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尊严，是打出来的
“那你，有什么是能告诉我的？”到了这个时候，她在白栋的面前，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锐气，先前的高傲，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值一提。 艾丽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仅仅是片刻的探讨，或者说不过是白栋单方面的泛泛而谈，她就感觉自己和对方在法术一道上的认知，完全就是孩子和大人之间的区别，或者说这差距会更大也说不定。 “我们算是朋友啦？对朋友就漏点口风好不好？”艾丽卡讨好般的在白栋面前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语气讨好，“要不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担惊受怕睡不着，你忍心啊！” “唉！”白栋叹气，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 “求求你啦！”看到白栋的语气略有松动，艾丽卡连忙加了把火。 “我与任何势力都无关，我的一切行为都出自自己的个人意愿。” “恩恩！” “然后，你所担心的那两个伪神，大概会在这两天降临。” “什么！？” “最后，我是一个与神灵同格的飞升者，也就是所谓的仙人，随你怎么称呼都好，我只是想说，以我的实力，没必要玩什么阴谋诡计，你尽可放心去处理这些事情。” 说完这句话，白栋便起身，向着喧嚣着的人群走去，他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的老长，而且有些单薄落寞。 艾丽卡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了人群中，她这才回过神来。 寥寥几句话，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间没想好该做些什么，不从之神在他的口中居然成了伪神，而少年却是比神灵更加缥缈的仙人？ “该死——又被他摆了一道！”少女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愤愤不平的喊了一句。 直到最后，她依旧没有弄清楚白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随后，她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人，可真有意思！”能够让自己三番两次地失态，这样的人可从来都没有过呢！ 但眼下当务之急的事情，还是要先处理好不从之神的争斗吧！若是他没有说谎的话，任由两个不从之神妄为地话，整个萨丁岛都将会沉没。 ------------------------------------------------------------------------------- 白栋的判断一点错误都没有，不过是第三天的清晨，身着古朴铠甲的巨人踏着海浪，在波涛中登上了这座饱经摧残的小岛。 在岸边的礁石上，艾丽卡面色严峻的看着那散发着无尽威势的身影，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但却带着倔强的坚持，如同钉子一般将脚死死的钉在原地。 巨人的名字叫梅尔卡托，是迦南人、腓尼基人这些闪米特语族所崇拜的神王，乃是一尊拥有着多重身份的古神，实力自然也不是一般的神灵可比。 艾丽卡没法用平凡的语言去形容他的神威。 尽管是一身简朴到仿佛随时可能脱落的铠甲，但那傲慢的身姿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即便是艾丽卡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依旧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暴露在体表隆起的肌rou，如同彰显了他根本无法抗拒力量，巨人般的身高之下，一对雄狮般凶猛的双目狠狠注视着前方。 即使他刚刚苏醒过来没有多久的时间，却没有丝毫的惺忪与困顿，因为胆敢挑衅他神威之人，是与他同格为尊的强大存在。 “韦勒斯拉纳，为了战斗，不惜将吾从沉睡中唤醒！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依然是这么的任性。”洪钟般嗡鸣的声音，几乎在海面上卷起惊涛骇浪。 “这样的存在，仅仅只是伪神吗？”艾丽卡的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丝苦涩，她并不怀疑白栋会欺骗他，因为她没这个资格，艾丽卡是天才，但是距离强者，还差得远了，而对于拥有着那般法术造诣的白栋而言，自己并不算什么，更没什么好值得欺骗的。 “哈哈哈哈！！”在梅尔卡托的身前，悬空漂浮着一个小巧的身影，十二三岁的年纪，带着与他外表完全不相吻合的冷静与高傲，即使与神王的对视，也没有丝毫退缩。 “吾辈的宿命就是战斗，只要能寻得合格的对手，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那就如你所愿！狂妄之徒！” 神王手中的神器高高扬了起来，如同木棍又或者是锤子一样的东西，名为‘追击’与‘放逐’的魔法棍棒，虽然看似简陋，但却拥有着恐怖的威能。 “哈哈哈——很好，很好！” 韦勒斯拉纳如同疯子一般大笑，手轻轻一扬，原本温柔包裹着他的飓风，瞬间变得不安起来，一道蓝色的电弧，从天空的边际划过，落在他的手掌之间。 平时狂暴的雷电之力在他的手中，安静的如同睡熟的孩子，属于十化身之一的山羊的力量，是他最具攻击型的手段之一。 肃杀的气息，几乎将整个战场的温度拉低，还仅仅是9月，便有着慑人的寒意。 战斗，一触即发！ “请等一下，两位神祗大人！” 那是一道属于少女的声音，柔媚而甜腻，却又带了些焦急，艾丽卡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阻止这场已经必定会发生的大战。 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时，已经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说到底，她也只是十六岁的少女，这样的重担确实太过为难她了。 艾丽卡是真的有些紧张，尽管已经提前知道了即将要发生的时候，也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但是对于两个神灵的战斗，弱小如她，真的是无能为力，除了哀求，艾丽卡别无选择。 “无论如何，请御身不要在这里争斗！岛上数万人民的生命，也是您的后裔啊！”艾丽卡半跪在他们的面前，俯首低头，极近卑微。 但是，这显然是毫无意义的，对于带来灾难与毁灭的不从之神，哀求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在他们的世界里，通行的只有——拳头！ “胆敢阻止吾等，我该赞叹你的勇气。”韦勒斯拉纳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但是他那滔天的杀意却完全没有掩饰的意思。 毁灭的雷霆带着恐怖的威势对着艾丽卡的娇躯毫无怜惜的劈来，金发的少女美丽的眼睛此刻满是绝望，这道雷霆实在是太快太快，纵然是平日，也多半难以幸免。 更何况此刻自己乃是半跪的姿态，更逞轮避开了，结局已经注定，“若是我的性命能阻止这场战斗就好了！” 哪怕是临死之际，少女仍旧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实在是一个优秀的骑士，只是神灵何曾会怜悯一个人类呢？她的死亡，注定只是白费。 “艾丽卡，站起来，不要哀求这些家伙！”一只素白无暇手掌自艾丽卡眼前的虚空伸出，也不见如何动作，韦勒斯拉纳这道恐怖的雷霆瞬间反转，带着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波动朝着韦勒斯拉纳激射而去。 将半跪在地上的少女拉入怀中，白栋轻柔的拭去少女眼角的泪痕，冷冷的看着不远处傲慢猖狂的身影，语气里满是愤怒，“记住了，艾丽卡，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用不着向这些家伙哀求乞怜，尊严与生存，是用拳头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