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首战告捷
虽然几次谋面，此刻唐笑天却是第一次仔细打量孙亦宸，眼前这个少年方颐大口、目有精光、上长下短、体态魁伟、骨架不凡，有成大业的贵相，能妥善处理连环盗案，想必也是心智过人，如果真意相交，倒也是一件美事。 想罢，唐笑天哈哈一笑：“我唐笑天浑浑噩噩这么多年，只知道打打杀杀，为人驱遣，昨夜若不是兄弟相救，想必已身死人手，承蒙兄弟高看，如若不弃，愿结为兄弟，协力同心，图谋大事，匡扶天下！” “好！小弟要的便是大哥这句痛快话！”孙亦宸应声而笑。 两人焚香跪拜而誓曰：“念唐笑天、孙亦宸，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生死一心，替天行道、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忘恩背义，天人共戮！”誓毕，拜唐笑天为兄，孙亦宸为弟。 “大哥，还得委屈你装死几日，小弟派人好生照看，七日之后，小弟派人送大哥离开建康，只是当今列国，不知大哥意欲各往？”孙亦宸询问道。 “我看不如先去南汉吧，早年间大哥我也曾多年游历！只是大哥尚有一事不解，龟息丸只是江湖传说，世人难寻，贤弟是如何得知我唐门竟真有此物？”唐笑天不解道。 “大哥，此事乃小弟学艺时曾听闻师傅提及唐门的龟息丸，想大哥乃唐门正脉嫡传的三公子，身边必带有此物。”孙亦宸答复道，“小弟也有一事不明，刚人多口杂，未敢问及，这连环盗案的苦主为何报案后又撤案，难道是大哥拿到了他们见不得人的把柄？” “贤弟，此事均为天明教主所指使，他要我帮忙收集这些权臣世族的把柄，以便威胁cao控，为举事提供方便，比如那诸葛世家勾结海盗王、赤月国的书函信件，有这些把柄在手，那些人就是丢了万两黄金也不敢再报案了！”唐笑天解释道。 “这些证物如今何在，大哥交给天明教主了吗？”孙亦宸忙追问道。 “大哥我也多长了个心眼，若是全部交给教主，估计也要被灭口了，大哥给他的不过是一些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里通外国的铁证大哥都暗自留着呢，就在城隍庙正殿第三个梁柱后藏着，贤弟如果需要，可派心腹之人去取！”唐笑天和盘托出。 计议已定，唐笑天从百宝囊中取出一个锦纹密盒，取出一个药丸，剥开蜡衣，吞服下去，不多时便“一命呜呼”，毫无生命体征。 孙亦宸将众人唤至密室，满脸严肃的说：“嫌犯突然畏罪自尽，各位都是知道案件内幕详情之人，如何处置，都说说吧！” 众人吃惊不已，石室隔音甚佳，在上面听不到一丝声响，不知道竟发生如此变数，孔宣急忙上前，摸了摸唐笑天的气息和脉搏，已然施救不及，叹气道：“惊天大案，嫌犯自杀，死无对证，恐怕这证词也难以服众了！” “就是，这小子一死百了，没了人证，贸然公布案情，不仅皇上不信，牵涉此案的各方权贵也会反咬一口，指责我大理寺恶意攀扯、血口喷人，到时候咱们反而被动，百口莫辩！”尚文一脸忧虑。 “大人，咱们不能出力不讨好，干这赔本的买卖，要我说，这口供是个祸害，不如烧了，另外写一份口供，只说此飞贼不过是盗窃财物的寻常惯匪，在抓捕过程身中两箭，流血甚多，虽经抢救，审问中依旧不治身亡！”尚武为自己的点子感到得意。 “你小子，终于说件明白事，大人，我感觉他说的可行！”尚文支持道。 “可是，皇上还是会生疑，这些失窃的事主为什么会自己撤案？如果是普通盗案，没有不报官的道理呀！”黄天昊冷静的说道。 “这还不简单，就说飞贼暗中威胁，若报官必用暗器杀人，众事主见被财物不多，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舍财免灾了！”尚文应答道。 “若是朝廷大臣、世家大族都受一个小小匪徒的yin威胁迫，那东楚朝廷的脸面何在？大人，卑职认为这个说辞欠妥！”孔宣反对道。 “各位，本官主意已定，孔大人，我口述，还是有劳你来写卷宗和奏本！”孙亦宸其实早已有了主意，只不过希望通过内部讨论，让大家对问题有进一步深刻的认识，也同时从正反两方面来推敲验证自己的想法。 等到一切材料整理妥当，已然日上竿头，早朝已然散去，各官纷纷回衙办公，好在圣旨在手，得以便宜从事，大理寺有要案又可直接向皇上禀告，孙亦宸便径直来到宫城，通传面圣。 刚下早朝，孙克谋正在宣室殿用早膳，太监总管常胜走了进来，传禀道：“陛下，署理大理寺少卿孙亦宸求见，看样子是审案子一夜没睡，两眼通红，陛下见是不见？”常胜一向对镇南王暗暗抱有好感，所以今日通报，隐隐的夸了孙亦宸几句。 “哦？难不成朕的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侄子只一日便破了此案？快传，让他来陪朕一起用膳！”孙克谋兴奋起来，俨然忘却了昨日朝上让孙亦宸接手此案的初衷。 皇宫对于孙亦宸来说熟悉而陌生，穿越前在电视剧倒是见了不少，不同朝代用的都是一个影视城的场景，穿越后的孙亦宸虽然是王子，但因为是庶出的，长这么大还没有资格和机会随父王进宫过。 今天第一次去面见这东楚最尊贵的、最有权势，也最猜忌的君主，孙亦宸暗自提神静气，他无意盘盘囷囷的殿宇，不惧披甲执戟的神策武士，随着小太监，来到宣室殿。 跪拜三呼万岁，赐座平身，仪式礼节办完，孙亦宸单刀直入：“回禀皇上，臣侄奉命侦破连环盗案，得刑部尚书杜如承大人相助，于今夜四更时分，擒过飞贼，经臣侄连夜讯问，得知案情经过，但因嫌犯身中杜大人手下射出的两箭，血流不止，虽经抢救终不得治，这是案情详细说明，请陛下圣览！”常胜接过奏本，递至孙克谋。 仔细看罢奏本，孙克谋快速梳理着疑问，难怪今日杜如承未上朝，原来也是牵涉其中，说是协助破案，弄不好便是杀人灭口，孙亦宸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也隐隐说了此案牵涉官员贪腐，飞贼有证据暗中威胁，失窃官员才撤案，若真止于贪腐，倒也可以容忍，只怕另有隐情，如今飞贼重伤而死，一死百了，死无对证，这连环盗案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孙克谋放下奏本，捋了捋龙须，哈哈大笑：“贤侄真是没让你皇叔失望，不错，智勇双全，有真本事。虽然没保住活口，让飞贼说出账物，略显遗憾，但不打紧，终究是破得此案，皇叔着实高兴，常胜，你去让中书省草拟圣旨，即日起委任孙亦宸为大理寺少卿，赏黄金百两，上好玉器一对！” 孙亦宸叩谢皇恩，请安而退，看着远去的身影，孙克谋内心百感交集，这大哥的儿子个个都是人才，虽是隐患，但也需小心笼络，掌握在手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孙克谋还是放心不下，便吩咐道：“常胜，去传魏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