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夺权

    “袁伯伯有何疑问？”狄风强装真定。

    “你可学过内息之术？”

    “小侄学过，但小侄答应过授术之人，所以不能对袁伯伯明言出处”。

    “哦！知道你学过就好，至于何人教你的老道并不关心。我在问你，你的内息之术练到了什么程度？”

    “大周天已破！”

    “噢？打破了大周天！”袁天罡和孙思邈都吃惊的重新打量起狄风。袁天罡更是喃喃自语“年纪轻轻就能由此成就，难怪你神光内敛，五官喜怒哀惧恶欲具消，不沾因果承付病邪不侵，你若不说老道还以为你已经名列仙班了呢！”

    袁天罡这里和狄风说着话，另一边的孙思邈插不上嘴就四处闲看，他突然看到案几上狄风写的算数和物理基础，就好奇的仔细看了起来。

    孙思邈越看越心惊，他对推衍之术也有涉略，狄风这等算法比起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换算更加简单易懂但细细琢磨狄风的算法巧妙俨然是大家多年苦心钻研才能有的框架。十进位虽然古已有之可玄门多用六十进位，再配合阴阳五行，这便是二进位、十进位、十二进位、六十进位的转化，晦涩繁复不说，普通人很难掌握这种运算，就连孙思邈这样的玄门中人想要推衍一些事物变化有时都会被这繁复的数据绕的头痛欲裂；狄风所写的算法就要简单了许多，虽然像xY这些符号孙思邈不甚了解，但他觉的用这种算法进行药理推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要是再用到五行八卦的推衍中岂不更妙……孙思邈不擅长五行八卦的推衍但有人擅长，他不由把目光看向了袁天罡。

    袁天罡也觉的狄风让人看不透，他正在旁敲侧击的想套狄风的话，孙思邈找了两人谈话的间隙，暗中拽了拽袁天罡的衣角，等袁天罡想他看来，孙思邈就对着案几上狄风写的算数、物理基础努了努嘴，示意袁天罡自己看。同时接过话茬对狄风问道：“你家的小丑儿在干什么？她领着人在你庄子上大兴土木还给庄户免费修缮房屋，这让我的庄户看的眼热，这不已经有人找到老道，想让老道也把自家庄子里的旧房修缮一下，可老道身无分文力有不逮。小子！你是不是能在修完自己庄子后，把剩余的物料借给老道，好让老道也施恩于乡里呢？”

    “这算什么，要我的布施吗？”狄风暗笑孙思邈老jian巨猾拐着弯的想占自己便宜。他正准备消遣孙思邈几句就听袁天罡发出了一声惊呼。

    “狄候高才啊！你这算法直追先贤，老道冒昧问一句，狄候可否将这算法传授与我？”袁天罡捧着狄风的手稿有些激动。

    狄风一看袁天罡捧着自己给阎立本写的手稿激动的样子，心里暗道晦气，怎么忘了收起来，被这老神棍盯上以后又要少不了麻烦；但现在不好拒绝，狄风只好假装不在意的说道：“这本是给户部记账之法写的辅助，你要是想学我再多写一份给你便是。”

    “不用劳烦你了，老道自己抄写就是”一见狄风答应，袁天罡说着话的同时自己找来薄绢拿起笔就开始抄写，高兴的连道谢都忘了。

    沾上了袁天罡正如狄风所料甩都甩不掉，狄荣送来了酒菜，狄风陪着袁天罡和孙思邈一阵把酒吹牛，这二人吃完还不尽兴，硬要留在狄府和狄风秉烛夜谈。

    被袁天罡sao扰了一个晚上觉都没睡成，一大早来了督省又被阎立本sao扰，所提的问题都一样无非是算法、公式、和物理现象的原理，这些问题狄风已经跟袁天罡讲过一次了，再跟阎立本讲就更顺畅，就连阎立本没有问到的的狄风都顺口说了；阎立本不知道狄风这是被袁天罡sao扰出的后遗症，还以为狄风为了自己做足了功课，听完之后不由对狄风连连夸赞，说狄风这才是为人师表应有的模样，还说狄风应该开馆授徒让算学和格物发扬光大。

    我去……爷最烦的就是老师，狄风在心里鄙视已经出门去的阎立本一番；姜恪还因为李绩的事对狄风不冷不热，也许是到了年关大家都去准备年货了来督省办事的人不多，狄风暗暗祈祷快来个人办事好脱离姜恪那张死人脸吧！

    太烦人了！姜恪板着死人脸已经坐了半个时辰了，实在看的狄风难受，又是那个倒霉催的李敬玄招惹了姜恪，让姜恪一大早就来找自己的别扭。

    要说李敬玄的确有眼光，他是为数不多的能看出“银行”未来的潜力的人之一前不久李敬玄上书要求把银监司从户部摘出来单独作为一个机构存在，理由就是随着银监司的壮大，其权利已经不是户部和尚书省能制约的了，而且银号关乎国家命脉，由户部管理有些草率。

    一开始高宗李治认为“关乎国家命脉”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并没同意李敬玄的意见，但李敬玄没有死心他又找到了武则天，武则天本就看好“银行”的未来，再加上与狄风的交谈让她当即就同意了李敬玄的主张。

    也是出于安插自己掌握银监的私心，武则天再次找到高宗李治把李敬玄的提议重提了出来，并建议银监独立出来不在三省六部之列，由高宗李治亲任银监，而狄风和李敬玄任副手也就是银丞分别掌管政务和人事。

    武则天的手段果然老辣，李治任银监虽说只是挂名可这样一来银监就成了皇家的专属产业，既能给皇家敛财还能让银号在地方有足够的底气开展业务；李敬玄资格够了、威望也不差、又是武则天的人，由他掌管银监的人事既能弥补狄风年轻没有威望的不足又能控制住银监的人员调动；狄风年轻虽说威望不够但熟悉银监的业务运作，由他掌管政务却不能掌管人事既能发挥狄风的长处又能不让狄风把银监经营成自家产业。

    这一石三鸟倒是很合高宗心意，又有长安苏洛的第一银号在短短九天就上缴了万贯进账的辉煌业绩，一想到国库的空虚李治没有经过三省当时就同意了武则天和李敬玄的主张。

    姜恪已经接到了通知，狄风即日就要去内廷与李敬玄安排银监的府衙选址和人员召集，等元日大朝会高宗就会对文武百官以及前来的朝贺的地方官员、羁縻州、附属国的使节宣布银监的成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也无法逆转，姜恪有气没出发泄就都怪罪到了狄风办事拖拉上。

    “这能怪我嘛，银监刚刚成立，谁都不知道前景如何，没人愿意来银监这个清水衙门，我威望不够又没有追随者筹建机构当然困难，再说了李敬玄那厮素来看狄某不顺眼，与他共事鬼才愿意？姜相你也别愁眉苦脸了，还是念在小子给户部出力不少的份上给小子想个办法吧！”

    “现在二圣点头就已成定局你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先把与李敬玄的私人恩怨放下才好。如果你在银监干的无趣，等有机会本相会想办法把你调来兵部，实在不行就去老阎的工部。”姜恪虽然因为李绩生气狄风年经气盛不知尊重前辈但心底还是喜欢狄风才能兼备的，他安慰了狄风一句后又道：“你是不是应该去英国公府给李国公道个歉啊！毕竟你是小辈，难道还要老国公来找你不成？”

    “唉~”狄风叹了口气“有些事一是讲不明白，我这里有孙思邈给李伯伯配置的丹药，还请姜相有时间给李伯伯捎过去”。

    狄风说着把丹药交到了姜恪手里，姜恪接过丹药也长叹一声“唉……以前还恩如父子突然就不相往来了，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