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无奈
宁雨的咖啡屋早就已经关上门，再加上已经很晚，只剩下墙角有一盏灯，黑暗之中如果不注意看甚至看不到。 宁雨向赵天看去，发现他沉默地坐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咖啡，双眼却是不知道看向哪里，没有焦点，看样子正在出着神。 “赵天，你这是……” 宁雨看到赵天很显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伸出手在桌面上“咚咚咚”地敲了几下，才又接着说：“赵天，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赵天刚才确实是没有想什么，司马蕊走了之后他就在出神，但脑子空空的。 那个骷髅头？ 这个他已经琢磨过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天，你的意思是说司马蕊身体里有一只骷髅头？” 宁雨直到现在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不好说。” 赵天摇了摇头，“我只是把这个事情告诉她，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这个我可不知道，至少现在我是不可能弄得清楚的。” 其实如果说一点头绪也没有，也不是，比如说中邪之类的——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事情，司马蕊说不定就是遇上了某种呢？ 这种事情哪有人说得清楚？ 只是这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特别是对于从小在唯物主义的熏陶下长大的人来说实在是不能接受，赵天就干脆不说了。 不完，在大巫山下，这样的传说确实存在，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经常听到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故事。 比如说某个老人有一天突然间从山里冲出来，一边跑一边挖出自己的眼珠子，手从嘴里插进去死掉，又或者是某个村子的十八岁没结婚的大姑娘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涨大起来，不管去哪个医院都查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几十之后的一个深夜，突然之间炸开，里面爬出一群蜈蚣蝎子等毒虫……如果这些是真的，司马蕊身体里有只骷髅头，也就不奇怪了。 “那你能不能治好？” 宁雨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干脆换了一种方式。 “这个不清楚。” 赵天苦笑了一下，上一次推拿最后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哪里敢说自己治得好？其实就算单纯的乳腺癌，他现在都不敢说自己治得好，更何况司马蕊的情况更加复杂，那个骷髅头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存在，如果存在，那到底是什么？ 关键是，司马蕊那到底是不是乳腺癌？ 这个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赵天哪里敢说治得好？ 尽管上一次推拿之后司马蕊通过检查确定确实是有效果，但是最后血气旋涡被骷髅头吞的事情现在还就像在眼前一样的清晰呢。 宁雨知道赵天说得没有错，就算是小病也没有人敢保证一定能够治好的，何况是司马蕊这样的情况呢？ “宁雨姐，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宁雨点了点头，站起来把店销锁好后就和赵天离开了，她现在已经搬到柯桐租来的那个房子。 把宁雨送回后，赵天就赶回学校，在路过宿舍前的那个拐弯的时候他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在这里看到的骷髅头，他甚至希望那天晚上的事情再出现一次，看看是不是能够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让他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遇上，那天晚上的事情好像场梦一般。 赵天回到宿舍之后倒在床上就睡着，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劳心劳力，他可是累坏了。 柯桐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正盘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自从搬过来住之后舒服多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为什么非得要挤在学校里的那个破旧的宿舍里住。 自己又不靠工资过活，根本不缺钱，留在三中不过是想着帮助这里的孩子罢了。 既然自己有这样的条件，那住好一点不是更好么？ 门响了一下，柯桐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是宁雨。 “回来了？” 宁雨点了点头，走到柯桐的身边坐了下来。 “对了，赵天这小子的情况怎么样？” 柯桐虽然是赵天的班主任，但毕业主的事情很多，整个班的人她都得要注意，再加上她还是别的班的老师，不可能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赵天一个人身上，特别是最后有宁雨给赵天补课之后，她就没有太管赵天了。 “不错。” 说起这个事情，宁雨精神就是一振，“这小子的基础其实不怎么样，但是记忆力却是不错，也吃得苦，所以最近的成绩提升得倒是非常快，这样下去的话考个大学不是问题，如果运气再好一点，估计二本或者是二本中的比较好的学校都是有可能。” “让我奇怪的是，这小子的记忆力既然这样好，为什么成绩会那么烂？” 宁雨最近都在帮赵天补习，对于赵天的情况甚至都比柯桐要了解，这个事情一直在困扰着她。 柯桐耸了耸肩，说：“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据赵天所说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好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清楚。” 对于赵天这个学生，柯桐觉得越来越陌生，而且仿佛是一夜之间发生的，记忆力这个事情虽然奇怪，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最“诡异”的是赵天竟然发现自己得了乳腺癌，而且可以通过推拿来治疗！ 到目前为止，赵天已经给自己推拿了三次了，白天的时候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结果清楚无比地显示自己的各项指数都很低，接近了正常的水平，也就是说自己差不多治好了。 就算是自己的乳腺癌是属于中早期的，还不是最严重的那一种，但赵天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非常惊人的了。 赵天确实是跟九爷学医，但那个九爷只是个赤脚医生，如果说能够治感冒发烧摔伤之类一点也不奇怪，但治乳腺癌？ 这个真的是有一点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但问题是，赵天就这样治好自己了！ 这小子好像一夜之间变得神秘起来。 “好吧，这小子……越来越让人看不明白了，总的来说吧，赵天的成绩的事情不用太多担心，我会盯着的了。” 宁雨把这个事情扔到一边，她想起了司马蕊的事情，于是就把今天晚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 柯桐听到赵天怀疑司马蕊的身体里有一只骷髅头，双眼猛地一下子瞪得老大，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宁雨的额头，说：“宁雨，你没有发烧啊，怎么说起糊话来了？” “啪！” 宁雨把柯桐的手拍掉，没好气地说，“如果发烧，那也是赵天，说糊话的也是赵天，怎么可能是我？” 柯桐一想，发现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这个事情是赵天说出来的，如果有什么不对劲那也是他的问题，和宁雨可是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这不可能的吧？” 柯桐却是想起了之前赵天就说过的司马蕊的病和自己不太一样的事情来，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导致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 司马蕊的身体里有一只骷髅头，难道说自己这是在听鬼故事的么？ “我可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反正赵天是这样说，而且我看了赵天勾勒出来的那些胶片上的样子，确实很象是一只骷髅头。” 宁雨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柯桐，记得你说过的，司马蕊一家三代人，包括她的奶奶还有mama都者了乳腺癌的，这事情不正常。但如果说她身体里有骷髅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有她的病不是简单的乳腺癌，那反而是说得通了。” 宁雨对乳腺癌什么的当然没有什么了解，但是，她也知道司马蕊一家三代人都得一样的病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 “你说得有道理。” 柯桐想了一会，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事情确实是很古怪，“对了，赵天有没有说接下来怎么样治？” “还能怎么样？赵天说了，只能是再试着推拿一下，看看有没有效果，不过我看赵天没有什么把握，毕竟这事情实在是太古怪了。” 柯桐站起来，走到窗前。 外面都是黑的，隐隐约约看到的都是黑的树或者房子的影子。 虽然认识司马蕊的时间不长，但是因为同样的得了乳腺癌的原因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不错，所以在知道赵天的推拿也有效果的时候，她非常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司马蕊也有治好的机会。 可是，现在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司马蕊的病和自己的不一样，而且还是如此诡异的情况。 司马蕊此时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黑暗里看不远，柯桐的眼神显得有一点空洞。 她现在最想要知道的就是司马蕊在自己身体的古怪之后到底在想什么。 这对于司马蕊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但赵天做得一点也没有错，这个事情绝对是要告诉对方的。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治疗的关键，或者是说解开司马蕊家三代人都得同样的病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