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以身侍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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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骷髅头和尚不空摇头说道:“出家人见不得黄白之物!” 张通幽一摆手,随从急忙关上了箱子。 “是弟子唐突了!”张通幽俯首说道:“只是,此事事关我大唐社稷,大师为国除害,弟子无以报答,只得献上这区区黄白之物,聊表心意,若大师不收,弟子也不好向大人交代。” 不空点点头,站起身来。 那名叫劫波的刀疤脸和尚,带着两个和尚起身走出殿外,不一会儿,抬着一个草人回到了大殿里,那草人身材肥胖,身着紫色官服,貌似是一位高官。 劫波把草人送到了神龛前,摆好,一个和尚手捧一把牛耳尖刀,递到劫波手里,劫波拿起刀,嘴里念念有词,猛地刺向自己的左臂,顿时血流如注,那劫波却是毫不在意,抬起左臂,把鲜血滴在那草人身上,鲜血滴滴答答,顺着草人的躯体,流到地面上。 接着,大殿里的僧人起身,鱼贯走到草人身边,接过牛耳尖刀,纷纷刺向自己的身体,或胳膊、或大腿,有的刺向自己的额头,把血滴到草人身上,不一会儿,那草人就被众僧人的血淋透,流到地面上,血流如注。 大殿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烛光愈发幽暗,情形阴森可怖。 众僧人刺血完毕,又有四个僧人,抬着一只巨大的三角香炉,来到神龛前,香炉里摆满了黑色和红色的花瓣,花瓣颜色鲜艳,却是散发着腐臭气,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不空闭着眼睛,喃喃作词。 僧人点燃了香炉,红黑花瓣在香炉中燃烧,发出幽兰色的火苗。 只见劫波左脚站在右脚上,一眼左视,一眼右视,姿态怪异,面色愤怒,手持牛耳尖刀,一声大喝,直刺那草人的胸膛,草人已经被众僧人的血淋透,这一刀下去,胸腹中的血喷了出来,如同是一个活人被开膛破肚,众僧人顿时一片欢呼。 那劫波咬牙切齿,转动牛耳尖刀,从胸膛开始,一片片割裂草人,如同是凌迟一般,把草人肢解开来,两旁的僧人,则是把肢解下来的碎片,一片片投进香炉,香炉中的火焰升腾,带着脓血的碎片在香炉中燃烧,如同人的皮rou一般,散发出烧焦的恶臭之气,吱吱作响。 其他僧人则是跪在香炉边,和不空一起诵经。 “大大大哥,他们在干什么!”宋武杨脸色发白,浑身冷汗淋漓。房若虚早已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拔野古瞪大了眼睛。 守在步云飞身边的几个黑衣人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望着那血淋淋烟雾弥漫的大殿,作声不得。 不一时,草人被肢解完毕,全部投入香炉,香炉中烈焰熊熊,只听不空发出一声长啸,高声吟诵:“何名善知识,何名恶知识!筑坛见大日,不外曼荼罗!” 众僧同声高呼:“谨遵法言!” 不一时,草人的残片化为灰烬,香炉中,蓝色的火焰渐渐熄灭。 张通幽俯首说道:“多谢大师出手相助!” 不空摇头叹息:“张公子,曼荼罗虽是佛门至宝,但也看缘分,老衲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成,还看造化!” “弟子明白!” 不空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今日之事,老衲不便在这常山再呆下去了,张公子,后会无期!” “大师要去何地?弟子去置办车马。”张通幽很是恭敬。 “出家人无牵无挂,就不劳张公子了!” 不空转身而去,消失在神龛后面,大殿里大部分僧人也跟着不空出了大殿。 刀疤脸和尚劫波带着三个体格强壮的僧人,人手一把尖刀,来到了偏殿。 房若虚见来者不善,吓得脸色苍白,一声惊呼:“几位大师要做什么!” 那劫波一声冷笑,脸上的刀疤几乎要胀裂开来,愈发狰狞:“草人曼荼罗毕竟法力有限,若能借用几位的rou身,便是佛法无边了!” 房若虚差点晕厥过去。 劫波此话的意思,是要把步云飞兄弟四人拿去做什么曼荼罗法事,像那稻草人一般,片片碎割,投入炉火! 砍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尚能忍受,这碎割便是凌迟!这群和尚要把割裂那稻草人的手法,用在步云飞兄弟四人身上! 房若虚骇得魂飞魄散,连声哀求:“大大大师,小的身躯肮脏卑贱,只怕会坏了大师的法事,万万使不得!” 劫波哈哈大笑:“曼荼罗是不传之秘,俗人岂能得见!几位施主却横竖撞了进来,观看了法事!这岂不是缘分!贫僧看来,几位正是佛祖所赐,助我法力!还等什么,赶紧做法!” 劫波说吧,举起尖刀,后面三个僧人也是各举尖刀,走到步云飞兄弟四人面前,一人按住一个,撕开胸前衣襟,露出肌肤。那劫波揪住房若虚,刀尖按在房若虚的皮rou上,嘴里念念有词。 房若虚一声长叹:“大哥,今日死也!” 却听步云飞朗声说道:“朗朗大日,昊昊乾坤,佛天福地,梵音婆娑,善恶一念,曼荼罗织,菩提因果,尽在一言!” 步云飞话音一落,那劫波一怔,停止了念念有词:“你说什么?” 步云飞说道:“迷宗真言,可一不可二!” 那劫波还举着尖刀,而其他三个僧人,却已经放下了刀,怔怔看着劫波,有些不知所措。 劫波放过了房若虚,走到步云飞身前,厉声问道:“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普天之下,莲花烂坠,莲座之下,尽是善知识。”步云飞冷冷说道。 劫波呆了半晌,回头说道:“放开他们!” 那三个僧人就要动手松绑,张通幽在后面说道:“且慢!劫波大师不要被他们骗了!” 劫波扫了一眼张通幽,说道:“张公子,这几个人说的是佛门真言,应是同道中人!” “不然!佛门真言却也不假,不过,真言也难保不会泄露出去,被歹人听了去。这四个人来历不明,刚才大师问他们的来路,他们却是闪烁其词,以张某看来,明明就是怕说多了,露了马脚!” “这位张公子应该不是同道中人吧!”步云飞冷冷说道: 张通幽喝道:“我岂能不是同道!” “既然是同道,就应该知道,密中之密,无形无迹!我同道中人,不认出处,只认真言!劫波师父,在下若是说出来路,便是破了我教门规矩!”步云飞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来宝轮寺做什么?”劫波问道。 步云飞一声冷笑:“无可奉告!” 劫波呆了呆,喝道:“松绑!” 张通幽厉声喝道:“大师万万不可!今日此事,非同小可,这四个人闯入禁地,不肯说出实话,极为可疑!若是如此轻易放走他们,若是走漏了风声,只怕对你我都是大大的不利!” “可我道中,向来是密不透风!他们的行事言词,的确符合规矩!” “大师,只怕是歹人利用了规矩!”张通幽说道:“大师可问他来自何处?座上法师?若是他答得出,便是我同道中人!若是答不出,便是贼人!大师便可将他们四人祭上法炉!” 劫波无奈,只得问道:“你们的座上法师是谁?” 步云飞摇头:“座上法师自在菩提树下,大师可自去寻找。” 劫波喝道:“这位朋友,若不说出座上法师,贫僧只得将诸位送上法炉了!” 却听步云飞朗声说道:“在下兄弟四人,甘愿以身试法!大师自可动手,若要在下说出座上法师,却是万万不能!” “朋友当真不怕死?”劫波手中的刀刃,点在了步云飞的胸膛上。 “以身侍佛,万寿无疆!”步云飞厉声喝道。 “罢了!”劫波放下了刀,转向张通幽:“张先生,此事难以决断!” 张通幽说道:“既然劫波大师难以决断,可请示不空大师!” “可不空大师已然离开了常山!” “现在追也来得及!”张通幽说道:“总之,不能轻易放人!” 劫波想了想:“也好,贫僧这就去追赶不空大师,听他的示下。” “劫波大师请!”张通幽说道:“张某在此恭候。” 步云飞却是冷冷说道:“等劫波大师请到了不空大师的法旨,只怕在下兄弟四人已经进了法炉!不过,这倒也没啥,奉身莲花座下,乃是我道中人终身所求!” 步云飞已经看出来,那张通幽是铁了心要他们的命,等劫波一走,他就会动手杀人! 步云飞如此一说,劫波也反应过来:“张先生可随我同去请示不空大师,这四人捆绑在此,料想也不会飞了,就不劳张先生在此守候了!” 张通幽无奈,只得说道:“那张某就陪劫波大师走一遭!” 张通幽和劫波带着手下随从,匆匆出了偏殿。偏殿里,只剩下步云飞兄弟四人,被捆绑在石柱上。 烧焦的血腥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飘荡,神龛前的蜡烛,香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一阵寒风扫过,供桌上的蜡烛闪动,发出幽暗的蓝光。 大殿里愈发阴森恐怖。 “大大大哥,这这这是一群什么和尚?你刚才和他们说的是什么鬼话?”房若虚终于能发出声音了,牙齿还在打颤,不知是冷得还是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