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章 艰难抉择
故事有些长,曹路安丝毫没有在意一直在旁边走神一样的蒋文彤在没在听,就好像在回忆他的人生一般,继续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初期,但凭我开的那一辆拖拉机,基本上每天拉出来的王八铁刚刚能满足北山附近的那些铸造厂生产,赚来的钱,我也没全部上交铁厂的财务,按着废铁的价格,我把那部分钱交给了财务,赚的差价我把大头的钱,交给了给我打电话的那位领导,当时笑的那位领导,看到我好像看到了亲爹一样,那张嘴笑的就一直没有合拢,直说他没有看错人,果然我曹路安是个讲究人。” “就这样,我从拖拉机换成了一辆大货车,就在铁厂倒闭前的一个月,把那座像小山一样的王八铁都给拉空了,厂子后来倒闭了,但有了那段时间积累起的资本和人脉,我那些运输的路子也跑熟了,顺便就干起了运输这一行业,这才有了后来的路安运输公司。” 说到这时,曹路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颜色,看向了蒋文彤,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再后来,蒋总您的介入,让路安运输公司变成了集团,变成了江城最大的运输集团,也有了我曹路安的今天。” 听着似乎有些感慨的话语,但是从曹路安的嘴里说出来,无形中好像夹带着一丝沉重的味道,不知道那沉重的味道从何而来,令人感觉有些回味。 蒋文彤此时却没有注意到曹路安的语气中变化的含义,甚至于曹路安讲他自己故事的时候,蒋文彤都没有刻意的去看曹路安讲这个故事时,脸上的表情,整个人仍是有些怔怔的看着窗外,心在不焉的听着故事。哪怕是故事结束了,她仍是没有回过神来,应答曹路安一句话,好像那一篇的故事,从未流入过她的耳朵。 许久,她突然回过身,看着旁边的曹路安,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放过那些人,让他们继续舒舒服服的活着,而我们蒋家自己承担这次事情的风险了。” 点了点头,曹路安说道:“如果换成我的话,我会这么做,毕竟那些人现在都是掌权的,你的材料现在递上去了,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很难说,如果被压下来了,你以后再想和那些人对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毕竟您和老爷子以后还需要生活,在江城得罪的人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那个牟长令说了,他愿意和其它人拿出农场欠钱的这部分利息,那也是不少钱了,也算是他们有心帮忙,但绝不能将自己的身家全部搭下,所认可的底线,既然这样,你再逼他们,那就是要和他们为敌了,最终的结果,只是让蒋家多了一批有权有势的敌人,我想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蒋文彤再度沉默了,确如曹路安所说,如果自己真的把那些人的见不得光的材料给报上去,估计这些人就真得全得罪了,以父亲的性格估计真的不会同意。就如父亲昨天求肖遥帮忙的时候说的,指着那些整天到农场里吃喝玩乐的人帮忙,还不如指着肖遥帮忙,日后守护好农场更可靠一些。 “但那十个亿我上哪去凑去,你那边找蒋忠又没有找到人,难道我真要到银行去贷款十个亿,然后等着那些人都调岗退休了,新上任的行长又怎么会看着那么多钱贷款投入的农场还在外人的手里,到时候农场一定被银行强行收走,让我们这些人的努力全部白费。”蒋文彤这边说着,心里已然想到了还有另一个办法得到那十个亿的资金,只是这种已牺牲她的幸福为代价的事情,让她感觉心里接受起来很难。 她不是一个很擅于说慌的人,假如她真得与孟雪梅签下婚约,答应照顾孟建华一辈子,她会做到的。但她不想去和孟建华结婚,让那些以前曾经无比羡慕、仰慕她蒋文彤的人,最后要嘲笑她,嫁给了一个傻子,这比杀了她还要难过,曾经的凤凰怎么能让那些小杂雀们嘲笑,变成了一只土鸡。
但似乎,除了这条路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蒋文彤将头低的更低,有些吃力的躺在了病床上,动作缓慢的拉上了被子,将脑袋蒙在了被子下面,静静的闭上了眼,好像一只乌龟遇到了危险,将自己缩回到了硬壳里。 曹路安走了,悄无声息的走了,夜越来越深,直到那只乌龟在被子里,被泪水浸透的枕头湿得那张俏脸有些发潮,感觉发痒的时候,蒋文彤这才缓缓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坐了起来,那张泪脸布满了泪花,仍在无声的流淌,仿佛这一夜的泪已将她一生的泪水全部流尽一般。 天再度亮了,蒋文彤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当护士看到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庞时,那疲倦的精神状态,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会是那个整天刚强的像个男人的蒋家大小姐吗? 早餐没有吃,蒋文彤也吃不下去,直到曹路安到来的时候,蒋文彤的眼神中这才闪过一丝亮光。 “蒋总,刚才牟长令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如果我们认可他提出来的建议的话,昨天的谈话内容依旧有效。”曹路安轻声的念叨了一句,便不作声,眼皮低沉的看着自己的脚面。 “告诉他们,让他们把准备好的那些利息钱和重振农场的钱拿出来吧。”蒋文彤的嗓子里好像燃烧着一把火,烧的她说话的声音都很难挤出嗓子眼。 “那?”曹路安想问那十个亿的本金怎么办,但看蒋文彤的眼神,明显蒋文彤的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他静静的等着蒋文彤最终的答案。以蒋文彤现在的状态,曹路安知道,她的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我身体不方便,你代我去一趟孟家,帮我和孟雪梅把条件谈好,十个亿拿回来。”蒋文彤语气平静的说道,这个时候,她的心已经死了,也再没有眼泪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