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弗兰的病
原来克雷是想要易凡的签名。克雷拿着一柄匕首，单跪在地上，双手将匕首高举过头顶。 克雷的这一举动，马烈也反应了过来。 一名年岁不足十五的少年，拥有武装骑士的实力，可见其潜力多么惊人，这日后绝对会是帝国的新星啊。从商业角度讲，绝对是一个商机。想到这，马烈眼前一亮。不过…… “行是行，可我写的很难看。” 接过匕首，易凡在克雷的肩甲上留下了“易凡”两个小字。他写的很小，因为克雷的这身盔甲很漂亮，他不想破坏它。 商队赶时间，马烈歉意的向易凡道别。 从酒馆到西顿的路程已经没多少，况且商队所有人的状态都很好，轻松愉悦。 “马烈会长，你怎么看那个男孩？” 马烈和克雷两人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两人就是商队的路标。 “克雷，你的想法可能要泡汤。” “马烈会长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你让那孩子在你盔甲上刻字，无非就是想着，待他成长起来，你这身盔甲也跟着增点值嘛。我懂。” “马烈会长怎么会这样想，我只不过是为了铭记救了自己命的恩人名字。”克雷气愤的看着马烈说道。 马烈哈哈一笑，并没有深揪这个话题。“你可知道他是谁，你可看清了他的阴阳眼？” “阴阳眼？”明显克雷没有注意到。也不怪克雷，易凡的脸属婴儿肥，只要他刻意眯着眼，别人很难看清他两眼的不同颜色。 “嗯。阴阳眼可是不祥的征兆，和他有关的可是会带来灾难呢。” 马烈已经猜到易凡是谁了，西顿城里可就易凡一人是阴阳眼，如今出现在西顿城旁的，自然就是他了。易凡的实力固然惊艳，可相比“天赋”，马烈更愿意相信那是“诅咒”，他可是知道易凡是一个连斗劲都不能修炼的废物呢。 “怪我发现的太晚。”马烈快速催马，他想进城洗澡，好清除身上沾染的晦气。“当你让他刻字我才发现。” “马烈会长你不厚道啊，那时候你怎么不给我提个醒！”克雷拔剑将那片肩甲砍下，刻着“易凡”的肩甲被远远弃在路边。 比起厄运，两人已将“救命之恩”如同那肩甲一般，远远的丢开了。 西顿城附近是有山匪，这个马烈早就知道。所以马烈除了自己商队十几号人之外还请了玫瑰钢盾佣兵团。可这山匪绝对没有这般强！ 武装骑士…… 无论去哪都能有极高的待遇，何故沦为贼匪？提心吊胆的过着喋血生活？ 有这么一支山匪存在，对往后他们的通商十分不利，货物的成本都上升了不少。 看来回去得找城主好好商量了，无论什么代价，这支山匪必须清剿。 再有一个山包就能看见西顿城了，整支商队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所有人将憋了一路的发泄都留在城里，只要到了西顿城，那又将是他们的天地。 路还是那条路，风景依旧。远远的看见城门所有人都觉得格外亲切，亲切的城墙、亲切的守军，亲切的路人。 这个方向出城门的人不多，来往的也是也商队为主。 唯独，有一老一少两人行单的从城门出现。 少年与守城士兵打招呼，守城士兵向少年同行的老者行礼，他们看上去都很热诚、很熟识。 “马烈会长，欢迎回家。”值班的士兵长见到马烈的队伍风尘仆仆而来，热情的向他打招呼。“这次又来我们带来了什么新鲜玩样儿？” “新鲜玩意儿多的是，下班了带兄弟来商会玩哈。”马烈回头看了眼老少离去的方向，拉住马缰，好意的向他们提醒道：“喂，那孩子还有牧师，你们今天最好别往那走，那边有一伙很强的山匪，你们这样过去会有危险。” “对了，非要走的话就绕开那家山坡上的酒馆，那酒馆的老板得罪了一伙了不得的山匪。” 听到这话，杰多浑身一泠。酒馆里有胖子还有父亲，胖子得罪山匪了？ 对于山匪，杰多充满了童年阴影，他是又恨又怕，要不是没有能力，他真想着报仇。 来不及道谢，杰多催促着老约翰快些上路。 “不用着急，咱们就这样慢慢走过去。”老约翰持不同意见，脚步稳健、塌实。“易凡不会有事，即使有事那也是试炼，上帝不会收走他的生命的。” “好吧，就算胖子会没事，那还有我父亲呢，你快点，求你了。”杰多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马出现在家门口。 “易凡会保护你父亲的。”老约翰看了眼杰多，打量一番后毫不留情的说：“再者，有山匪你去了也是白搭。” 没错，杰多不文也不武，去了一点作用也没有。 可杰多心里急，面上不再催促老约翰，底下脚步加快了几分。 山匪真会来复仇吗？ 别闹了，一个战环破碎的将死之人，他哪还有心思去不自量力的寻仇。趁着余生，赶紧完成未了的心愿才是真。 弗兰的病真的很棘手，尤其是夜幕降临后。他的病似乎只要一离开太阳，就会受到严重的侵蚀，而他本人，又十分的讨厌太阳。 听到里屋传来严重的哮喘，易凡不得不从今日收获的喜悦中退出。易凡有些担忧，他头一次见有人哮喘的这么厉害。 他熬了一碗粥给弗兰送去，端着粥站在病榻前。 易凡眼前的弗兰，明明也就三十出头的岁数，却面色腊黄，容颜憔悴，病魔使他瘦的不成人样。 哮喘使他无法安然入睡，当易凡轻手轻脚来到他床前，弗兰警醒的睁开疲乏的双眼。 发现床前是小胖子，易凡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安心。 他在恐惧什么？ 易凡突然心生好奇。 一个久病之人，他应该恐惧什么？死亡？还是噩梦？ “弗兰叔叔，你做噩梦了？” 弗兰的房间有一股病酸味，这是病患的味道，易凡隐隐觉得这味道今天变重了，比昨天重。 “嗯，又做了一个噩梦呢。”弗兰露出尽量让易凡放心的笑容，虽然这笑容并不好看。 “弗兰叔叔常做噩梦吗？” “也不是，偶尔也会做美梦呢。哈哈。” 看来弗兰不需要别人开导，他自己的心态很好，还能拿自己开玩笑。 易凡坐在床头扶起弗兰，让弗兰靠坐着，这样弗兰才好喝粥。 看的出来弗兰很不好意思麻烦易凡，易凡见他行动不便想喂他，结果被拒绝了。他说：“杰多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他去上工的时候我也都是自己吃的，不用劳烦你了。” 易凡昨天就看到堆在床角的那堆干粮了，那是一袋干硬的麦饼，弗兰说的吃应该就是嚼几口那玩意吧，那东西可不好消化。 “弗兰叔叔，今后咱常住您家呢，想吃什么你告诉咱。” “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杰多是咱在西顿唯一的的朋友，咱很珍惜。” “唯一？” 看出弗兰的疑惑，易凡转过脸面对弗兰，让弗兰看清了自己的一双阴阳瞳。 “你……” “弗兰叔叔您别害怕，要是您也觉得咱带来厄运的话，那咱可以离开。”易凡不想隐瞒，况且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会是厄运，相反，他觉得自己的气运好着呢。 “不，这没什么。无所谓厄运，无所谓诅咒。”弗兰的表情出乎易凡的预料，他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光明都不一定圣神，黑暗自然也不一定邪恶，什么厄运不厄运的，我不信这些。” 弗兰说出了这么一句令易凡倍感意外的话。 “光明不一定圣神？叔叔，你是在否定光明神吗？”易凡想到了杰多所说的，＇弗兰拒绝向牧师寻求帮助＇，貌似弗兰经历了什么。会是什么呢？ 房间沉默，易凡的追问并没有得到回答，弗兰只是一勺一勺的，缓慢的往嘴里送粥。见弗兰不想说，易凡不好再追问。 看看天色，杰多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