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三章 夜探
斯基尔亲王离开雷伊诺宫之后，路易并没有将令牌之事告诉他人，她回到近卫队的办公厅，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情，直到夕阳西沉，才像往常一样离开工作的地方。不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顺着国王大街一路向北，没错，她的目的地是北部的废旧教堂！ 本就鲜有人来的地方，一到日落越发荒凉。路易独自走在荒无人烟又阴暗的路上，却并不感到恐惧，她四下观察，只是确定了这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地。废旧教堂的大门四敞大开，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关上。 露西雅曾经为了救罗德在这里与瑞特破的“傀儡”交手，使本已残破不堪的教堂越发糟糕。碎玻璃和倒塌的墙壁像那时一样散了一地，路易必须小心翼翼地前行，除了注意脚下，还有来自四周的无数双眼睛所发出的危险信号。 路易能够感觉到教堂内部那种不寻常的气息，忽闻耳边风声啸过，俯身一躲，利刃紧贴头皮而过。路易就地一滚，再起身时，背靠讲台，与袭击她的人打了一个照面。那人与她在迷雾森林里遇到的狼人几乎一模一样，身高体健，力大无穷。 那狼人原想再扑过来，却没有行动。它看见路易手中的令牌闪着银色的寒光，稍作迟疑后，还是退了回去。与此同时，隐藏在黑暗处的人一个个走了出来，粗略计算也有一二百人！路易不知他们如何藏在这样狭小的教堂中，但却是藏下了，而且人数远不止这些。 为首的那人路易在迷雾森林里见过，对方似也知道路易身份似的，略去了没必要的寒暄客套，他从路易手中拿过令牌，细看了一下，点头道：“没错，是斯基尔亲王的令牌。” 说着，那人一挥手，几百人，连通刚才的狼人一起退回到黑暗中。冷风穿透教堂的残垣断壁吹进来，让路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危险的信号消失了，那些士兵如鬼魅一般隐匿了踪迹。 “我是近卫队队长路易格兰德，斯基尔亲王受邀前往埃克莱蒙，我想你们应该知道吧。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听从我的命令。”路易将令牌抢回来高高举起道。 “呵……”那人冷笑一声道，“对不起，我们只听从斯基尔亲王的命令！” “你眼瞎了吗？没看到我手里的令牌吗？”路易气愤道，“这可是斯基尔亲王……” “那又如何？”那人冷漠而粗鲁地打断了路易的话，“令牌有好多种，这一枚只能在兵临城下这样的危急关头使用。再者，你一个小小的近卫队长凭什么让我听命于你！” 两句话堵得路易无法反驳，恨得咬牙启齿。见她不说话了，那人又道：“这里可不是一个女人深更半夜来的地方，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到男人怀里去吧！”说罢，他便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鄙视和嘲讽。 路易不想与他多做辩解，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另外，虽然听来不爽，但毕竟他现在人多势众，不应与他发生冲突。这么想着，路易只好将令牌收回，强忍下怒气，离开废旧教堂。可就当她跨出教堂大门的那一刻，仿佛受到神灵启示一般，突然转头向望了一眼。 路易并没有想要去看什么，也从未想过会看到什么，但就这一眼，她还是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那人一闪而过，便隐匿在黑暗之中了。只有一瞬间，路易的目光从他压得低低的帽檐处划过，然后激起满腹猜疑。 但路易并没有折返，更不可能去质问。她意识到了危险，仿佛什么都没看见那样，快步离开了。一路上，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一瞬的景象，虽然用黑斗篷掩盖了身形，但路易总觉得自己看到的似乎是斯基尔亲王，但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到达埃克莱蒙的皇宫了！ 疑虑重重，路易回到了雷伊诺宫。一直以来，那不祥的预感让她寝食难安，本想调集魔法战队进入雷伊诺宫保驾护航，却碰了一鼻子灰。如今只有凭借一己之力，希望能够力挽狂澜。虽然这么想，但路易也说不清能否成事，毕竟只是一种预感，或有或无，难以捉摸。 如往常一样，她带着五六名卫兵于皇宫内巡视。被玄玉和露西雅“破坏”之后，雷伊诺宫的防御大不如前，必须更加小心才对。好在例行的检查顺利结束了，夜更深沉，路易解散了队伍，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独自前往穆罗苏安宫。 路易的目标是斯基尔亲王的书房，平时亲王一直在那个地方办公，就算没有秘密也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当她一个人走在穆罗苏安宫长长的通道中时，行动敏捷脚步轻微，如同一只优雅而孤寂的猫。 而在穆罗苏安宫的角落里，另一只“夜间生物”正伺机而动。她手持烛台，熟练地穿过长长的通道，影子恍恍惚惚，幽暗诡谲。这不是路易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了，早在当初玄玉和露西雅混入皇宫的那晚，就曾尾随此人，不过没有什么收获。而今晚，当路易再次看见黑暗中那一点星火时，就确定是“老朋友”了。 没有隐蔽之卵的庇护，路易很快就被甩掉了。烛火熄灭，黑暗就笼罩过来。四下张望，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斯基尔亲王的书房门口。既然跟不上那神秘之人，不如先按原计划行事。这么想着，路易偷偷摸摸进了这房间。 虽然平日里，路易频繁进出这房间，却谈不上熟悉。她拉好窗帘，点着烛台，在跳动的烛火下翻找斯基尔亲王的书柜以及书桌的抽屉，然而那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敲击墙壁，检查各处缝隙，没有发现机关暗道，亦或者隐秘的房间。 一番折腾，她基本可以确定今天一无所获了。正是泄气时，突然瞥见搁置在角落的穿衣镜，被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她来到穿衣镜旁边，想起斯基尔亲王出门前就在这里照了很久。 路易是女人，自然也爱照镜子。她将烛台往前摆了摆，光亮中直视镜中的自己，有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她有些恍惚了，觉得镜子中的自己竟然如此陌生！目光移开，划过镜中的书桌，突然定住了！ 她回头去看书桌，上面什么都没有。再看镜子，那书桌上却多了一张纸！再看书桌，依然什么都没有！这是什么魔法？路易后背发凉！她意识到斯基尔亲王的秘密就在那张纸上，但她没有办法得到。 路易几乎贴在镜子上去看，借助昏暗的灯火，也只能看出那是什么东西的平面图，其余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