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了缘
郑氏此间缘尽事了,正要脱身,便也并未反驳,顺着这丫鬟的话默认了。· 这下事情大了。 郑氏被赵秀士派粗使婆子押解进了柴房。 当晚佳娘折腾了很久,还是未能保住腹中胎儿,堕下一个将成型的rou胎来。 这才对,本就不是正经来路,怎么可能保住,郑氏不由心道。 表面上看去,郑氏神色便是满不在乎理所应当。 前来质问的赵秀士血红了双眼,上前就要打郑氏耳光:“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妇人!” 郑氏灵活的躲了过去。 赵秀士愈发愤怒,却被这些年的声色掏空了身子,不过丁大点地方却始终抓不住郑氏。 出离愤怒下叫来家中壮仆,将郑氏捆了起来。 郑氏不过使了个障眼法,便顺利的走出了柴房。 看一眼柴房中被殴打的自己,郑氏翻转脚步一刻未停向佳娘居所走去。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郑氏掀开了佳娘内室的的夹板棉帘。 室内已被打扫干净,暖炉烘烘,也熏了香,但nongnong的血腥气还是直冲口鼻。 佳娘经过这一夜折腾也累的昏睡,一张脸因失血过多变的煞白。 郑氏走至床边,弯身轻轻唤道:“佳娘、佳娘” 佳娘勐然睁开血丝遍布的双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揪住了郑氏胸前衣襟。 “你还我的狐郎!”她咬牙切齿的道。 郑氏只轻拂手,就重将佳娘手臂和轻起的上半身挥回床榻之上。· “我来,只是给你一个忠告。” 佳娘死死的盯着郑氏。 郑氏忍不住叹一口气。 “你可知鬼胎一经掉落,伤害最大的是母体?”她说道。 “你内腑已经腐坏,已没有多少日子好活,若靠药物养着,倒也能撑上几个年头。你不用那么愤恨的看我,你在做事之前可曾预知现在?我只是想告诉你” 郑氏苦笑了下。 继续道:“你之前种下的因,将来便要尝自己的果,佳娘,你好自为之罢。” 郑氏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扑通一声,她回身看,佳娘已经从床上翻了下来,趴伏在地,因为动作剧烈,她白色下身亵裤上面又迅速延出红来。 “佳娘,你这是何苦?”郑氏忍不住问道。 佳娘勉强抬起头,气若游丝:“狐郎” “你二人一个是妖一个是人,是不会有结果的”郑氏垂眼突然看到佳娘眼中丝丝的光亮,话头一顿,想了想狠心道:“你的狐郎已经被我打的魂飞魄散,你死心吧,好好养病才是正经。” 那丝丝光亮勐然一黯,就见佳娘脸色瞬间狰狞,一瞬却突然泼天悲伤起来,这转变汹涌的情绪太激烈,佳娘撑不住昏死过去。 郑氏又叹一声。 随手隔空弹醒了一个服侍的小丫鬟,再不停留向外走去。 就听身后迅速乱了起来,丫鬟们的唿和声,端水掀帘声,跑动的脚步声,将她隔成了两个世界。 第二日,赵秀士就给了那郑氏云娘一纸休书,将她送到了庵堂。 佳娘因此一事大伤元气,再加上心灰意冷,亦很快香消玉殒。 而这赵秀士不过悲伤几日,就故态复萌,且比之前更甚,青楼妓坊,烟花街巷,没有他不流连之处,不久又沾上赌瘾,再加上赵氏父母年事亦高,很快便被气的双双归去,显赫一时的湖州赵家迅速衰败下去,最后大宅也被抵了赌债。 赵秀士穷困潦倒,街角不过几日,便不知所踪。 珠儿从回忆故事里醒过神来,想了这么多,其实不过几个弹指的时间,此时便忙回漫洇的话道:“回娘娘的话,珠儿不曾忘记。” 珠儿微抬首:“娘娘的意思是” 那叫小雪的怀的是鬼胎? 漫洇满意的点点头。 还真是! 珠儿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我原来也只是觉得小雪的异样,只是怀相不好而已,不过前几日去‘探望’,正碰巧赶上她肚痛,胎儿这时的波动才漏出一丝微弱的鬼气来。” 漫洇抿嘴一笑。 “她藏的很好,只是不知能否一直藏到她要等的成熟时机?”
珠儿再次惊讶:“娘娘的意思是?” 漫洇这次却不示意,只慵懒的笑语:“且等着吧,终少不了这一场好戏。” 小落将晚膳一一摆桌,大半个时辰过去,却依然不见主子的身影。 不由问一旁的斑斑:“斑斑姐,夫人去哪里了,不知吃了晚膳不曾?” 斑斑张大虎嘴打个了哈欠,想了一想才道:“我也不知,夫人说要出去一趟,我估摸着因我之前的话应是去见君上了。” 小落蹙眉想了一会。 这才吩咐粉叶等一众小丫鬟道:“你们快快将热好的膳食装盒,夫人一有事情向来就顾不上吃喝,咱们好备着,去清凉殿给君上夫人请安去。” 众丫头应声是,不大一会就收拾装妥。 小落冲斑斑点了点头,转身领着几个小丫鬟们踏出了松香殿。 月上中天。霁雾早已忘了松香殿那头的事,好容易将所有一切讲完,渊止不断保证安抚一切有他后,才觉疲累,简单传膳草草吃了几口,就在渊止的清凉殿内歇了。 不过几息,安静的室内便响起了霁雾平缓纤细的唿吸声,月色如水从窗外流泻,渊止看了一眼霁雾,轻声从床榻上坐起,随手披衣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才及院内站定,元川就过来禀报,渊止吩咐几句,元川就沿着檐廊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中提了一个小巧的食盒,奉在院内石桌上,冲早已坐在石凳上的渊止道:“君上,小落等人已按原路返回,属下问了句可否有陈酿,小落就将这食盒递与了属下。” 元川将食盒打开,拿出其内几样小食和翡翠玉壶摆在石桌上,将食盒收好提了,微躬身。 “君上可还有别的吩咐?”他道。 渊止摆手让元川下去了。 月撒银辉,夜凉如水,周围虫鸣唧唧,清净中透出一份自在来。 渊止自斟自酌,饮了好一会,才眯眼看向朗月,鸽子灰的眸色清浅。 “宴要开了啊。”他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