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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高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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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听完杏儿打探回来的这番说法,高雪菱一时间有点啼笑皆非,这脑洞……显然有点大了。

    杏儿一张小脸虽然红扑扑的,不过说到后面倒是放开了,荤的素的全来了。说到关键的地方,更是一点也不忌讳,完全不像个未经人世的小丫头。

    刚才那番打听的过程虽然有点羞人,那几个官差大哥的眼神也怪得很,不过此时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又都是女子,自然再没有什么禁忌。

    见高雪菱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杏儿忍不住努了努道:“小姐,黎公子这个法子虽然有些古怪,不过我听说当日老爷倒是很满意呢……老爷那天几乎把驿里所有身手过硬的官差大哥都出动了,还带了好些弓箭去,可楞是一根箭都没发,也没有任何人受伤,就把那条可怕的大黑狗给逮住了……”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都知道,那黑狗的可怕,我在书上读到过不下数回,一旦被它咬伤,便等于是丢了性命,再无活命的可能。”高雪菱神情有些复杂,怔怔地望着墙角刚卷好的那幅画作,“我只是意外,他怎么能想出如此……如此……”

    她支吾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找到贴切的词来形容这件略有些奇葩的事,最后只好作罢。

    “小姐,其实杏儿心里也好奇得很呢,你说这个黎公子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经过刚才那一番长长的叙述,杏儿的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瓢虫、鳄鱼、黑狗,还有今天的蚂蚁……这些事情,寻常人晓得一件就稀罕了,他倒好,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高雪菱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所以我才说,他真是个奇怪的人……”

    说到这里,她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少年的身影来。

    除去杏儿刚才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有小花园里那两句诗呢。那诗句虽然是随口吟出的,可无论用字、韵律、含义、意境都是上品,最难得的是,诗句之意与当时那番情境无比贴合。

    这样的诗句,许多人一辈子都吟不出半句来,可他,却是随随便便张口就来。

    肚子里要有怎样的才华,才能做到这看似不经意的随口一吟?

    高雪菱发现,自己真是有些看不穿此人了。

    “说了这么多,倒把正事给忘了。杏儿,他跟那位陈姑娘的关系,你都打听到了吗?”高雪菱痴痴地想了许久,终于又开口问道。

    杏儿连忙一阵点头:“当然打听到了,小姐,我这个包打听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了……听他们说,黎公子和陈姑娘只是生意上的伙伴……”

    “生意伙伴?”高雪菱有些意外,“我怎么瞧着不像……”

    刚才在库房那边,高颀正在训话的时候,高雪菱朝他们两人望了几眼,分明见到他们正在低声细语着什么,两人说话间的神情一点也不像寻常的生意伙伴。

    是我多心了吗?高雪菱心里暗暗忖道,可对自己的这份直觉,她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当然,黎公子与陈姑娘的关系,应该比一般生意上的伙伴要好一点吧……小姐,你忘了,那本可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的,后来还一起得了朝廷的赏赐呢!”

    “是啊,其实这也足以说明,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一般了。”

    高雪菱极为小声的叹了一声,似乎不想让杏儿听见,随后又问:“那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好像是黎公子借了另一位陈姑娘的钱,然后他……”杏儿当下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和盘托出。

    听说陈若兰还有一个meimei,高雪菱又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对于主子的反常,杏儿显然也有些好奇,说了一大通之后终于问道:“小姐,你怎么突然对黎公子这么感兴趣呀?这可不像你!”

    “因为他真的是个奇怪的人,让我看不透,越是看不透,我就越是好奇……”高雪菱想也不想应道。

    “干嘛这么瞧着我?”她见杏儿的眼神明显有些暧昧的味道,连忙正色道:“杏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小姐,我哪有?”杏儿见小姐似乎有些生气,连忙澄清道。

    可她心里确实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小姐似乎对黎公子的事情特别上心哩,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这点细微的变化,她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高雪菱却道:“杏儿,我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只要是奇怪的事,奇怪的人,我哪个不感兴趣?这些年,我叫你打听的事情难道还少了?”

    “这倒是,”杏儿这才有些释然,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最近这一带所有好玩的事情,几乎都跟这位黎公子有关。其实呢,我也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了。”

    “是吗?”高雪菱似乎找到反击的机会,顿时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这死丫头不会怀春了吧?刚才居然还敢笑话我!”

    杏儿的小脸似乎又红了起来,“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个丫鬟,人家可是爵爷……”

    高雪菱却慨然道:“丫鬟怎么了,丫鬟也是人,过两年等你长开了,我叫爹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

    杏儿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姐,杏儿不想嫁人,杏儿要跟着小姐……一辈子!”

    “傻丫头,我这辈子只打算嫁给书了,你若是跟着我,不也得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你甘心啊?”

    “小姐,那是你眼光太高了,若是你肯点头,排队的人只怕从这里都能排到梁沟……”

    “菱儿……菱儿……”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却忽然传来高颀的叫唤声。

    杏儿顿时闭上嘴巴,高雪菱将食指竖在嘴巴前,对着杏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泄露刚才的谈话内容。

    杏儿会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

    “菱儿,这大白天的,关这么严实干嘛?”高颀一进门就大声问道。

    高雪菱从容笑道:“父亲,女儿方才突然来了兴致想作画,嫌外面太吵,这才叫杏儿把门关上了,没想到墨刚研好,父亲就来了……”

    高颀往窗边的案桌上望了一眼,见那边果然铺着画纸,这才一笑道:“看来爹来得不是时候呀,扰了你的雅兴!”

    说到这里,高雪菱已经望见他手中拿着的那些名刺了,眉头顿时微微皱起。

    杏儿也看见那些大红色的名刺了,最上面那张赫然是狄劲松狄公子的。这位狄公子上回已经来府上造访过一次了,她还有点印象,人长得斯斯文文的,不过小姐好像对他没什么兴趣。

    杏儿站在旁边没敢作声,这样的场景她显然不是头一回见到了,接下来的对话她基本上也可以预见了。

    唉,老爷真是可怜,天天逼婚,小姐……也挺可怜的,天天被逼婚。

    说起来,小姐的眼光真是高呢,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杏儿心里忍不住又叹了一句。

    果然,高颀将狄公子的名刺挑了出来,满怀希望地递过来:“菱儿,这位狄劲松狄公子上回你见过了,可还有印象?”

    “记得,是秭归来的那位吧?”高雪菱今日心情还不错,所以不想让父亲失望。

    可听到她的回答,高颀却是面色一僵,摇头纠正道:“菱儿,秭归来的那位是文公子啦,这位狄劲松狄公子是巴东狄县丞的公子,你不是见过他了吗?”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高雪菱讪讪一笑,偷偷朝旁边的杏儿吐了吐舌头。

    高颀感叹一声道:“菱儿,爹若是考你个或是里的死典故,只怕你都能对答如流吧,可这些公子却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却,却……”

    “唉,算了算了,”高颀说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那些名刺全部放在旁边的案桌上,“菱儿,这几位公子这次可都要来参加画赛,你都见过的,爹就是怕你到时候认错人,闹出笑话来,所以把他们的名刺都给你拿来了。”

    “老爷你别担心,”旁边的杏儿忽然插进话来,“那些文公子龙公子狄公子什么的,杏儿都认得的,到时候有杏儿跟着小姐,保证不让小姐认错人!”

    “对对对,父亲,这不是还有杏儿吗?”高雪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个救生圈,笑着说道。

    高颀脸颊微微一抽,望了她一眼,又瞧瞧旁边的杏儿,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可这些名刺,你若是有时间,还是看看吧。”高颀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不过爹来找你,除了此事,倒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事?”

    高颀脸上终于泛起一丝笑意,说道:“菱儿,不瞒你说,爹有两位小友,此次画赛也有幸参与,所以爹就想,这几****能否与他们一起切磋一下作画方面的心得,共同进步……”

    高雪菱的眉头却是紧紧地皱了起来,以前都只是出去见个面打个招呼,这次怎么还升级成这样的形式了?还一来就是两位?

    杏儿在旁边也是听得连连摇头,可怜的老爷,为了早点把小姐嫁出去,真是什么样的借口都能想得出来。

    这样的事情高雪菱实在是打不起兴致,可是她见高颀脸色殷切,又实在不忍心拒绝他,一时间有些为难。

    高颀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连忙笑着说:“菱儿,你先别急着拒绝嘛,爹有信心,这回只要你说不愿意,爹一定不逼你!”

    “父亲,那这两位的名刺你可曾送来?”高雪菱说着拿起旁边那一叠名刺翻阅起来。

    “名刺倒是没有,不过他们今日刚刚来过,你见过的。”高颀笑着说道。

    “我见过?两位小友?”高雪菱双眸顿时一亮,“父亲,你说的不会是黎公子和陈姑娘吧?”

    今天她见过的客人只有他们两位,所以几乎不用猜,一下子就能想到。

    高颀自信地点了点头,高雪菱脸上也露出清浅的笑容,没想到真是他们两位。

    可她很快又撇着道:“父亲,就算是他们两位,你又如何敢肯定我就一定愿意呢?我今日跟他们可都是头一回见面呢。”

    “菱儿,爹见你与那位陈姑娘似乎甚是投缘,而且那位黎爵爷也是极为有趣之人,想来你应该不会拒绝此事吧?”

    高颀微微一停,又继续说道:“……况且你们年纪相当,年轻人在一起,应该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才对。你终日足不出户,也该认识一些朋友了,这两位爹打过几次交道,都是一时翘楚,值得你结交。”

    高雪菱没有反驳,微微一笑,却好奇问道:“父亲,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他们的主意?”

    “这自然是爹的主意!”高颀说完这句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才又道:“菱儿,其实这次画赛,爹……担心啊!”

    “画赛而已,爹有什么好担心的?”高雪菱有些讶异,“想来女儿应该不至于令爹失望吧?”

    高颀低着头思忖片刻,长叹了一声,转身让杏儿先退下去,关好门之后,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菱儿,爹到此地赴任驿令一职,其实……只是个幌子。”高颀语出惊人,不过脸色却极为郑重,“以你伯父现如今的权势,替爹在京畿中谋个一官半职,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爹又何苦来这偏远之地,当个小小的驿令?”

    高雪菱一时有些怔住,关于此事,她之前显然也早有怀疑。

    “菱儿,其实,爹是带着朝廷特别指派的任务来到此地赴任的……”

    “什么任务?”

    高颀却摇了摇头:“事关机密,爹不能与你说太多,你也不需要多了解此事,只需知道此事跟杜大人有关就行了。”

    “杜大人?你说的可是杜仲方杜大人?”

    “正是杜驿丞,此人……只怕大有问题,这也是爹不让你与杜家人来往的原因。”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