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精怪
墨斗，丝线桃木剑。我按照师傅说的，一样一样的准备好了。出来喊师父的时候，他还在房间里面大喊：“小南，再等为师两分钟，破了他们两路了。就剩一路了！” 等到师父打赢这把，心满意足的从里面出来，然后从旁边的偏房里面推出来一辆自行车，凤凰的，二八的，看起来质量还可以。从山上走下来，带着我就来到了田洼村。 “道长，您可算是来了”刘远山看到我师父之后上来握手。这户人家就住在村口，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院子里面，已经是白装素裹的。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奠子。 奠字下面还有一个老头的像，看起来和蔼可亲的一个老头子，怎么会突然间就倒在地上死了呢？真的是有恶鬼害他？ 棺材一般都放在西房里面，意思是西行方便的意思。 “我老父亲，就在这口棺材里面。”刘远山哭诉道。旁边还有几个对着棺材哭的人，看这面相，应该是他的姐妹。老人死了之后，姑娘是要回来守灵的。 “不要害怕。先让其他的人出去，我要看一看老人家。”师父说道。 将人都请出去之后，我们三个人，这才合力将棺材板子推开。 刚刚放了一天，预计要放七天，这可是有讲究的，根据你的生辰八字来。 棺材里面的老人看起来分外的佝偻，好像是只有一米多一点了。不过人死了之后，都是这个样子。 最显眼的，就是老人的额头上面，有一道深深地伤疤，大约有手掌这么长，伤疤已经已经被清洗过了。但是依然是很深，里面的眉骨都能看得到。 “这是摔得？这肯定是刀砍的。”我看到这么深的伤口一下子就叫了出来，太吓人了，要是没有一把好刀，真的砍不出这样的伤疤来。 “真的是摔得呀。我还能拿自己的亲爹做瞎事？”刘远山有点着急了。 “小南，不要胡说。”师父责备了我一句。师父轻轻的摸了一下子老人眉骨上面那道疤痕，然后闻了闻自己的指尖。 “你最近除了清理房间，还干了些什么呀。”师父看完了，然后我们一起将棺材板子合上，师父不经意的问着。 “我真的是啥都没干呀。儿子在外面打工，这不，找了一个对象，要回来了。家里面没有房子，我就准备将东面的两间房子清理出来，刮刮墙，做个窗户，准备给儿子做婚房。最近一直都在忙这个，啥都没干呀。”刘远山双手摊着解释道。 师父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带我去看看你们的东房。” 村子里面一般有东房西房和正房之分，东房住小辈，正房住晚辈，西房住中辈，三四代人都是这么分。以前的人还有前院和后院之分，前院住男性，后院住夫妻和女性。总共两道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是这么来的。现在解放了，没那么多的讲究了。 四间房子，正面两间房，侧面左右各一间房。 “就是东面这两间房子，提前呀，小儿子在外面打工，我们一家人和大儿子就住在正房。现在小儿子要回来结婚了，我就赶紧的收拾了一下子东房，正准备刮家呢。” 这间房子倒是收拾的挺整齐的，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还收拾哪里了？”师父又问。 “剩下的就是后院的房子了，那是放柴草垛的，我都清理出去了。那里就。”刘远山还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去看看后院的房子。” 刚走后院的屋子里面，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石灰水的味道，呛得人直犯恶心。里面倒是打理干净了，看起来要是装修一下子，这里面也可以住人。 “清理出什么东西来了么？”师父走了出来。 “东西？就是那些农具。还有一些干草垛子，其他的要说有什么东西，那就是有一些蜈蚣了。可能是太潮湿了，清理出了很多的蜈蚣，个头还都不小，巴掌大的都满地乱窜，后来我看实在是太多了，打都打不完，这才用石灰水清理干净。”刘远山说道。 师父右手掐指一算，然后说道：“那些蜈蚣去哪里了，扔掉了还是？” “都让我给埋掉了，多恶心的东西你说，道长。” “埋在哪里了，带我去看看。”师父说到。 刘远山一下子有点懵了：“咋回事？那倒是这些蜈蚣有啥问题不成？道长？” “有没有问题，看了才知道。这可是身关你身家性命的事情。快带我去看。”师父看起来有些着急，肯定是猜测到了什么。要说是有问题的话，估计就是这些蜈蚣有问题了。 刘远山赶紧在前面带路，一边走还一边说着：“我这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这些东西万一要咬到了人怎么办。” 师父不管那些，带着我一路的在后面跟着。远远地从他们家走了出来，然后来到了地垄上面，别说，埋了一个真的远。眼看着旁边就是新土，师父手一指，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挖出来我看看。” 这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带农具，旁边找了一根树枝就开始挖了起来。我看到他在忙，也跟了上去。找了一根干树枝就挖了起来。 很快，就有蜈蚣露了出来。金亮金亮的一条一条的蜈蚣在里面被挖了出来。手又不敢去碰，只能用树枝不停地在下面挖。很快，更多的，金色的蜈蚣就在里面被挖了出来，到了最后，我扔掉了树枝，在一旁干呕着。 实在太恶心了，没能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蜈蚣在这里，仔细地看了一下，大概有上万条吧，相当于两个水桶深得一个坑里面，满满的都是蜈蚣。 “这个，当时没发现已经成了蜈蚣的窝了。我就全部的都清理干净了。” 师傅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平时的那种嬉笑的神情，表情都是十分的严肃。咬了咬牙，掐了掐手指之后说到：“找一些灶灰过来，我今天就要将这些怪物一网打尽。” “我可是惹到了蜈蚣精？道长。”老头子知道找灶灰，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一脸的后怕，不敢乱动了。 “这是一只快要成了精的蜈蚣。你倒也好，把人家的子子孙孙一窝全部都打尽了。人家来找你报仇了。你还记得你梦到的那个人吗？身上一溜得，金黄色的扣子。那就是蜈蚣精。不过这件事很棘手，这家伙看起来道行不低。” 扑通一声，那个老头子就跪了下来：“道长，你可要救我一命啊。我全家老小可全指望您了。” “起来，赶紧给我去找灶灰。我茅山的人，只要是碰到了这种事情，就一定会管。不管是谁家，我都会尽全力将这个怪物除掉。小南，你去跟他一起找灶灰。”师父吩咐到。 我赶紧跟着老头子走，厨房是老式的厨房，生煤泥专用的厨房。灶台上面，还有锅底下面，足足刮了好长时间，刮得干干净净，灶灰有一个小炒锅那么多了，实在是没有了，这才过来找师傅。 “就有这么点？”师父看着眼前的一炒锅的灶灰。我一脸黑线，这么多了，还想要多少。 “要不道长，我再去邻居家里搞一些灶灰过来？”刘远山问道。 “算啦算啦，时间也不够。这样，赶紧将这些灶灰撒进坑里面去，把那些蜈蚣都盖上了。”师傅指了指。 “不这样搞，这些家伙还能活过来。这些怪物是不会腐烂的。” 我和老头子同心协力的将蜈蚣全部都扒拉回了坑里面，然后将灶灰仔细的，全部都撒在了上面。 师父很装逼的点燃了一根火柴，扔了下去，然后只见小坑里面的灶灰一下子就着了起来。就好像是点燃了汽油一样。 很快，火苗就旺盛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各种声音，还伴随着一股子非常难闻的味道。 我们三个人远远的走开，看着火坑里面的火苗，刚开始是黄色的，到了最后竟然成了蓝色的，越来越旺，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慢慢的熄灭。 “埋上吧，全部烧光了。”师父这么一说，我跑过去看了看坑里面，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现在咱们就回去，本大师亲自给你做法。”师父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到。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刘远山感叹的不得了。 师父虽然是没有张天师厉害，看起来也是有一些本事的，我赶紧的跟着就走了回来。 “让所人的人先出去，然后就用供桌，给我在这里摆坛。”师傅指了指上院的正中央的位置。 “这个好像不太好吧，毕竟村子里的当家（本家）都在，还有我的亲兄妹他们都在，这样一下子撵出去不好吧。”刘远山看着我师傅，这件事似乎是有些为难。 “现在就要撵出去，听我的，要是不听我的，我告诉你，你们全家都活不过今晚。看看天！”师父指了指天。 今天的是阴天，有一层厚厚的云，遮住了太阳，一丁点的亮光都没有。不想似普通的阴天，看起来阴霾的很严重。 “刚才烧了那些小怪物，现在老天爷都来了，你还不赶紧照我说的做。”师傅一本正经的说道，少有的严肃写在了他的脸上。 刘远山一听就慌了，赶紧开始照着师父说的去做。刚刚开始清理人的时候，就有人很不满了：“这道士行不行啊，做个法还要装模作样的把人家都清走，是不是怕别人拆穿你呀。红白喜丧不散人，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