿的衣服不至于奢华,但相比云游道那身破烂的衣服而言,已经好了许多。这并像是平常的苦行僧人,好似一个富家和尚。 胖和尚身上并无什么武器,在这天姥山中,只有一个人行走,而且还不带武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胖和尚随手拿着一把蒲扇,一直在扇风,似乎特别怕这热天气。 云游道士看见这僧人迎面走来,行动迟缓,见周围并无其他人,稍一迟疑,想来奇怪,这个胖和尚怎么敢一个人在这大山深处行走,想必应该是高人。于是停了步伐,看着胖和尚,稽首状说:“贫道见过菩萨。” 胖和尚正一边扇着扇子,看着这云游道人从前面走来,脚步飞快,又突然停下来问候自己,于是满脸笑容,停住扇子,礼貌地对道士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小僧见过尊长。” 打完招呼后,本应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可这云游道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头上略有些许白发,但声如洪钟,笑声爽朗。声音震地两边的树林中飞鸟尽起,走兽乱窜。 胖和尚继续笑着,不为所动。 云游道士笑完后,说:“我在这破山里走了半年了,终于遇到一个活人了。” 胖和尚听后,开着玩笑说:“怎么,尊长是打算吃了我打牙祭吗?” 道士收住了笑声,说:“哈哈,贫道吃素多年,吃不惯油腻了。”道士说完就有些后悔,他本意是想说不吃rou,太油腻了,可没顾及到眼前这位和尚一身肥rou。 可是这胖和尚还是笑着,毫不芥蒂的样子,继续说:“那小僧就告辞了。”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 道士笑着说:“你走吧,我也走了。” 和尚走出不过数里,发现道士竟然跟随着过来了。和尚停住笑着问:“尊长有何吩咐?”
道士摆了摆手说:“没啥事。” 胖和尚笑着问:“那为何不走你自己的路,反而跟着我了?” 道士疑惑地看了看胖和尚,说:“我问你个问题啊。” 胖和尚笑着点了点头,道士问:“这山是你们家的啊?” 胖和尚摇摇头,说:“不是。” 道士反唇相讥地说:“不是你家开的,又何来自己的路和别人的路呢?” 这道士也是调皮,一把年纪,说起话来也是非常有趣。 胖和尚哈哈大笑着,连说:“有道理,有道理。本来无一物,何处有道路呢?” 和尚边笑着说边继续往前走。道士紧随其后,原来这道士在山里走了半年多,没有见到一个人,连人骨头都没怎么见到。今日个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人,心想,总算是有个伴了。于是便紧跟着胖和尚走,胖和尚也不理会,继续笑着前进。 山路崎岖,一路上灌木丛生,悬崖峭壁,怪石嶙峋,可是两人行走迅速,都不用低头看路。此两人不似常人走路,而是暗中使着轻功,用脚尖点着草叶、石头和灌木等,在上面如蜻蜓点水般前行,仿佛如履平地,行走如飞。 道人看着僧人肚子上的赘rou随着步伐在上下抖动,心里暗自发笑,心想要逗这僧人一逗。 道人故意一边和僧人说话,一边暗中加快脚力,飞快前进。这云游道士本想调皮地让僧人追赶他,好看僧人气喘咻咻的窘态。 可出人意料的是,即使云游道士加快了脚上的功力,这苦行僧人也长的胖,而且还一边和道士聊天,可这脚步是一点也没放慢,也没有大口喘气,轻松自如地跟着道士的步伐。 云游道士一使劲,脚下生风,一边笑着问:“菩萨在哪修行呢?” 在说话间道士已经暗中使出道家的绝顶轻功“梯云纵”,这一下速度明显就提升上去了,像是腾云驾雾一样。 胖僧人还是憨态可掬,不紧不慢笑着回答说:“小僧以四海为法场,以天地万物为经书。” 云游道士笑着往旁边一看,胖僧人还是紧跟着自己,脸上依旧堆积着笑容,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 看胖僧人脚下,虎虎生风,轻功丝毫不逊于他。云游道士知道这胖僧人和自己的功力不相伯仲了,于是立刻收起“梯云纵”,胖僧人也能立马停住。 道士心想,这么胖,在速度如此之快时,这么大的惯性下也能立马停住,真是好定力。于是双手合拳作揖着说:“菩萨好轻功。敢问菩萨法号?” 苦行僧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尊长也是很调皮啊。贫僧法号弥勒。敢问尊长道号?” 云游道士从腰间掏出个葫芦,打开喝上一口酒,哈哈笑着说:“贫道道号逍遥子。” 原来这个云游道士就是钟南山三清观的创始人,逍遥子,即李青和玉书子的师傅。 逍遥子寄情山水,平时带着一壶酒,醉卧山间松树,醒来拔剑挥舞,喜欢这自由自在的生活,心里受不了道教那一套清规戒律。当年创立三清观后,索性传位给李青,自己便云游四方,到处瞎逛去了。逍遥子虽然生性调皮,玩世不恭,可心里却看的是清清楚楚,他看到玉书子心底的那一股邪恶和贪欲,所以才没有将三清观交给玉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