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中域
元川觉得如今被君上派去统管雪园中事的自己,运气实在不好,不然这苦差事又如何会落在了自己头上? 当然,自我安慰的想,不乏被君上看重,自己办事颇为周到的原因。看· 可那位姑奶奶自君上回来后,一天三次的闹,不是这里疼便是那里痛,搞得他们这些侍奉的人每日战战兢兢,最终却是身体无恙,究根结底不过是要跟松香殿的那位争宠。 就如这次,君上不过前脚离开雪园到了松香殿,后脚那位便硬说自己不舒服要见君上。 耳边响起君上高深莫测,不紧不慢的一声“哦?”元川忙垂下眼皮,不敢再胡思乱想,也不敢再看君上微沉的面容。 “这般巧?”渊止语气漫不经心,却微皱眉,缓缓才道:“倒是我太惯着她,失了分寸”说着竟又一转身出了清凉殿。 元川自是知道他要去哪儿,忙整容疾步跟上。 一夜过去,薄日东升。 渊止过来的时候小落正在给最后的包袱打结,嘴中还嘟囔道:“怎么刚回来就又要走” 霁雾也奇怪疑惑,不由问道:“怎么赶得这般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渊止却轻轻一笑,安抚道:“阿雾不要多想,我只是想此间事一过,能携你赶上西王母的蟠桃宴而已,你性子活泼,去过的地方却少,想来爱凑这些热闹。” 霁雾听闻便有些期待欣喜。 渊止却转而对小落道:“小落,不要为你家夫人带太多,这次不比上次,要轻装简行,”说着微顿,“况且只夫人同我二人,不宜累赘” 小落差点跳起来,惊道:“什么?!”随即察觉失态,忙可怜巴巴的望向霁雾。· 霁雾也有些惊讶,毕竟任何一次出行都带了人,之前渊止也同她说过此行危险,自己却没怎么在意,此番听来,这次应该是名副其实的凶险了,便斟酌道:“很久未在,殿里的事情也是冗多繁杂,小落你便留下来帮我看家吧。” 小落瘪了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却也没再说什么。 这般,霁雾又将小落打包好的东西留下来许多,才拿上轻便的包袱随渊止一同乘上重名鸟,启程向中域天堑山。 比灵境之行要近,却也过了七八天的样子才到,翻山越岭,跋山涉水疾行之下,霁雾觉得赶路赶得她都要吐了。 直到看到眼前的景象,下了坐骑重名鸟的霁雾才恍然惊觉,原来中域天堑山并不只是一座山,而是绵延起伏的一片高大陡峭的山群! 霁雾掐着腰喘气,好一会儿才扶着渊止惊叹道:“哇!真漂亮!” 渊止却敛了容色:“到这里,可不是让你来游山玩水的。” 霁雾不由嘟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距离中域越近,渊止的态度也逐渐变的有些古怪起来。 渊止看着这巨大的山群道:“天堑山是与天界连同的要道,山体间有着天然的禁制,至此你我二人再不可飞掠直达中心沼泽之地,只能一步一印,从外围渐入。” 转头面向霁雾,却见她仍是一脸懵懂,语气微顿,却更加直白的道:“也就是说,你我二人要徒步翻山越岭,走到中心沼泽之地,不能带火炎,我粗略估算,从此走至中心边缘区的零星沼泽区,最快也需要将近两月时间,阿雾,你可做好了准备?” 霁雾惊讶张大的嘴巴刚刚好放进了自己的拳头。 她有些结巴,却转而问道:“那、那那火炎不跟我们进进去,他要干什么去?” 重名鸟火炎扇扇翅膀,听闻却将屁股面对向了霁雾,一副不屑臭屁的模样。 霁雾脸黑。 渊止却没有笑,反而一本正经的道:“自是留在此处隐守。” 火炎也没有再不给霁雾面子,“足足”叫了两声,就飞至边缘一处隐蔽处不动如山。 霁雾便随渊止在外休整了两日,才踏进了天堑山。 重峦叠嶂,遮天蔽日。 初入还能感觉光亮晃晃,行了不过一刻钟,眼前就已昏昏暗沉,巨大树冠连接着巨大树冠,夜明珠杖所照范围不过方寸,棵棵古树粗壮,挨肩接踵,脚下是落叶垒叠而成的地面,深处散发着木叶**的土腥气味,踩上去绵软,却没什么声音。
虽是择路而行,树林灌木间依然难行,显然荒无人烟,更加印证几乎没什么人进来过。 周身凉意森森,只偶有鸟虫啁啾几声,更加衬得林内寂寂如同被时间遗忘,霁雾心内不由有些发憷,手中攥着袍袖更加紧密。 身前的脚步停了下来,霁雾猝不及防,差点撞了上去,就听磁沉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现在是想把为夫的衣服扯下来么?” “诶?”霁雾傻呆呆抬头。 声音添了丝笑意:“阿雾,你拽的为夫走不动了。” “啊?哦!”霁雾脸色微红,忙急急的松开攒紧的手,被放开的袍袖处皱巴巴一片,霁雾一愣又忙上去抚了抚,却被握了手。 “走吧。”渊止转回头,又变回了神态自若的初行样子。 霁雾却分不出去闲心害怕了,阴森行走间只觉心被填的鼓鼓囊囊。 霁雾同渊止走了堪堪三月才走到中心边缘零星沼泽区。 这里林木生灵众多,随着行进,地形却是缓缓低矮,隐隐有点像次第递降的巨大天坑,却因古木森森粗壮连虬高大,在天堑山外围竟一点也看不出来。 期间自然遇到了很多危险,遇到最多袭击的便是林子深处法力深厚的妖兽,如赤焰兽、翼蝠兽、牙狼兽等等,低阶妖兽则能感受到渊止的气息,多不敢上前造次,路过之时皆躲避隐藏。 而其中最凶险的一次竟是遇到了上古妖兽并封,显然很庆幸的是,它修为尚浅,还未完全成熟,不过渊止应付过来还是略受了些轻伤。 等到了中心边缘的时候,二人皆有些狼狈,霁雾坐在石头上,接了渊止用荷叶包裹的清水,咕噜噜喝了大半才觉解渴,胡乱用胳膊擦了擦嘴巴,又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后,才觉浑身舒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