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明星稀，酒醉微酣，热闹了一晚上的朝晖殿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灯火一盏盏的熄灭，最后只剩下黑暗笼罩着曾经的繁华，朝晖殿披上了一层灰暗的外衣。 而熟悉的小路上，锦瑟和宇文长极并肩走着，弥岁和宇文长极的小厮各打着一盏灯笼走在前面引路。 夜凉如水，入了秋的风带着丝丝的寒意掠过，让锦瑟不禁抱紧了自己。 一件还带有体温的外衣落到了肩上，锦瑟一愣偏头看向了宇文长极。月光下的少年，此时正笑的灿烂。 “你不冷吗？”锦瑟拢了拢自己身上宇文长极的外衣，想要把它还给它的主人。 一双温暖的手按住了锦瑟的双手，宇文长极对锦瑟摇摇头，“我可是男人，怎么会怕冷？你就披着吧。”说着，还帮锦瑟往里拢了拢。 “什么男人？撑死就是个没长大的男孩。”锦瑟嗤笑一声说到，却也不再推辞这个小小少年的好意。 宇文长极傲娇的“哼”了一声，却也无力辩驳，平常的巧言令色在锦瑟面前都败了个干净，不是他争不过她，只是他想在她面前做那个记忆中的自己，幼稚、单纯，对她充满了依赖。 走着走着，锦瑟突然“哎哟”了一声，皱着眉蹲下了身子，握着自己被扭到了的脚腕。 “怎么了？”宇文长极一脸慌张的蹲下，检查着锦瑟的受伤处。前面走着的弥岁两人听到声响也返回来给两人打亮儿。 “没事。就是踩到了石头崴了一下，没伤着哪。”锦瑟摇摇头，试着活动自己的脚腕，忍着痛说到。 “还说我呢，你不也这么蠢？多大个人了还崴脚。”宇文长极可算逮到嘲讽锦瑟的机会了，一边心疼的嘲讽着，一边背过身，冲锦瑟示意了一下。 锦瑟犹豫了一小下，便爬上了宇文长极的背。随着锦瑟的一小声惊呼，宇文长极稳稳的背住了锦瑟。 锦瑟抿了抿唇，双手捏住宇文长极的外衣环住他的脖子，将上身安稳的靠在了让的背部，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妞妞还真是长大了呢......”锦瑟在宇文长极的耳边喃喃轻语，不自觉中便撩拨了一个少年。 宇文长极觉得耳边痒痒的，想挠却腾不出手，只能这么受着。背上女孩的馨香随风吹来，几缕调皮的墨发拂过他的鼻尖，仿佛是她的手温柔的轻抚着，让他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随着一步步的走动，少女发育姣好的身体也在一次次的碰撞着宇文长极的背。十六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女子的柔软，让他的心不禁“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尤其背上的女孩，是他从小便一直追寻的梦。 虽然宇文长极希望可以永远这样走下去，没有尽头。然而路终究还是有重点，把锦瑟放到地上的那一刻，他的心头涌上了nongnong的不舍和留恋，然而却只能看着她吧她的衣服还给他，挽着弥岁一瘸一拐的走进玉华殿。 “三爷，该回去了。”宇文长极的小厮提醒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在玉华殿前待了很久。 宇文长极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将手中还带有她的温度和体香的外衣搂进了怀里，转身离开了玉华殿。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锦瑟，辗转反侧。 朱果和千年雪莲，锦瑟还没有想出办法得到它们。当日柳十三在锦瑟耳边轻语的两个字正是皇宫，这也是为何锦瑟心中泛起了嘀咕。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皇宫，朱果、雪莲、及笄礼，似乎冥冥中就是要引着锦瑟来到这里。但宇文哲的态度让锦瑟竖起了防御的高墙。 于锦瑟而言，她并不想过早的就嫁人，她的画堂还没有开，她的一腔抱负还没有实现，她不想被束缚在一个有可能她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身边，虚与委蛇。 锦瑟觉得，她有必要和宇文哲说清楚了，哪怕这可能会触怒他，她也定到争取回自己的自由。 第二日的锦瑟，照常给皇太后请安后，便在早朝后前往御书房。 门口的福公公见到锦瑟告诉她皇上正在接见一位大臣，让她稍等一会。锦瑟点点头，在御书房外静静地站着，不时和福公公聊着天。 “吱呀”一声，御书房的门被打开，惊了靠在门边的锦瑟。锦瑟抬起头，正好落进了一双深棕色的双眸中。 对楚寒之点了点头，锦瑟侧身走进了御书房。 “锦瑟来了？”宇文哲正在翻看奏折，随口便说到。 “皇上吉祥。”锦瑟福了福身，清清嗓子说到，“今日锦瑟来打扰您，是想向您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宇文哲头也没抬的问到，提笔在奏折上写了些什么。 “锦瑟希望您......能不要再过问我的婚事。”锦瑟抬起头看着上位的宇文哲，掷地有声的说到。 宇文哲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写了下去，“你可有意中人？” 锦瑟暗了暗双眼，“并无。” “呵，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而朕作为天下百姓的父母，为你赐婚，你有什么不满的？”宇文哲嗤笑一声，有些严厉的说到。 “可是锦瑟现在并不想嫁人！”锦瑟握紧双拳，直视着宇文哲有些阴鸷的双眼说到。 “你个姑娘家的，不嫁人还想做什么！” “我想开医馆！” 瞬间，整个御书房安静了下来，没有丝毫的声音，时间好像突然停滞住了。 “锦瑟自小学医，一直想要悬壶济世，经世济民。这么多年，我看到了民间许多的黎民百姓因为看不起病而枉死，因为被跛脚医生坑害而耽误了病情。所以我想开一间医馆，一间对贫苦百姓不收费的医馆，一间拥有医德仁心的医馆。” 偌大的御书房，只有锦瑟轻柔的声音响起。 宇文哲看着锦瑟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啪”的一声，宇文哲将奏折重重的摔在了桌案上，冷冷的看着锦瑟说到， “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