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针锋相对宴鸿门
那家丁点头应是,忙离开了福田院。 “大人,这里面写的是什么?”常风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沧海眯了眯眼睛,淡淡地道:“王不全的命门。” 常风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 “时辰刚刚好,常风,你去召集镇远镖局的人,按照锦囊,依计行事,切记一定要在暗中进行。”李沧海收起账本,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交给了他。 常风接过锦囊,心知李沧海终于要对王不全下手,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对着李沧海抱拳行礼,随即迈着坚定的步伐,转身去召集那些镖师。 李沧海抬头看天,自言自语地道:“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松鹤楼是正阳县首屈一指的酒楼,不仅装饰的富丽堂皇,更兼得美味佳肴,客人络绎不绝。 日暮西沉,王不全与左弘济纷纷前来赴宴。 “李兄弟,今日怎么想起请我等赴宴来了?”分宾主坐下之后,王不全笑着问道。 左弘济不露痕迹的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不止,看来这厮还不知道,这是专门为他而摆的一出鸿门宴啊! 李沧海斟满酒水,端起酒杯,笑道:“无他,实是为了感谢两位对在下的照顾之情。小弟初来乍到,倘若没有两位相助,我这手中两百担赈灾粮,又有谁敢收?” 王不全摸着下巴,微微点头,得意道:“李兄弟客气了,咱们既然是合作关系,我自当尽力而为。何况,李兄弟帮我查出了命案真相,让我洗脱了杀人罪名,真正要说道谢的应该是我才是。” “王兄说的甚是,李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能耐,果真是年少有为啊!短短两天,就连破两桩命案,真可以称得上‘神断’了!”左弘济眯着眼睛,赞叹了一番,而后提议道:“为了李兄第这‘神断’之名,咱们共饮此杯!” 三人将手中酒水一饮而尽,李沧海叹息道:“这‘神断’之名,实在是不敢当。依我之见,普天之下能配得上如此称号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已经仙逝的狄公。” “哎~,李兄弟莫要小瞧了自己,要不是有你在,我左弘济丢了宝贝不说,连无辜遭殃的夫人也会死的不明不白。”左弘济想起夫人惨死,脸上顿时涌出一股哀伤。 他虽是商人,凡事以利益为上,但结发妻子被害,他还是有些心痛。 王不全跟着安慰道:“左兄,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好在凶手已经伏法,弟妹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左弘济惨然失笑,他愤怒的砸了下桌子,低沉的嘶吼道:“凶手真的已经伏法了么?” 王不全愣了下,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严肃的道:“那恶仆已经咬舌自尽,弟妹的仇自然也就算是报了。” 左弘济端着酒壶,蓦地抬头看向李沧海,盯着他道:“李兄弟,王兄说的可是真的?” 李沧海将手中酒杯放下,他眉头微皱,脸色变得犹豫起来。 “那仆人的确已经身死,但我有些想不通。” “既然凶手都已经伏法,还有什么地方想不通的?”王不全将酒水一饮而尽,不解的看着他。 “他既然已经认罪,就表示他知道自己的下场,为何还要自杀?”李沧海沉吟道。 王不全笑了笑,道:“他这是畏罪自杀。我当了多年捕快,这种事情见得多了。有些凶手杀人之后,总会觉得恐惧,从而选择自杀,这很正常。” “正常吗?”李沧海摇了摇头,对他的话表示不解,“依县尉多年办案经验来看,要如何确定犯人是不是自杀呢?” 见李沧海竟然对他虚心请教,王不全心中顿时有些飘飘然。 “判定犯人是否为自杀,首先要看死者脖颈有无勒痕,再看死者是否为服毒,咬舌。一般来说,犯人自杀不过这三种方式。这三种方式之中,又属咬舌最为普遍。而判定咬舌自尽,只要将死者舌头断痕与牙齿进行对比,就可以做出正确判断。” 李沧海对着他拱了拱手,谦逊的道:“没想到自杀还有这许多学问,在下受教了。” 王不全夹了块rou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乐呵呵地道:“其实这些不过是我的经验之谈罢了,与李兄弟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县尉谦虚了,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县尉。”李沧海喝杯酒,好奇的说道:“按照县尉所说,咬舌自尽,断舌处会出现参差不齐的咬痕,倘若断舌处平整又该怎样判断呢?” 王不全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其中问题,他以为这是两人在破案方面进行的讨论,沉吟道:“除非是被利器割掉,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这种情况,犯人很有可能不是自杀,而是他杀了?”李沧海摸着下巴,问道。 “不错,犯人在押金大牢之时,都会进行搜身,他们断不可能身上带有匕首之类。何况,一个人要自杀,又何必要用利器去割舌头,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王不全笑了起来,说笑道:“李兄弟,你天资聪颖,怎会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李沧海笑了起来:“依县尉所说,在此种情况下,犯人很有可能是被杀,而非自杀了?” “不错,可以这么说。”王不全捻着胡须,忽然好奇的道:“李兄弟这么问,难道是遇到过此种情况?” “巧了,我的确遇到了这种案件。犯人对自己所做供认不讳,但是却在监牢之中意外身亡。我当时检验尸体时,发现死者的舌头就是被人用利器割掉的。”李沧海沉吟道。 “还有这等事?那后来如何?”王不全觉得有些稀奇,诧异地问道。 “后来,我查出行凶之人,其实是监牢送饭的厨子所为。他弄断犯人的舌头,想要将犯人伪装成咬舌自尽,但由于犯人在进入监牢前就已经身死,为图省事,他就用利刃将犯人的舌头给割了下来。”李沧海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