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平衡

    “没关系？”当伊芙听到这个答案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虽然兰斯和维罗妮卡都说魔族有可能不是绑架犯。但是在伊芙的内心，早已经认定了魔族脱不了干系。

    约瑟夫将军放下手中的羊腿，也怀疑地说：“兰斯兄弟，你确定吗？证据可都指向魔族啊。”

    “也就一封魔语写成的信而已。”看着大家不相信的眼神，兰斯解释说：“假如这里的情报不是假的，那么公主失踪的事情就真的和他们没关系。”

    伊芙公主问：“何以见得？”

    兰斯呼了口无奈的气说：“情报中显示，魔族给仆从军下达的命令，都是围绕如何拔除梅尼采军事力量的，在塞克奥和汉德方面的魔族军队，都没有任何异常。”

    “那会不会是这里情报的级别不够？没有透露出来？”

    “不是。”兰斯继续说：“凡是有重大行动，在补给、兵力调配、边境哨报和军事行动方面，是绝对会显露出蛛丝马迹的。但是至少这两周内，魔族在塞克奥和汉德没有任何变化。扰边、探哨、补给和人员往来都是固定的。我还特意查看了一个月前的兵力调配，都是固定的特点。没有异样。你们想想，假如你们要绑架公主，还会在绑架的这几周内，继续袭扰边境吗？这绝对不是一个有绑架公主这么个重大行动应有的样子。所以，我们白来了。”

    大鼻子乔治问道：“那会不会是魔族扰边的军队意外绑架了公主？”

    兰斯无奈地说：“怎么可能，如果这样，那又怎么解释这封蓄谋已久的魔族信件？明显矛盾，排除！”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约瑟夫将军托着点了点头：“那会是谁呢？”

    兰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伊芙公主说：“只有一个可能了。”

    “鹰岗公爵那个老混蛋！”伊芙一下气的站了起来，骂着说：“看我不亲自攻下鹰岗城，废了他的。明面上作对也就算了，背地里既然干起这下流的勾当。我明天就回伊狄里斯，起兵讨伐鹰岗公国！”

    “我的公主殿下，先别激动啊。”兰斯急忙劝解着伊芙，平息着这位公主将军的怒火：

    “你这仅凭我一言，就要灭了一个国家，不觉得太草率了吗？你不得找个确凿的证据，再起兵不迟啊。”

    但是现在伊芙的眼中涌出熊熊怒火：“哼，还要什么证据。不是魔族，就只剩下那个老混蛋了。这次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等抓住他，看我不把这头老驴给骟了！”

    “公主殿下，这老驴还用骟吗？就算有那个玩意，你给他个女人，他也没用啊。”

    “……你，兰斯，你瞎说什么呢……”伊芙一听，脸就红了起来。

    “哈哈，伊芙。冷静一下吧。”兰斯拍了拍伊芙的肩膀，笑着说：“你这么草率的就起兵，还落个出师无名。倒不如我们先等阿尔文公爵的消息，等拿到证据了，你就算把他做成全驴宴，也没人管你了。”

    “那好吧。我们现在回去？”

    “当然是你下令了，我的伊芙公主殿下。”

    “好吧，我们走。原路返回。”

    说罢，兰斯就和伊芙他们顺着小路返回。

    当兰斯他们重新回到月色小径，曾经的战场，已然没有任何遗迹了。仿佛关于恐惧编织者萨鲁斯缇娜的一切都消失了。

    让他们重新走进峡谷，兰斯情不自禁的蓦然回首，忘了眼渐渐被两帮高耸崖壁遮挡的梅图克魔域，有一种莫名的落寞感。

    兰斯叹了口气，转过头继续走路：“洛妮，你说萨鲁斯缇娜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恩？”待在兰斯肩膀上的洛克萨妮歪着脑袋，疑惑地问：“讨厌鬼，你什么意思？”

    “你说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估计也有个几十年了吧。而我们过来，一剑就杀死了她。抹杀了她存在的一切，仿佛她从未出现。为何我会为她感到一丝怜悯呢？”

    洛克萨妮急忙拿自己的爪子摸了摸兰斯的额头说：“没发烧啊，你这是又抽什么风呢？”

    “别闹。”兰斯一把拉开了洛克萨妮的小爪子说：“本来很正经的跟你谈心，结果你。算了，不说了，你还是吃好喝好睡好吧。”

    “别，我就开个玩笑……”洛克萨妮急忙解释说：“讨厌鬼，别生气啦。其实吧，这就是魔法啊。来也如斯，逝也如斯。你知道万物之神维妮安，为什么要比其他的神受到更多的崇拜吗？”

    兰斯疑惑地摇了摇头。

    洛克萨妮仰头看了眼天上的一线天。此时，之前的乌云已经退散了，天空中的繁星开始逃出乌云的遮蔽，发出自己璀璨的星光。

    “你的疑惑，就如同这星光和大地。”

    兰斯也抬起头，望了眼那一线天中的星空：“什么意思，我不太理解。”

    洛克萨妮微笑地说：

    “其他神明给与我们的，其实永远是这只能仰望，却遥不可及的美丽星光。比如真理、正义、和平。看似美好，却是人类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毕竟有真理，就有谬论；有正义，就有邪恶；有和平，就有战争。这一切都是平衡并且永远守恒的，当它们失去了这些对立面，这些所谓的美好，有如何体现呢？”

    “我好像有点懂了，你是说，因为萨鲁斯缇娜的邪恶，才会让我变成善良，所以我才会产生怜悯的感觉？”

    “是的。”洛克萨妮满意的笑了：“讨厌鬼，你真是一点就通。你不做我们白翼龙族真是可惜了。你现在对于世界平衡的理解已经入门了呢。其实，你会发现，人类永远不可能全部变成善良美好的，但是也不可能全部变成邪恶丑陋的。不光这些属性，世界上的每一种属性，都是这样。他们只是在动态的平衡。所以，其实人类所追求的那些美德，都是虚浮的幻影，你想要完全堕落，那只有毁灭自我一条道路。除了神明，任何生物永远达不到至善，也永远达不到至恶。”

    “原来如此，那和崇拜维妮安神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大。”洛克萨妮说：“星空虽然我们触及不到，但是我们是如何看星空的？”

    兰斯看了看自己，想了想洛克萨妮的话，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脚踩大地，仰望星空？”

    “对。”洛克萨妮点了点头说：“维妮安神创造了物质世界，实实在在的万物。我们虽然感受不到什么真理神艾尔，什么正义女神芙洛贝尔佳的庇护。但是我们却无时不刻的感受着维妮安神的恩赐。每一寸土地，每一寸河流，每一寸花草。你无论吃饭还是嬉戏，都离不开维妮安神。所以与其跟着那些满嘴空洞理想的神灵，追求着不切实际的精神世界。为何不祈祷和感谢着维妮安神，勤勤恳恳的开发和利用她赐予我们的一切呢？”

    “我懂了。”

    洛克萨妮点了点头说：“另外，魔法这种并不属于维妮安神创造的事物，自然不能长久的存与物质构筑的维妮安位面，作为纯魔法生物的萨鲁斯缇娜也并不是被你杀死。只是回到了她该回到的苏菲雅位面。不过给你留了一点小礼物而已。所以你也不用为她怜悯，反倒感谢她让你知道你拥有半神的能力。”

    兰斯此时也笑了：“也是，虽然不知道我这个半神的身份能干什么，但是至少让我知道我有点特殊了。”

    “半神的事情，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每一个半神的出现，都是神灵的意志。这说明你有一个背负的使命。”洛克萨妮说：“我们必须找到那些先知先贤们，才能知道你的使命。现在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

    “米希灵顿！”兰斯和洛克萨妮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无忧无虑聊天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很快队伍最前方的伊芙就大喊道：“我们走出来了！准备吹哨，撤回塞克奥。”

    当兰斯走出了狭窄的谷口，看到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色，兰斯的内心也舒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