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五章 混沌中的交易
锁住莫安与海德的铁链并非常物，是用千烁铁精制成，越用力抻就越坚硬，若是使用灵力倒有可能将其软化后挣断，只是玄玉此时并不急着救人，他对莫安这段时间的经历更感兴趣。 “所以我们前脚刚离开新月庄园，你后脚就出发了？”玄玉索性坐了下来。 被锁住的莫安倒也不着急求他施救，现在反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楚紊清给我指了一条近道。” “他给你的还不止这些吧。”听起来，玄玉对这个十分在意。 “他还送了我一个礼物，你也见过了，没什么可担心的。”莫安说得一脸轻松。 “四大神兽啊……”说着，玄玉脸上浮过一丝狡黠的笑。 “那些本来就是楚紊清以撷灵之术制造出来的假货，塑妖师中那些泛泛之辈也就罢了，你不是一早就看出端倪了吗？”莫安叹了一口气道，“亏我还那么认真地和你比试。”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早已入了仙籍，怎么可能甘心被你驱策，那四只假货也不过样子骇人，纵有通天彻地之术也是一戳就破的幻象，被蒙蔽了的只是缺乏自信和气魄罢了。”玄玉看似谦虚的话语背后藏着他无限自傲的内心。 “不过，”玄玉话题一转道，“这毕竟是人类无法习得的本领，将你妖化了的楚紊清还附送这杀手锏，看来他待你不薄呀。” “难不成你为这事吃醋？”莫安一改往常的严肃，破天慌地打趣道，“他对我好也是为了利用我。” “所以他让你与我做对你就欣然接受了？”玄玉没有理会莫安的调侃，倒是直接发出了质问。 莫安则是坦然地摇摇头道：“我刚才说过了，在你面前任性一次的机会也不多，必须好好把握，况且我也深知自己赢不了你，不过理想总归该有吧，万一实现了呢？” “万一实现了，你会杀我吗？”玄玉道。 “你曾经在这里救了我一命，要是有这机会刚好还你的恩情，不过……”莫安低头看了看束缚自己的铁链，耸了耸肩膀，“事与愿违，恐怕还要你再救我一次。” “你倒安然。”话说到这，玄玉才施展魔法，软化千烁铁精。 “做人的时候纠结于一些小事，如今做了妖反而看开了。”莫安浅笑道。 “你现在说得轻松，殊不知第一次见到戴面具的暯夕之时，被你身上冲天的妖气迷惑了，我差点杀了你。”玄玉漫不经心地说着，此时莫安的一只脚链已开。 活动着脚腕，莫安道：“我只是赌了一把，你迟迟不肯变成另一个你，就是怕杀了我，对吧。” “你也说了，变成妖以后想法就会不同，我也一样，另一个我可没这么仁慈。”另一只脚链断开。 “从五岁那年就与他一起生活，他的性格我自然清楚。不过……”莫安突然停顿了下来，喃喃自语道，“你们毕竟是同一个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露西雅吗？” “哼嗯，看来楚紊清并非尽知天下事嘛。”玄玉虽然没有回答莫安的问题，但他也知道对方能猜出个大概了，这事说与不说已无意义。 “喂！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了吧！”一个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莫安最后一根铁链断开后，他站了起来，掸掸身上不一定存在的灰尘，还是那副富贵商人的模样。玄玉转向左侧，听着依旧被锁在地上的海德发出的一连串的牢sao。 “你就是塑妖师大会的主持人海德？”玄玉走了过去，仔细端详他的脸，“他扮得还真像！” 那个“他”当然指瑞特普。 “按理说千里，唐恩，布尼尔三位塑妖师应该都见过真的海德，真假之间性格差距这么大，怎么也被瞒过去了？”莫安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发出疑问。 “就算认识也不至于到熟识的地步，况且瑞特普是cao作记忆的高手，难保他不在这点上做手脚。”玄玉道。 “你们就不能先给长辈松松绑再闲聊吗？”海德强行插嘴道。 玄玉嘴角上扬，蹲在海德跟前：“你我之前真要分出长幼的话，你比较吃亏哦。不过念在你一头白发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这些。” “那快点救我！”海德虽然没有听懂玄玉前半句的意思，但后半句总是明白的。 “救你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玄玉说着，一侧嘴角上扬，满脸的邪气，“只要把葬鬼交给我，保证你今晚就能回家睡个安稳觉。” “你……你在说什么……”海德刻意将头转向另一边，矢口否认道，“我可没拿那东西！” “本届塑妖师大赛的奖品就是葬鬼，这是人尽皆知的。你作为主持人不可能不知道那宝贝的下落，不然外面那些人为什么抓你，抓了你又不杀你，傻子都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理由。不过，我和他们不同，他们为得葬鬼抓你，我则是放你，想想清楚，谁更加仁慈？” 话虽然不错，但怎么听都不像好人说出来的，不过这也足够让海德陷入纠结中了，见他有些动摇，玄玉又道：“我看那些人的耐心不足，到时候说与不说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好好把握这唯一一次逃脱的机会。” 在莫安眼中，玄玉变得如魔鬼般能言巧辩，不过他再也不会感到吃惊了，现在的他甚至有了一种将玄玉拉入自己的生意团伙的冲动。 “可是主人说了，葬鬼只能属于塑妖师大赛的冠军。”在这种危急关头，海德依然谨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得不让人敬佩。 玄玉呆呆地盯着海德几秒钟后放声大笑：“你怎么不早说，这问题就简单了！”他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本届塑妖师大赛的冠军就在你面前！我可是一挑三击败了千里，布尼尔和唐恩，还把这家伙的四只神兽击败的人哟。” “你说的那三人我认识，他……”海德转脸瞥了莫安一眼，“不认识！”他又将头转回来，直视玄玉，“我也不认识你！” 玄玉站起身：“你听说过双子妖偶的大名吗？” “双子妖偶”这个名号在塑妖师界简直就像神一般的存在，当玄玉脱口而出时，看到海德明显被震慑住了。不过这位老者显然与之前那些塑妖师不同，他没有轻易上当，而是机警道：“双子妖偶可是一对双胞胎少女的模样，阁下就不要说笑了！” 塑妖师大会的主持人毕竟见多识广，再说那只是传闻一类的谎言怕是蒙不过去，玄玉倒也不想这样拐弯抹角，直接道：“你也算有见识的，不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双子妖偶造出的妖兽，我的主人在外面恭候大驾呢。” 玄玉继续着他与露西雅身份的谎言，莫安倒是见怪不怪了。可海德老头依然固执，无奈之下，玄玉掏出金箔邀请函丢到他面前：“这玩意儿可是你们发出的，仔细看看，我有没有造假！” 海德还真听话，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一个来回，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果然是如假包换的黄金邀请函！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将葬鬼的所在之处告诉你，不过要先救我出去！” “真是只老狐狸，呵呵。不过为了彰显诚意，我就答应你的要求，谅你到时候也没本事从我手里逃走！”说罢，玄玉催动灵力，依次切断了捆绑海德的千烁铁精链。 老头揉着手腕站起来：“然后呢，你要怎么带我离开这里？” “想要离开首先要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被关在此处一段时间，都在思考这问题。”莫安上前一步焦虑道，“我想应该是冰湖仙女制造出的结界吧。” “如果真是那样倒好办了。”玄玉环视一圈后道，“此处无天地之分；无广狭之分；无里外之分；无明暗之分；无清浊之分，无阴阳之分……这样的地方可不是区区一个地界仙女能够制造出来的。” “那我们是在……”莫安的话刚说到这，突然在玄玉笑眯眯的表情中顿悟了，“呵呵，原来我们被关在这种地方，那你有什么法子出去吗？” “法子是没有，”玄玉这样说，但脸上没有一丝挫败的神情，“不过，出去应该没问题。” “你这小妖兽说话实在荒唐！”海德不耐烦道，“既然没有办法，又怎能出去？” “老人家别着急，听我说，”莫安自是了解玄玉的人，当然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如果让一个矮子去摘树上的苹果，他要不然用棍子够，要不然搬梯子踩，方法多得是，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如果换一个个子足够高的人去摘，这人会怎么做呢？” 海德不傻，一听这话就懂了。只是他不大相信，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被塑妖师创造出的妖兽本身存在一定制约性，即需要妖精基元的供给。而在这空间中，妖精基元的数量极不稳定，这种不稳定与狂妖冥谷又不相同，妖精基元迅速分裂又重新结合，无法捕捉。总而言之，就算再厉害的妖兽进到这空间内都很难发挥作用，就算他的主人是双子妖偶也不例外。 不过，当玄玉周身的灵力散发出来的时候，海德的想法改变了，同时改变的还有他对玄玉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