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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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房檐的瓦楞上挂着融雪的冰挂,午后的阳光有些暖意,步云飞站在房檐下,懒洋洋的,有些犯困。 崔书全已经出去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假山下,拔野古磨刀霍霍,他这是在消耗身上萌动出来而无处发泄的力量,就如同是老鼠磨牙一般。霍霍的陌刀声,成了这小院中唯一的声响。 一个勇士浑身的力量没有用武之地,是最大的折磨! 客房是一座独门小院。博陵府是大唐的国家工程,是当年中宗皇帝下旨,按照三公府邸的规制修建的。在中宗皇帝的眼里,摴博出身的崔敬嗣,比起当朝三公,更像是三公!三十年前,这座府邸兴建的时候,极尽豪华,即便是到了现在,仍然是长安城里数得上的高门大院。 因为博陵府是国家工程,所以,府中必须建有皇帝临幸的行在!当然,自从博陵府落成,皇帝就从来没来过。中宗皇帝短命,他儿子李隆基固然长寿,可毕竟隔了一辈,对崔家的感情,要疏远一些。但不管怎么样,这皇帝行在,还是必须要保留的!保不齐哪一天,皇帝搭错了一根筋,想起这博陵府来。 步云飞住的客房,就是给皇帝预备的行在!单门独户,屋宇高大,装饰典雅,还配有一座后花园,花园里种着奇木异草,假山小径,别有一番洞天。 崔光远把步云飞安置在这皇帝行在里,是极大的僭越!不过,崔光远也管不了这么多!在崔光远眼里,步云飞乃是崔家的福星,比所谓的皇恩浩荡来得更实在!他爷爷和他爸爸倒还沾了些皇帝的光,崔光远却没有什么切身体会。唯一体会到的是,因为皇帝,他差点死了儿子!反倒是步云飞把他的儿子送了回来,还顺带让他升了官! 所以,僭越就僭越了!咋地! 这些天,步云飞与崔光远打过几次交道,总体感觉,正如崔书全所说,他老爹的确是个官油子,说话礼数滴水不漏,看得出来,是个颇有心机的人,只是,崔光远与别的官僚也有些细微的差别,此人骨子里,还是一个赌徒,这种人,凡事从厉害关系入手,算得极为仔细,懂得何时下注,也懂得该下多大的注! 这种人最大的坏处是,没有什么道义观,一切从厉害关系出发。但也有一个好处,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事到临头,不会犯糊涂! 一道亮光刺得步云飞眨了眨眼。 假山下,拔野古把刀刃对着太阳。 “拔野古,再磨下去,你那把刀就不剩啥东西了!”步云飞说道。 这些天,拔野古至少拔那腰刀磨了十遍,那把腰刀,已然是日渐消瘦。 “可惜没带金刚杵!这刀一点也不趁手!”拔野古放下刀,叹了口气:“可带了金刚杵,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拿来磨!大哥,崔书全这小子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不是说,那高其良每次只在摴博馆坐一个时辰嘛!这都两个时辰了!也该有个准信了!崔书全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 “大哥,崔书全这小子是逃兵,别是被朝廷发现了,又把他给逮了去!” “这倒不会!”步云飞摇头:“只是……” “只是什么?” “我倒不担心朝廷,我担心的是高其良!”步云飞说道。 “大哥,高其良不是崔书全的朋友吗,有啥可担心的。” “朋友这两个字,你我兄弟的理解,与大唐官场里的人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在当官的眼里,朋友就是拿来卖的!”步云飞冷笑。 “大哥,这些当官的当真不讲义气?”拔野古瞪大了眼睛。 “你看看张通幽。大唐官吏,不说全部,至少,八成都是张通幽!” 拔野古怒道:“朝廷不是好东西,那安禄山也不是什么东西,两边都是混蛋!大哥,咱们何兄弟何必为他们卖命!” “咱们不是为他们卖命!是为苍炎都谋一条出路!”步云飞顿了顿,叹道:“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颜泉盈!” 拔野古点头:“别的事我想不明白。颜泉盈的事,咱们无论如何都得管!大哥,咱们在这里耗着,总不是个办法!依我看,咱们干脆去大理寺劫狱,把颜家小姐抢出来!” “劫狱也是一个办法!”步云飞说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易劫狱。” “大哥,你怕啥?”拔野古闷声说道:“那大理寺狱又不是铜墙铁壁!” “我倒不怕什么铜墙铁壁!有你拔野古在,就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步云飞说道:“我担心的是,若是我们强行劫狱,只怕还没冲进去,里面的人已经害了颜家小姐的性命!这些天,崔书全已经派人去把大理寺狱周围的情况摸清楚了!颜泉盈在牢狱里,并无性命之忧,而且,还去了枷锁,一日三餐都没有问题。如此看来,我们暂时不用冒这个险,当然,我们也要做好劫狱的准备。若是大理寺狱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也只有破釜沉舟了!” 自从住进了博陵府,步云飞就没有闲着,除了谋划与高力士见面之事,就是谋划营救颜泉盈。他没有出府,眼睛却一直盯着大理寺狱。崔书全利用他老爹的关系,派人悄悄进了大理寺狱,暗中探访颜泉盈,为了避免引人怀疑,派去的人并没有直接与颜泉盈联系,而是找了个借口,从旁打探。这才知道,颜泉盈关在单间牢房,并没有受苦,反倒是衣食无忧,据说,有个叫徐大娘的女狱卒罩着她。 这让步云飞百思不得其解。那徐大娘不过是小小的狱卒,就算是良心发现,也不敢在大狱里明目张胆地护着颜泉盈。尤其是,那徐大娘居然去了颜泉盈的枷锁,这是严重违规行为,若是上司追究下来,徐大娘必然脱不了干系。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在暗中护着颜泉盈。 可长安城中,谁敢公然护着叛臣的家属! 要知道,颜泉盈不仅是杨国忠的对头,也是黑云都的对头! 能护住颜泉盈的人,其实力,必然要超过杨国忠和永王李璘,否则,他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 然而,纵观大唐朝廷,却无人有这样的势力!
高力士倒是与杨国忠半斤八两,可要是与永王李璘相比,高力士就差得太远了! 步云飞满腹疑问,不过,颜泉盈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之忧,步云飞还是松了一口气。 颜泉盈暂时无事,步云飞就可以一门心思对付黑云都。 只要解决了黑云都,颜泉盈的事,便是迎刃而解。步云飞倒也用不着冒险去劫狱。 两人正说着,就听院门外,响起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自从步云飞和拔野古住进这小院里,崔光远将步云飞、拔野古视为恩公贵客,崇礼有加,命下人好生伺候,这小院周围,不得高声喧哗,以免打扰两位恩公休息。所以,下人们都是极为小心,轻手轻脚,而且,该做的事做完了,便退出小院,在院外候着,若是有事,也是轻声招呼,获得步云飞允许后,方才进来。所以,这些日子,这小院四周十分清静。 而现在传来的脚步声,却是急促而沉重,踩在地上,咚咚作响,完全就是不懂规矩。 步云飞心头诧异,向院门望去。拔野古也听出那脚步声蹊跷,提起明晃晃的长刀,冲向院门。 就听“哐啷”一声闷响,院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一头撞了进来。 拔野古正好冲到院门前,见有人硬闯了进来,举刀就劈。 忽听身后步云飞叫道:“拔野古住手!” 拔野古的手里的长刀,已然对着那人的脑门劈了下来,忽听步云飞喝止,急忙撤刀,却是来不及。 那长刀原本就有五十斤重,加上拔野古臂力超强,这一刀下去,足有三百斤的冲力,一般人根本就撤不回来。更为糟糕的是,那闯进来的胖子,更是不知好歹,迎着长刀只顾往前冲,就算是拔野古收住了刀,那胖子的脑袋也要撞上刀口,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拔野古眼见收不住刀,却是大喝一声,左手起掌,就听一声闷响,拔野古的左掌击打在自己的右腕上,即便如此,拔野古右手握着的长刀,也只偏转了不到三厘,刀锋擦着那人的头皮斜刺里劈了下去,斩落了一缕头发,被风一吹,纷纷扬扬。这几天,拔野古整日磨刀,那长刀已然被磨得吹毛断发。 拔野古惊出一身冷汗,却见那人只是掉了些头发,长出一口气,右腕上却是一阵剧痛,手中刀落。拔野古情急之下,自己给了自己一掌,却是伤的不轻。 那人明明就是从拔野古的刀口下捡了一条命,却是毫不在意,就当这一刀从来没发生过,进得小院,也不理拔野古,一个圆滚滚的身子,也不知是滚过去还是爬过去的,越过拔野古,直扑步云飞。 还没等步云飞站稳,只见那人一头撞进步云飞怀里,一声大叫:“师父,你叫弟子想得好苦!”说罢,抱着步云飞,便是嚎啕大哭。 这一哭起来,便是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