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斩首团

    王大勇刚从前门走，成集金从后门进来。成集金是来向报告后院那两个死剌客的情况。成集金对向王团长报告：“那两个死剌客的身份已经弄明白了，刘赋斌认得他们，其中一个叫吴忠帝，另一个叫钮公荀。”接着报告了这两个人的详细情况。

    吴忠帝曾是混龙帮的二帮主，因和河龙帮争码头利益率帮众打死了河龙帮的十多个人被判入狱，日本人来了把他放出来了，他感谢日本人就投了日，并由日本人授意他仍旧回混龙帮当二帮主替日本人做事。

    钮公荀原是混龙帮吴忠帝手下的一个得力打手，吴忠帝入狱后他就当了二帮主，日本人来前他与混龙帮帮主鱼落河不和分道扬镳自立门户为耀龙帮，日本人来了他率全帮投了日，成为牛角刀手下的一个皇协营，牛角刀派亲信牛奶田当营长，钮公荀在营里当副营长。

    成集金正说着，王敬近从外面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电报。电报是第五营青山红发来的，说是他在黎明前遭到了剌客的袭击，亏得有团部的事先提醒，他才有所提防没有负伤，不过剌客趁夜黑逃跑了，目前他正在全力追捕。

    王团长听了对王敬近说：“你再去电台班告诉唐雪娇给各营发电报，告诉各营务必要加强对剌客的防范。”王敬近听后立即到电台班去了。

    成集金对王团长说：“看来剌客不仅仅是针对团部了，对各营也开始下手了，这表示剌客不只是单个的行动了，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剌客群了，我得到燕城去查清他们的底细。”

    王团长说：“对，知己知彼所向披靡，吴忠帝和钮公荀这两个剌客都是从燕城来，那剌客之窝就可能在燕城了，你去燕城把剌客的底细查清楚，我们好消灭他们，不把这些剌客消灭，武功团就不得安宁。”

    成集金说：“是，我立即就去燕城。”王团长说：“你要不要带上刘赋斌去？”成集金说：“不了，刘赋斌在燕城的熟人多，被人认出来有危险，我带上荣乐东、李可印就足够了。”王团长说：“那也好，不过刘赋斌过去是当警察的，你要发挥他的特长和才干，刘赋斌也就放到你们专案组吧。”成集金说：“好。”

    成集金说罢就要走，丛政正把他叫住了。丛政正说：“成部长先别走，燕城沙司同来了，是铁站长派他送情报来了，是与剌客有关的情报。”成集金立即问：“在哪里？”丛政正说：“在情报部。”成集金就要回情报部。丛政正拦住他说：“成部长先不要回情报部，何部长说了，这情报特重要，叫沙司同直接来向王团长报告。”王团长说：“那好吧，成部长，你就在此一同听吧。”成集金说：“好。”

    沙司同即刻就由何秀柔带着从前门进来了，他向王团长报告了情报站最近剌探到的重要情报。

    鬼子果然有一个庞大而周密阴险而恶毒的行动计划。这个计划由驴田大作、牛角刀和封人美子三人负责。整个计划定名为“斩首行动”。具体包括三部分，一部分是由驴田大作负责派出精干神速的天圣、天英和天神突击队突袭燕城周围各地的抗日自卫村。二是由牛角刀负责派出得力的“斩首组”剌杀各地抗日根据地的武功团首脑。三是由封人美子负责派出日本特务和汉jian组成的“抓首队”到各地去抓捕抗日武功团主要负责人的家属从而逼迫武功团首长就范。整个计划在驴田大作从大岭山兵败回来就酝酿组织实施了。

    “斩首行动”计划最先是由牛角刀提出来的。牛角刀托病没有参加大岭山对抗日武功团的围剿，他怕驴田大作怪罪，待驴田大作一回来就立即登门献计，一举博得了驴田大作的赦罪和重视。

    驴田大作大加赞赏说：“这个计划很好，武功团狡猾狡猾的，盘踞深山老林很难剿灭，斩他的首脑是上上策，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擒贼先擒王，我们把武功团的首脑斩了，武功团群龙无首就好剿灭了。”牛角刀忙点头哈腰说：“对对，杀敌三千，不如杀将一个，只要把武功团的首脑杀了，武功团就成不了气候了。”

    其时封人美子正好走进来，她说：“这计划好是好，只是武功团的首长居于武功团的严密保护之中，就像蜂王居于蜂群一样，剌杀很难得手，因此我增加一个双刃办法，可以大功更告成。”驴田大作急忙问：“什么双刃办法，你快说。”封人美子说：“武功团的首脑居于蜂巢之中，但他们的家属亲眷父母妻儿却像蜜蜂采花一样分散在各地的乡村，我们秘密派出认得他们的便衣小队也叫“抓首队”把他们秘密抓来，不怕武功团的首脑不来就范。”

    牛角刀一听即拍手拍马屁，他说：“高，实在是高，真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睿智花。”驴田大作也大加称赞，说：“这真是个好办法，前段特高课大肆抓捕中内军军官的家属，怎么就没有想到抓捕武功团首脑的家属呢？”

    当下，驴田大作就采纳了牛角刀和封人美子的双刃计，并把这条计策和行动统称为“斩首行动”，确定由牛角刀组识剌客特训后派出“斩首队”行剌各根据地的武功团首脑，由封人美子组织特务暗蛇侦查抗日武功团首脑的家属并组成“抓首队”实行抓捕。

    出于对斩首行动的支持，驴田大作则加进了一个辅计，他派出他的天圣、天英和天神突击队到燕城周围各地去袭击当地的抗日自卫村，以拢乱武功团的视线，分散武功团的注意力，同时也是斩首行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但要斩尽抗日自卫连自卫排的首级，还要斩尽武功团赖以生存的民众基石，以报他和东川正匈在大岭山损兵折将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蒙耻受辱之大仇。

    牛角刀一回到皇协军司令部就召来参谋长雍贡劳合谋“斩首行动”。雍贡劳是接替陈东昆当的参谋长。牛角刀投日后，陈东昆不愿意投日打中国人，就和牛角刀分道扬镳了。牛角刀率众多土匪投日进了城当了皇协军，陈东昆则仍旧在狼谷山为匪，不过他还是拜黄大柏为帅和黄大柏是同一匪帮。黄大柏也是不愿意投日当汉jian才和牛角刀分开的，早在牛角刀和封人美子接触时他就带了他的人去了鹰栖山，独立山头远离牛角刀了。后来牛角刀势力强了曾去鹰栖山劝黄大柏以兄弟情义为重仍回到他的队伍里来，但被黄大柏严辞拒绝割袍断义。牛角刀后来想以“叛离”的名义灭了黄大柏，但是遭到陈东昆串通几个兄弟不同意只好作罢。后来陈东昆不愿投日离开牛角刀后，牛角刀就委任雍贡劳来当参谋长。

    雍贡劳原是平山县城的富绅子弟，学得一身好武功练就两手好枪法又进了几年洋学堂，本是个有所作为的青年。但是雍贡劳的父亲雍坤严忽在一夜之间带着家丁杀了农会土地部长常救民和宣传部长戴栽树和三个农会干部徐保种、巩建农、崔春来，这下惹怒了农友们立即从四面八方赶来悲愤报仇严丝合缝包围了雍家大院，第二天就把雍家大院打下来了抓住雍坤严和他的家丁用梭标捅死了，这样雍家就和农会结了仇。

    雍贡劳在父亲死后从省城回来又在半夜里剌杀了三个农会干部以报仇。农会主席李公清就带领农友们到处追杀雍贡劳。雍贡劳被追不过就躲到北云山去了。后来农会运动被国民党镇压，李公清带着侄儿李计多、李计足和几个青年去了井冈山，后来担任连长不幸在一次战斗中牺牲，李计足也同时牺牲。

    雍贡劳在半年后偷偷回到了平山县城家里，不过共产党记得他的血债，地下党几次要来灭了他。雍贡劳在家觉得不安全，就又进了北云山，这次是当了牛角刀的土匪。由于雍贡劳武功好枪法好又有文化善于钻营，几年下来他就当了牛角刀的一个团长，成了牛角刀的心腹和骨干。日本人来收买牛角刀的时候，雍贡劳积极站在牛角刀的一边主张投日很得牛角刀的赏识，陈东昆离开牛角刀后他就接替当了参谋长。

    雍贡劳一听牛角刀说到日本人要剌杀抗日武功团的首脑，心中即时涌起一团惬意，武功团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他和共产党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拍手称快要借日本人之手消灭共产党。牛角刀也是恨共产党的，他在当土匪时期对民众犯下的血债累累，而共产党是为天下的老百姓谋利益的，这样他就怕共产党哪一天要清算他的头，所以他坚决希望共产党垮灭，加之他又当了汉jian和共产党势不两立，所以他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出谋划策要消灭抗日武功团。

    当下牛角刀和雍贡劳一拍即合，立即就商量组织起斩首团来。雍贡劳说：“抗日武功团有九个营加一个团部，我们至少要组织十个剌客队去完成任务，叫抗日武功团的首脑机关瓦解，乘乱让皇军即时派部队去把武功团消灭。”

    牛角刀说：“很好，那你就组织十个斩首队吧，我叫皇军时刻准备快速部队接应袭击。”雍贡劳说：“为了保证斩首的绝对成功，我主张至少要建二十个斩首队，一个主队一个预备队，如果主队失利预备队立即补上去。”牛角刀说：“很好，这样就可以保证斩首行动做到万无一失绝对成功，不过人员就要增大了，短期内你能找到那么多的高手吗？”

    雍贡劳立即说：“这个不难，只要司令肯花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牛角刀说：“钱不是问题，驴田司令说了，只要斩首成功，要多少钱可以给多少钱。”雍贡劳说：“那好，有钱好办事，司令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牛角刀说：“好，你办事，我放心。”的确，牛角刀对雍贡劳是十分放心的，他在山上当土匪时曾多次委托雍贡劳去杀人劫财，没有一次不成功的。

    接着，雍贡劳就去组织斩首团。雍贡劳也不愧是有组织能力的人，他不久就确定了四十四个人为斩首团的成员。这些人大部分是土匪中武功高枪法好头脑灵活且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人的人，一小部分是燕城各帮派中投日且和共产党有仇恨的人。

    雍贡劳把这些人秘密地集中起来秘密地封闭式训练了半个月，训练内容就只有一个，如何行剌。其时还请了日本皇牌特战队队长龟松一夫和特高课暗杀专家沃夭田茂来授课，同时燕城日本特务队队长封人美子也去讲了暗杀的途径和特务的技艺。这些斩首团成员过去都是地道土匪和帮派里的精英，杀人放火是他们的强项，百分之百都有暗杀明斗的经历，经这半个月的关门训练，个个都成虎狼之躯了。半个月后，他们就毕业了，雍贡劳就给他们分派暗杀任务了。

    雍贡劳给斩首团的成员分派任务很特别。他在家中准备了两担箩筐，里面盛满了成扎的光洋。箩筐旁放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一张大纸，大纸上写满了暗杀的名单。名单上赫赫写着要暗杀的人，他们是抗日武功团的团长王全中、团参谋长童志月、团参谋部部长王明空和各营的营长和营政委。日本人在大岭山围剿武功团惨败后，已经通过牛角刀的眼线暗鸟和封人美子的特务暗蛇以及胡隐明的侦稽队大肆侦探搜集掌握了抗日武功团的情报，包括兵力部署、根据地地点、武器仓库和首要干部名单。牛角刀和雍贡劳也派出十几组土匪侦探队到各山区侦探到了武功团的详细情报，他们甚至还掌握了武功团连以上的干部名单。不过这次牛角刀要暗杀的主要是武功团营以上的干部，营以下的干部名单就不在这张纸上了。

    雍贡劳还想出了一条恶毒的激励办法，他在每个抗日武功团的名字后边标上了人头的价格，王团长是五十万大洋，童志月和王明空是每人十万大洋，各营营长、营政委是每人十万大洋。雍贡劳叫他的内侄也是贴心心腹雍八贵依次叫来斩首团的组成员，让他们挑选行剌的名单并立下生死军令状。凡签了军令状的，光洋立即先拿去一半。

    这些斩首团的成员虽说家中都有一定的不义之财，但一眼见到这黄灿灿的光洋还是脸放红光，一个个毫不迟疑地选定了要剌杀的名单和在军令状上签了字。他们现在也没有把武功团的首脑放在眼里，他们认为凭借他们的武功和枪法再加上这半个月的专门训练，要在暗处剌杀武功团的个把首脑那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的事，因此没有一个人怀疑生死军令状，都兴冲冲地在军令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拿上黄烂烂的光洋急冲冲地回家去了。

    雍贡劳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成功也非常得意，他拿起桌子上的名单和军令状锁进保险柜就到牛角刀那里汇报去了。牛角刀听了雍贡劳的报告也非常满意，他也自信这次武功团的那些首脑是在劫难逃，他相信他的那些武夫、枪手、和共产党心怀仇恨的人、加上那白花花的银子，足够让武功团的首脑个个死于非命。牛角刀乐颠颠地到驴田大作那里报告去了。

    驴田大作一听牛角刀的报告立即喜上眉梢。群龙无首是最好的进攻时刻。驴田大作立即命令他的擒龙大队作好随时出征的准备，一旦哪方的斩首队得手，他就立即出兵去剿灭那里的武功团，擒龙大队是一个神勇快速作战大队。驴田大作又给各县的日本军官打电话，叫他们时刻作好出征的准备，随时听调去剿灭就近的武功团。

    驴田大作又召来特务队队长封人美子，叫她多派特务队带上电台到各个根据地去打探消息，随时向他提供最新的情报，一候武功团的首脑被斩首，要在第一时间报告他，以免贻误了第一时间消灭武功团的战机。驴田大作也对牛角刀的暗杀斩首行动成竹在胸了。

    但是驴田大作高兴得太早了，他的“斩首行动”计划前两天被我方安插在彼方的绝密暗鹰知道了，暗鹰立即想方设法报告了铁如花，铁如花就立即派沙司同来马甸子亲口报告了。

    王团长听完沙司同的报告后说：“看来鬼子果然有一个阴谋的计划，我们知道了就好对付了。”不久成集金说：“不过我们对鬼子的阴谋还知道得太少，特别是斩首团的计划和成员，我想亲自到燕城去侦探。”王团长说：“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敌要深要精，才能对敌清准，你去把斩首团弄清楚了，我们就更好对付和消灭斩首团了。”成集金说：“我立即去。”王团长说：“好。”

    当下成集金就辞别王团长，带上荣乐东、李可印快马到燕城去了。沙司同还要在燕城隐蔽干情报工作，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也要防止有日伪的特务知道他，就一个人先行回燕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