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算吉凶真真假假
二卷十三回：算吉凶真真假假 就在这时，一个南田国打扮的乡下老汉，推着一车生姜，一边吆喝着走了过来，那生姜小山一般挡住了老汉的视线，胖官也只顾着眼前的小祖宗，走近时二人险些撞到一起。 擦肩而过之时，胖官留意了一下那老汉的手推车，索性把东西撂在地上。 “哎，‘老头’你这车归我了。”胖官喊道。 老汉刚想发火，瞥见这胖子大腹翩翩一身裘服锦衣显贵，惹是不起，赶忙舒展怒容，卑微道：“这位大爷，您没磕着碰着，怎么就要讹老汉我呢，总是听你们神族说‘圣城乃首善之地’，你看我是外乡人好欺负，可走到哪里总该讲点道理吧。”老汉说话一股子土腥味。 “唉，你这老头牢sao话还真多，倒是你误解我啦。”胖官丢给老汉一粒碎金，说道：“这一车生姜和你的车我都买下了。”这颗金子足够买十车生姜的，老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擦拭、啃咬一遍果然是真，差点高兴地蹦起来，赶忙揣到怀中，啥也没说。 “哗啦”胖官把一车生姜倒在地上，引来旁人注目，老汉欲言又止，倒是小祖宗不愿意了：“‘胖官’你干嘛把这一车东西倒掉。”胖官说：“家里不缺这些。”“这是什么东西？”小祖宗问，“这是姜。”胖子说。小祖宗又问：“干嘛用的？”，胖子说：“吃的。”小祖宗赶忙从地上拾起一个，看着奇形怪状，说：“好难看，这东西能吃吗？” “这些生姜你们不要了吗？”要说这生姜在南田国倒也不稀罕，上了西山国都成了老姜，便成了稀罕物，一个神族打扮的老妇抠抠搜搜就想去捡。 “不要了。” 胖官的话像发号施令一样，老妇赶忙蹲在姜堆前扒拉起来，有第一个人上前拾得便宜，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一下子，两拨行人都纷纷驻足去拾生姜，就连南田国的人也搀和起来。于是人龙到了这一段就顿足不前，造成了阻塞。 “干什么呢！赶紧走开！” 就在这乱糟糟之时，从西头走来两位整治道路的候吏，见其身高足有二十尺的巨人，这些候吏都是北土的髜人族，听命神族官吏使唤。前面书中说过髜人，髜人族体形似人，面似猿，身高腿长。西山国有一万髜人流民。只见这俩候吏，管他如何拥挤几步便拔腿迈了过来，在这拥挤的街市，这副身板正当堪用。 “别抢了，这些生姜一律充公”左候吏推搡人群，右候吏钳住老汉，恶狠狠地说道：“这些姜是你丢在街市上的吗。”老汉一脸委屈的说：“不是我，”“还说不是，刚才我还看到你推着一车姜，这会又不是啦。”右候吏像擒住小鸡仔一把提溜起老汉，举在空中。 “唉，住手！这车生姜是我推倒的，莫要为难这位老汉。”胖官发话了。 候吏丢下老汉，把胖子给围住，一脸凶相。胖官却面无惧色，大有敢作敢当的架势。 “啊！……唔！……” 还未等候吏发话，胖官大吼一声，只见他嘴巴张得老大竟占了半张脸，腮帮子鼓起两个大泡，两排牙齿看得颗颗清楚，随即深吸一口气，“呼呜……”那洒落在地上的一车生姜，竟然全都吸到了胖子的嘴中。不仅如此，候吏的武冠还险些吸进胖子的嘴中。 “现在总可以啦吧”胖官弄得一嘴的生涩。 左候吏一个抱拳拱手，说：“你行，咱们走。”两个巨人拔腿挤出了人群，众人也自行散去。胖子拾起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到了手推车上，小祖宗一屁股坐在车头前，晃荡这双脚，很是高兴的样子。 “嘎吱、咯吱……”小车一路推到了西街的尽头，这里的人流偏多，出城车马的塞在了这里。前面便是关卡“西天门”，西天门只能出不能进。 城郭那里，把关的守卫严阵以待，凡是夹带私货的都要经过检查，车马没有度关繻一律不得出城，胖官见把关的城门官有些面熟，赶紧调头右行，由南街转向了北街。 北街这一条路，神族的摊位居多，许是“天时”、“地利”，一早便占了席位。若说那“人和”，却不如人族和兽族的生意来得兴隆。毕竟物以稀为贵，外来的客商好买卖。 小祖宗坐在车前面，开道；胖官在后面推车，流汗。那一车货物盛得已有一人多高，是琳琅满目、杂七杂八。旁人见了还以为是卖货的，没少被人打听。 “小姑娘，你这‘雪莲荷包’怎么卖啊？”“不卖、不卖，都说啦不卖。” 推了半条街，又有人朝她们喝道，“我说，‘坐车’、‘扶车’的两位贵人暂且留步。” 不是来买东西，胖官朝着声音看去，一台铺着青布的方桌，青布上纂绣太极八卦纹，左右刺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八个字；桌上摆着一套签作卜具，停着一架拂尘。桌子后有一把竹椅“吱吱、呀呀”坐着一个道士，那道士摇着鹤羽扇，一身紫袍左右肩金绣祥云，胸前黼画仙骥，年纪不大道阶很高的样子。 胖官指着自己问：“算卦的，你在说我吗。” 那紫袍道士微微一笑，说：“‘坐车’‘扶车’者，在这条街上，仅此你二人矣。” 胖官说：“你有何事？” 紫袍道士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下乃云游道士。我看二位身份尊贵，吁留在此为你们算一卦；不准不要钱。” “算卦，就像‘观星台’星师，能猜到人的时运、生死。”小祖宗说道。 紫袍道士摇着鹤羽扇，说道：“神族的‘星师’和我们人族的‘相师’是两码事。天兆难违，一切都由命里注定的，能通天晓地者皆为师。所谓相师，只不过是把脉天理，比别人知道的多一些罢了。” “那你都知道什么？”胖官听着有点新鲜，撂下了车把，小祖宗跳下车头，二人围在卦台前。 “攀车卧辙，诸位且听。”紫袍道士放下羽扇，拂尘一扬，说道：“二位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就这一句，胖官、小祖宗不由地诧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