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白面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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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云飞冷冷说道:“步某不过就是摆了个字摊,一日收入不过几十文,张先生不至于要和我这个穷书生过意不去吧!” 步云飞心头有气,这些衙门里的人,白天眼睁睁看着那伙盗贼在永和坊里公然抢劫,却是不闻不问。对奉公守法之人,却是吃拿卡要,找些借口索要好处费,就连大慈恩寺门前卖艺的,也不放过。只是,步云飞的小摊过于清淡,没啥油水,所以,步云飞摆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人来找他的麻烦。今天张兴守在寺门前,没事找事,步云飞以为张兴盯上了他的小摊。 张兴向着周围的手下摆了摆手,手下四下散去,寺门下,只剩下张兴和步云飞两人。 “步先生,你把我张某人看成什么人了!”张兴喝道。 “张先生是什么人,我步云飞岂敢妄加评判!”步云飞不软不硬。 张兴站了起来,凑到步云飞身边:“你是去西院棚舍?” “张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步云飞没好气。这张兴实在是无聊,太阳落山后进寺的人,不去棚舍去哪里! “白天在永和坊,拦路抢劫你的那几个人,还记得吗?” “那么多人,我哪能记得住。” “为首那个白面胖子呢?” “还有些印象。” “他进了西院!” “哦!”步云飞怔了怔:“好啊,恭喜张先生,明天一大早,张先生就要建功,到县太爷那里领赏了!” 看来,白天在永和坊拦路抢劫的,真是一伙逃犯,张兴这是在守株待兔。 “进去看看他要干什么!明天早上,我西墙外等你!” 步云飞苦笑:“张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明天一大早,那家伙出了寺,你一把铁链锁了去,不就完了,哪里用得着我去打探。” “他不是逃犯!” “不是逃犯!”步云飞吃了一惊,随即一笑:“张先生说笑呢,白天他们在永和坊拦路抢劫,张先生是亲眼目睹,况且,如果他们不是逃犯,张先生守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 “今天白天,张某从永和坊回到县衙,请求武县令缉拿这伙歹人,可武县令说他们不是拦路抢劫,只是一言不合打架斗殴而已,不宜缉拿!张某不服,据理力争,武县令却变了脸色,喝令我不要多管闲事,佛袖而去!” “那你就听县令的,不要管闲事!”步云飞语带讽刺,现在的地方官,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遇到真正的匪徒,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张兴却是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张某是个倔脾气,武县令不让我多管闲事,老子偏要管!我想他们在永和坊那一票没干成,肯定还会再干一票,所以,我出了县衙,我就一直跟着这伙人,想抓他们一个人赃俱获,到时候,武县令也无话可说。可这伙人一下午都是老老实实的,啥事也没做。到了晚上,竟然进了大慈恩寺!我是官府中人,就是缉拿逃犯,也不能进寺,何况他们还不能算是逃犯。所以,烦请步先生替张某打探打探,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步云飞苦笑,张兴没事找事,步云飞却是真心不想惹事。给大慈恩寺当线人,原本就是情非得已,现在又被张兴逼着当卧底,这一天也不知是撞了哪路邪神,什么麻烦事都缠上身来。 “张先生,那家伙眼见是一个江洋大盗,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没等步云飞把话说完,张兴往步云飞手里塞了二十枚大钱:“明天早上,等你回话!”说罢,也不顾步云飞,自顾扬长而去。 步云飞还想推脱,张兴已经走得没了踪影,只得收大钱,进了寺门。 从寺门到西院,只有一条青砖铺成的小路,小路两旁是围墙。大慈恩寺虽然慈悲为怀,为盲流提供一个过夜的住所,但还是内外有别,晚上进西院过夜的人,只能走这条青砖小路,别的地方,一概不得进入。小路两旁的围墙上挂着灯笼,一则,是替借宿之人照明,二则,也是防止有人摸黑去了其他地方。 步云飞已经走熟了这条青砖小路,就是摸黑也能走过去。不一时,来到西院棚舍。棚舍里空气污浊,传出一股刺鼻的腐臭之气。这也难怪,留宿的都是无家可归的盲流,白天,僧人把棚舍打扫齐整,到了晚上,这些人一住进来,马上就变得污浊不堪。 虽然污浊,里面却是很是寂静。自从换了棚头,新任棚头泛智却也精明能干,为人也厚道,不像前任棚头泛渐那样颐指气使,盲流们却也服他,原本乱七八糟的棚舍,到了他手里,变得井井有条,渐渐有了些规矩,借宿者虽然肮脏,却也不再喧哗,大家进了棚舍,找到自己的“床位”,倒头便睡,没人再惹是生非。 棚舍里原本没有固定“床位”,所谓“床位”,不过是铺着草席的地铺,并无高低等级,只是位置不同,夏天的时候,靠窗的地方空气新鲜清凉,是大家争抢的好位置,到了冬天,大家争抢的就是火盆边。 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谁先进去,谁就有权优先挑选。不过,现在泛智当家,专门在一个靠窗处给他留了一个地铺,所以,步云飞不从着急回去,总是最晚一个进棚舍的,不像别人,要早点进去找好一点的地铺。 要是在往日,步云飞大摇大摆走进棚舍,走到自己的专用地铺,倒头便睡。今天晚上,步云飞却不敢造次,在棚舍外轻轻放下背上的行头,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靠在墙边,斜眼向里面扫视。 棚舍房门大开,里面点着油灯,灯光昏暗,横七竖八遍躺的地都是人,一些人已经是鼾声如雷。大多数他都很熟悉,都是在大慈恩寺周边流浪乞讨之人,晚上常来棚舍,算是室友。 却见西北墙角下,一个身形肥胖的家伙靠在墙上,半坐在角落里,耷拉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棚舍里灯光阴暗,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不过,从身形上看得出来,应该就是白天在永和坊里,带头拦截步云飞和拔野古的那个白面胖子。 白面胖子的位置,距离步云飞的窗台下的专用地铺,正好是个对角。 步云飞吐了口气,从袖袋里摸出一顶蒲帽,戴在头上,拉了拉帽檐,遮住了半个脸,正要往里走,却见那白面胖子的周围,还聚集着五六个人,或坐或趟。这些人衣着虽然破旧,却很齐整,不像那些乞丐身上穿的破破烂烂。 步云飞慌忙后退了两步,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 张兴告诉他,只有白面胖子一个人进了大慈恩寺,现在看来,白天在永和坊打劫的那伙贼人,全都跟着白面胖子进了棚舍! 要是只有那白面胖子一个人,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是一伙人,少说也有七八个! 这伙人白天在拔野古手下吃了亏,晚上却要与他同居一室,要是认出他来,天晓得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步云飞暗骂张兴不仗义,事先也不把话说清楚!幸亏步云飞留了个心眼,没有冒冒失失闯进去,要不然,这一踏进棚舍,等于是羊入狼群! 步云飞正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一闪,却是定在了当场,后背腾地冒出一身冷汗! 白面胖子那伙人当中,隐约可见一个身穿长袍,身材瘦长的身影,面向白面胖子,半跪在地上。 虽然灯光昏暗,看见的又是那人的后背。可步云飞还是一眼就看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房若虚! 步云飞心头大骇! 房若虚竟然与那伙贼人是一伙的! 他没有离开长安,而是跟着这伙来路不明的人进了大慈恩寺棚舍! 莫非,他们就是冲着步云飞来的! 步云飞哪里还敢停留,顾不得行头,转身就在。 就见前面的青砖小路上,站着一个黑影,挡住了步云飞的去路: “步先生,深更半夜的,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