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需要冷静的乔治

    “请。”

    两个年轻人站在连接着巴顿东、西两个地理区的查尔斯桥上，吹着夜风，乔治的脸色有些呆滞，“请，帮我回顾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斯通先生把我们送到这里，然后把我们赶下车了。”里欧回答着，同时看着自己的双手，干净的双手，没有一点血污，但，依然可以感觉到那些粘稠的、温暖的血污，带着规律的脉动，贴着自己的手。

    乔治瞪着里欧，“我不是说刚才！我说的是刚才之前！”视线落到了里欧的手上，抓起，摇晃，“你用这双手做了什么！！”

    人真的是复杂的生物，显然，乔治十分清楚里欧用那双手干了什么，但还要问，有何意义？

    里欧推开了乔治的手，脸色难看，“我从斯通先生的心脏上扣出了一颗子弹。”

    “是！就是这个！”乔治开始胡乱的挥舞手臂，“我说的就是这个！你在那里抠！我就在旁边看！！”

    各种呼啸车辆从两人身边经过，算事件好事情吧。不会有人听到这些不可能的疯言疯语。

    乔治大概是疯掉了，一脸狰狞，“我看着你打开他的胸！”还有动作，仿佛是重现里欧动作的做了个掰开的动作，“我听到了肋骨的折断神！我可以看所有……人！一个人身体里的器官！红色！鼓动！蠕动……”声音开始不自觉的打颤，“我几乎觉得我可以感觉到！那些不该被人打开暴露在空气中的器官……”

    被里欧打断了，里欧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乔治，抬起的手抖了抖，“我感觉到了。”

    乔治的动作凝滞了一刻，然后，整个身体几乎要探出桥外，他开始呕吐。

    呃，这个应激反应速度，也是没话说了。

    里欧撇看了眼，这东西是很容易传染的，“别说了，我们应该按斯通先生说的，当这没有发生……”

    胡乱在嘴上抹了两把后，乔治重新狰狞的看向里欧，“没发生？没发生！！它发生了！就在我眼前！我发誓，我一个星期都不可能睡一个安稳觉了！所有东西都印在我的脑子里！你！你挤压那颗心脏！你往那个黑洞里插入自己的手指！你在他的心脏上翻搅！你……呕……”乔治趴回栏杆上了。

    人啊，真心是复杂的生物。为什么乔治非要重复这些呢？有何意义？现在，那些美味的中餐彻底浪费了。

    里欧则闭着眼，开始深呼吸。

    再次胡乱的抹两把嘴，乔治再次缩回来，拉住里欧，这次没多少狰狞了，被难过的苍白取代，但情绪依然激动，“你知道最恐怖的是什么么！是斯通先生！他一直活着！即便他看着自己的心脏！”乔治又开始挥舞手臂，“他全程在说话！让你深入！用力！呃……”乔治的身体原地抖了抖，他已经没东西可吐了，振作精神继续说这些让他身体难受的东西，“他还保持了清醒！你能相信！最后的缝针和包扎！他在嫌弃你会让他留下疤痕！天啊！那个家伙自己缝住了自己的胸腔！”

    里欧加快了深呼吸的速度，被逼的，他的胃在不停躁动，被乔治的话撩拨。别放弃，里欧的眼睁开，盯着乔治难看的脸，“是，你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不要说了。”

    “你……你怎么这么冷静？！”不可思议的语气。

    “我一点都不冷静。”里欧继续深呼吸，“我只是记住了斯通先生的话，如果我们继续在大街上乱说这种事情，被谁听到了，我们会死的很惨。”再次深呼吸，认真的看着乔治，“我不知道你，反正我是不想死的。”

    苍白的脸变的煞白，乔治整个身体都凝固了。就这么凝固下去也挺好的，但也就持续了两秒。乔治的身体一软，被里欧扶住，“见，见鬼！我把自己卷入什么事情里了！”

    里欧摇摇头，乔治现在才有这种自觉，是不是太迟钝了点，在魔法公会被审问的时候乔治就应该充分认识到，自己卷入了致命的麻烦中——别反驳，事实如此，艾瑞克·伍夫不就是要乔治命的么。

    现在斯通先生的致命威胁有区别么？

    恩，还是有的，只是里欧无法感同身受而已——玩具厂的麻烦是乔治自己惹的，从他偷玩具厂的东西开始，他就自主选择的参与了麻烦，哪怕致命，也是自己主动参与卷入的；里欧么，从来到巴顿开始，哪件事是里欧主动参与的？没有！

    “不要多想。”深呼吸是有效果的，里欧皱着眉，难得成为了透彻的那一个，“只要我们不说出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对了，这也不是里欧一直以来的做法么，回忆一下，他知道许多事情，但都保持了沉默。

    “你说起来容易。”乔治恢复了点力气，推开了里欧，“不说？我也知道不能说！但那时斯通先生，是曲字会的人！是科林先生的朋友！”他又激动起来了，“我现在完全在迷茫中！科林先生知道吗？！为什么你和我？他受伤不能找医院，为什么不找曲字会？！曲字会知不知道他受伤了？！还是心脏上的伤？！”然后鬼打墙了，“心脏被子弹射中他还活着！被开胸了还活着！被人用手抠心脏的伤口还……”

    里欧紧抿着嘴大步走在了前面，他不想听乔治继续说这种东西了。

    “我不说了！”乔治也终于算是有了点自觉，“我现在不能一这种情绪思考，我需要静静！”追了两步，跟上乔治，“啧！为什么你这么冷静。”

    里欧不想反驳了，当做没听到的无视。

    很好，无视有效果，乔治安静了。

    两分钟，跨院查尔斯河的桥连一半都没走过。

    “呃啊！”乔治开始抓自己的头发，“我不能静下来！太多问题了！”

    里欧紧皱着眉，他想不出除了继续无视以外的方法。

    “现在我又在想斯通为什么会去亲自做这种小事务了！科林先生说了，这种消除魔法对普通人影响的事务，随便派个人去就行了！斯通是曲字会的核心成员，为什么会去做这种事情！别说什么顺路！我不相信！”

    里欧虽然不想理，但眉皱的更紧了。

    乔治一把拉住了里欧，“我们回去！回后湾！我想知道你那个前辈怎么样了！我想知道斯通对他做了什么！！”

    里欧还没回应。

    “呃！不！这是个糟糕的主意！如果是什么糟糕的事情，斯通会弄死我们！”

    很好，这是冷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