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 故地重游中

    狄风今天傍晚到的宁州城，他以前的居所现在是赵宇在住，这个便宜大舅子看来是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一住进去就没打算再搬出来，“家”是不能回了于是狄风谁也没惊动悄悄的就进了赵灵儿宅子，至于石头他们几个护卫狄风老早就把他们撵回了各自的老家了，都是宁州本地人这一年多跟着自己东跑西颠的也该回家看看了。

    赵灵儿万万没有想到狄风会突然回来，被狄风突然抱住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狄风一连打了两个喷嚏，赵灵儿这才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真的回来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反倒让赵灵儿忘了以前无数次想过的，重逢后要说的那些相思之语，只是傻傻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不会是一路奔波染了风寒了吧？”

    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一句问候，成了狄风听过的最甜蜜的情话，就像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妻，妻子做好饭等丈夫进门，递过毛巾那一霎那一句家常的问候，发乎于心是那么的自然，狄风不想说话只想就这么安静的抱着赵灵儿。

    可好景不长，赵灵儿只是短暂的沉寂就反应了过来，她惊叫了一声，一把捧过狄风的脸左看右看嘴里还不住的叨咕“啊……你怎么回来了，这不是梦，不是梦，你这没良心的把我一个人丢在宁州不闻不问，说，是不是丑儿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呜……你知道你在辽东我有多担心你吗？……知道你突然没了消息，十三娘能去找你而我不能，我还要守着你的基业生怕这份产业被别人夺去……你知道你回了长安我有多伤心吗？……怕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赵灵儿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担心狄风，又要担负起作为长妇的责任来照看狄风的产业，思念和压力让这个小姑娘瞬间变得成熟，跟官府挣，跟商户斗，就连自己的哥哥她都要算计，心里的苦却无处倾诉，狄风失踪她担心，甚至已经做好了殉情的打算；狄风出现在高句丽连战连捷名声大噪，她欣喜她骄傲但也只能每晚对着镜子炫耀“那是我的郎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狄风回到长安拜将封侯可只是给她来了几封书信，连婚事都没提，她在外人面前装作不在乎，继续协助狄风安置将士家属，协调转运济州岛所需物资，可晚上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呜咽。

    这些没人明白，现在她要倾诉，她要发泄，也许是压抑了太久，赵灵儿一哭起来就再也止不住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狄风搂着赵灵儿柔声安慰。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了就该早些来找我……”赵灵儿一边拍打狄风，一边大声的发泄。

    “好！我不知道……？”狄风顺着赵灵儿说了一句后，想想赵灵儿这一年多的辛苦忍不住说：“灵儿，我们这就完婚吧！”

    “什么？”赵灵儿突然止住了哭声，在狄风身上蹭了一把鼻涕眼泪，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们完婚，就在后天如何？”狄风清晰的回答。

    赵灵儿伸手摸摸狄风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烧，“后天？太突然了，不太好吧！”事到临头赵灵儿反倒犹豫了，双方父母都没到，完婚哪有那么简单？

    “没错，完婚，就在后天，咱们先在宁州办一次喜事，然后再去明州，接着再去长安，对，还要去济州岛，我狄风要给你四次做新娘的机会……嘿嘿”狄风坏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去你的……什么四次做新娘的机会，你还不是怕你父母和我的家人挑理？”赵灵儿说着一想这到新奇怪有意思的，这样结婚恐怕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心念一动她羞怯的用低不可闻声音又补充了一句“都依郎君的意思。”

    “你答应了？”

    “嗯……”

    “好灵儿，既然你答应了。我想……”

    “你想什么？”

    “我想……”狄风情意nongnong的看着赵灵儿。

    “这样不好，洞房时才行……”赵灵儿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软软的靠在狄风怀里。

    “我想吃点东西，我急着赶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你去死吧！”

    随着一阵打闹声，庭院里又恢复了安静。

    石头回到了火炉铺，虽然他的老父已经被狄风派人接到了济州岛，但他的叔伯、姨舅还在火炉铺，这次回来他也想回家看看乡里乡亲，毕竟这也算荣归故里不是。满满的两马车礼物都是石头准备孝敬长辈的。一身大红官袍穿在身上要多招摇有多招摇。

    火炉铺的住户被石头这怪异的打扮吸引，在他还没到村口时就围了过来。

    “这不是石头嘛？”“可不是，听说做了京官了”

    “说过多少次了，石大力，本官现在叫石大力，游击将军”石头一边给围观的孩子们撒着糖果，一边纠正着村民对自己的称呼。

    “游击将军可比你以前的县尉大吗？”有好事的村民问道。

    “五品，这是五品，别说县尉，就是宁州刺史见了我石头也要行礼的，吴大友知道吧？他现在见了我石头还要自称下官呢！”

    “吴大友吴别驾，那可是大官啊，以前你爹没搬走的时候，他可是经常来看望你爹的，你们石家真是有福呦……出了你这么一个能在京城做官的娃，以后看谁还敢欺负石家。”

    “就是，就是，咱们火炉铺都跟着你石头……不，石大力沾光了，以后又是咱们就去找你石大人哈……”

    被村民这一捧石头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他高兴的喊了身边的小校一声“发，把礼物给了，来者有份。”

    老崔头带着石头的三叔二大爷等一帮亲属赶来时正看到石头大方的四下发放礼物，忍不住对着石头就是大骂。“造孽啊！你这败家孩子，刚当官就开始烧包不是？有钱就给村里多盖几间好房子，用不着你到处散礼物”老崔头骂完石头又转身对村民骂道：“一群夯货，拿了东西就别围着了，赶快都散了。”

    老崔头跟着狄风可比石头还早，也是他最初带狄风来火炉铺救灾的，所以老崔头在火炉铺的威望无人能及，他一发话，大家顿时散了。

    “崔爷爷，您老身体可好？”石头跟紧跟老崔头行礼。

    “你这孩子跟着狄大人就该知道节俭，你大手大脚的不要紧，坏了狄大人的名声我老头子可不饶你！”狄风在宁州的声望无人能及，几乎宁州每个村镇都有狄风的长生祠，老崔头就是狄风拥护者，石头乱花钱他心痛，但他更担心石头大手大脚的会让人误解狄风身边的人贪墨。

    “石头知道了以后不敢了”石头不敢跟老崔头顶嘴，说了句软话就随着大家进了村子。

    把礼物给几家亲戚发了，石头的大伯就问“石头啊！你什么时候到的宁州？”

    “今天刚到”石头回答。

    “回来的正好，邻村的刘员外已经托媒人来过几次了，想把他家闺女许配给你，明你就去看看”石头现在是抢手货，自从他做了官，登门提亲的人就没断过，石头的大伯得了刘员外的吃请现在急着让石头去相亲。

    “刘员外不行，安县县令的闺女还等着咱们回话呢！”石头的二伯打断了大伯的话。

    石头的三叔一听不乐意了“咱们石头现在是京官，县令算个屁啊！除非是刺史的女儿否则免谈”，现在石家可不是从前的模样了，那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户，再有一个在京里的石头，让石家的眼光自然也高了起来。

    “别瞎咧咧了，还刺史？你怎么不找一个公主呢？”尾巴都翘上天了老崔头看不下去，呛了一句后问石头“你有何打算？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