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作法
额头上的凉气现在只能是稍微的管点用了，几乎像是没有作用一样了。 就这样一清醒，一晕眩的时候，张天师已经将那三只香全部都点着了，一阵香的味道传进了我的鼻孔里面。 眩晕的感觉褪去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十几步的路子了。看了看张天师，又看了看爷爷。 “小南，你就呆在张天师身边，有镇魂香，不怕。”爷爷冲着我说道。 原来这香叫做镇魂香，想来也是安定心神的作用，我便又站了回来。此时的声音，再也没有了那种诱惑，我巍然不动。 “老狗，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今天我就叫你茅山传人葬在这里！”那个女的一声呼喊之后，院子里一块砖头突然间就飞了过来，力道非常的大。 张天师不慌不忙，右手那么一指，桃木剑就将那块砖头击了一个粉碎！紧接着就是另一块砖头朝着我飞了过来，也被桃木剑击碎了。没过了一会，院子里面就被拆了一个七七八八，鸡窝都被拆没了，母鸡一时间大乱，咯咯咯咯的在院子里面叫着。 看这院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场面，一时间真的是惊心动魄。 就在乱斗的时候，那把桃木剑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终于咔嚓一声，碎裂在了地上。 桃木剑可是到道门的根本，这东西要是断裂了，除非金钱剑才能更有效果。 “老狗，桃木剑断了，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咯咯。”院子里面传来了那个女鬼的声音。 “真的要出狠手了。”张天师脖子上面沁出了汗珠子，死死地盯着前面。 “咯咯咯，等你出手。”院子里面那个女鬼的声音笑呵呵的，声音还很是好听。 我现在也觉得张天师已经落了下风，不知道这个女鬼究竟有多么厉害，只能站在这里，不要乱跑。 院子里面的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一大摊的水印，像是水渍一样。 张天师从身上拿出了两片柳叶，左右手一翻，就在自己的眼睛上面抹了过去，睁开眼睛的时候，满眼都是通红色的，样子十分的骇人。 “老狗，你...”那个女鬼传来了惊呼的声音。 只见张天师右手出手就是一扫，然后拿起了那最后一个碗，那两个骰子还在已经在动了，一下子就将碗扣了下去，然后左右手十分讲究的用食指和中指分别扣住了碗的一边。总共四边卡住了碗，里面的骰子在不停地动，张天师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死命的摁住了那个碗，我能看得到他手上面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上豆大的汗珠子正在滚落。 里面的骰子不再有响动的时候，左右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像是一个反转的姿势的一样，十分的诡异，我就听放到”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一道绿光被收入了碗里面。 碗重新扣了起来，张天师死命的摁住了那个碗，碗里面又开始动了，整个桌子都开始动了，像是有什么生灵在碗里面挣扎一样。 里面发出了闷闷的，那种惨叫的声音。一听就是之前那个女鬼。她好像是被关进了这个小小的碗里面，还在不停地挣扎着。 “她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怎么办，就赶紧问张天师。 “她会魂飞魄散。”张天师死命的摁住了跳动的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从嘴里面挤出了这几个字。 我有点害怕，但是我又不想杀生，我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要杀害这么多人，就算是魂飞魄散也不悔改吗？ 这一瞬间，隐隐之间，我竟然动了恻隐之心，然后看着那里的张天师。 里面的动静开始变小了，然后挣扎的没有那么大的动静了，张天师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口中开始念起了口诀：“玄武大帝在眼前，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鬼怪归山林，玄武真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后，碗下面几乎是没有什么声音了，动静也几乎没有了。 “人不是我害的，放了我，放了我！我只是还有心愿，我只是还有心愿！”碗下面没有了动静，不过声音倒是断断续续地传来。 “恶鬼，死到临头你还在妖言惑众！等一会，我叫你化为血水！”张天师右手拿出一张符纸，然后贴在了上面。 “先放在这里，让小南看住就好，回屋子喝杯茶。”爷爷过来扶住了张天师，他似乎是体力消耗很大，然后便回到了屋子里面。 院子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还有那张桌子，还有在一旁卧在地上打盹的老母鸡。 “张小南，你在么？”碗里面传来了声音。 我没有回答，因为张天师说她是恶鬼，那就一定是恶鬼，恶鬼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我知道你在，你在外面看着我。你的伙伴真的不是我害的，我只是碰到了你，发现你是天生阴阳眼，这才起了想要夺取阴阳眼的心思。河里面另一个恶鬼，才是真正吞噬人的恶魔。我替他背了黑锅。” 碗里面那个声音说道，听起来象是很难受的样子一样。 “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所以希望你放出我去。抓到那个恶鬼偿命吧。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 “但是张天师说了，鬼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所有的鬼都不能相信。”我还是决定搭理她一下，看起来挺可怜的。或许真的是冤枉了她呢. “我并不是像想象的那种恶鬼，何况你的阴阳眼已经被他封住了，我现在要已经没有用了。咳咳。”她咳嗽了两声。 我看到桌面才下了一大跳，那口碗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摊血水，渗到了那块黄布子上面，看这速度，里面还在慢慢的渗出来。 “我千年的修为已经没有了，你放我出去吧。我不甘心魂飞魄散。”碗里面的她还在苦苦哀求。 我只有十三岁，非常同情她。刚才那股子信念，杀掉恶鬼的信念，早已经开始动摇了，看着那滩血水我就知道，她最后一定会化成一滩血水。 “那，那你能保证晋洋不是你害得么？你能保证你出来之后，不再害人么？”我想问问她，她究竟能不能保证。 “能，我能保证。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冷清秋若是出去，绝对不会再起害人的心思，若是再起，天打五雷轰！” 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冷清秋，听着她信誓旦旦的发誓，我这才放下心来。天打五雷轰，她绝对不会在害人了。 我缓缓的走过去，轻轻的揭下了那张符纸，那后拿起了碗。 “嗖”的一道绿光早就钻进了我胸前的玉佩里面，再也不肯出来了，我只觉得胸前的玉佩一阵一阵的发热。 “你这个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刚做了一个小动作谁知道爷爷和张天师已经从里面出来了，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爷爷速度很快，手里面一下子就将我胸前的玉佩摘了下来，然后交给了张天师。 “孽障，还不出来。不出来我就将你封在玉佩里面，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张天师指着玉佩。 玉佩里面的那个她没有说话，玉佩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张天师半天过后，实在是没有法子，一口咬破了自己食指尖，然后在上面花了一下子，谁知道刚画上去的血迹就消失了，干的很快，没有一丝的痕迹。 “完了，这家伙进了里面，我也奈何不得。“张天师有些无奈。 “天师，那个在河里面害人的恶鬼不是她，她只不过是一时想要我的眼睛而已，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鼓起勇气看着张天师，希望他能够网开一面。 “哎。”张天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玉佩重新挂在了我脖子上面。 “这个孩子心地善良，容易被欺骗。现在那只恶鬼进了他的玉佩里面，毁不掉，也无法逼出来，否则会对这个孩子的命运造成巨大的伤害。”张天师说着，然后咬了咬嘴唇：“要不这样，老哥。这孩子这次就跟我走吧。我保证，他在茅山之下平安无恙，长大之后，还给您一个好孙子。” 张天师再一次的说出这话来，奶奶就流泪了，根本就止不住。我也不想离开爷爷奶奶，一下子就扑进了奶奶的怀里面，死活也不想离开。 奶奶不停地摸着我的头，低声地啜泣着。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救人的举动，将自己送离了爷爷奶奶的身边，一时间后悔至极。 现在就看爷爷的意思了。但是爷爷没有说什么话，拿起了自己烟枪，一口一口地抽着大旱烟，皱着眉头。 过了许久，见爷爷还是不说话，张天师叹息一声：“老哥，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不会害你的。但是小南现在不去茅山，将来可能有后顾之忧，我也不逼你了，三天之后你若愿意，便带着小南来龙虎山。你若不愿意，老道我也无能为力。”叹息完之后，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走了。 久久无言，爷爷摸了摸我的头，上床睡觉。 这几天爷爷一直都在犹豫，舍不得我走，但是一时间又没有办法，一袋一袋的大旱烟抽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心思繁重。 等到三天过去之后，第四天的时候，爷爷终于把我叫了过来：“小南，你过来，爷爷跟你说几句话。” 我没有吭气，乖乖地走了过来。 爷爷看了看我，又摸了摸我的脑袋，久久的，叹了一口气。 “小南，爷爷也不想这样，但是为了你的后半辈子，为了你的命运。只能将你送去龙虎山和张天师学习道门秘术了。等你学成了，也就长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我的头。这是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关爱。 “可是爷爷，张天师明明说的是三天，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我死死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不想离开爷爷奶奶，但是现在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说是日期过了。 “没事，只要爷爷去了，这张老脸，他还是要看的。一会你奶奶给你收拾收拾，咱们就走。” 奶奶收拾得特别快，我的东西早就被收拾好了，放在了一个大大布包里面。奶奶不善于言辞，狠狠地抱着我的脑袋。 我刚要准备哭出来，就觉得胸口的玉佩一阵一阵的发热，然后一个声音像是秘术一样，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来：“张小南，你生在鬼节。天生阴阳眼，克父克母克全家，去茅山方是你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