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曲十八
萧贱一行一路向着衡山驰去,黔灵派众人武功虽不怎么样,但花钱却豪阔无比,住店必上房,吃饭必酒楼,出手必金叶,找零必拒绝。萧贱平时自诩大方,但跟他们一比,简直如小巫见大巫,不由缩在一旁,从不敢多言。 幸好黔灵派对于萧贱极为敬重,每次住店都给萧贱最好的房间,吃饭时也是好酒好菜不断。弄得萧贱极不好意思,但也推脱不掉,只好厚着脸皮,全盘接受。 鸿雁每次在他人面前都是一副高冷姿态,这次也不例外。黔灵派众人见她美若天仙,又是萧贱徒弟,因此也是给足面子,对她态度甚是恭谨,就连吃住的规格待遇都与萧贱一模一样,不过鸿雁倒是不以为意,来者不拒。 萧贱受到黔灵派如此礼遇,不由起了知恩图报之心,一心想帮黔灵派弄个冠军回来,于是每逢闲暇之时,就取出南宫轩辕所写心得翻阅,并与自己所学剑法相印证。夜间还常与鸿雁到野外过招练习。 鸿雁虽经脉冰封,内力皆无,但招式见识俱在,加上寄灵显化眼观八方,萧贱与她相斗,取胜也是极为不易。而鸿雁往往随口一句就能指出萧贱招式中的错误,或解答萧贱武学上的疑惑,使萧贱受益匪浅。 萧贱到此时才明白自己这位徒弟武学上的境界是何等高超,即使是南宫轩辕顿悟之后所创剑法也仅能与她勉强比肩。相信当日在左良玉军营,如果不是受伤在先,又缚手缚脚,恐怕真能战胜易武阳。 眼看师徒之位就要逆转,萧贱心有不甘,练习愈加勤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思索御剑之道,就连吃饭之时所用筷子也被他想象成宝剑,食物则被当作敌人,不停琢磨如何出筷才能精确迅捷,避免食物被人抢走。如此一来,剑法倒未迅速长进,吃饭速度反而大为增加。 就这样勤修苦练,过了十日,萧贱终于将整本心得尽皆通晓,运剑出剑再无滞涩,单以剑法而论,已不在昔日南宫轩辕之下,两者所差仅为火候。如果加上电流所化内力,那南宫轩辕与萧贱相斗恐怕还是输多赢少。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衡山脚下,衡山派耗费巨资,在此地专门建了个巨型的会馆,集住宿饮食会议比赛于一体,外观雄壮,青石白墙,内在精致,小桥流水。可见衡山派对此次大会的重视。 由于衡山派仅交了六个人的报名费,故四具玩偶、受伤未愈的王希仪以及内力全失的鸿雁只能作为随行人员,需要另交一人六十两银子的住宿饮食费,这对于黔灵派来说毫无困难。王若兰随手拍出六张金叶子,解决了这个问题。 萧贱一行走进宿舍大门,便看见一张大告示贴在墙上,标题为几个大字“比武对阵表”,正有不少人围观。黔灵派众人一看,登时来了兴趣,王希仪一马当先,摆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大叫“让开让开”,强行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一路上与人对骂声不断,还差点动起手来。 好不容易来到墙边,抬头一看,登时发现那对阵表繁复无比,共有三十二支队伍参赛,包括:少林,武当,九华,昆仑,玉龙,嵩山,华山,泰山,衡山,恒山,黔灵,南宫,唐门,五行,六合,武夷,京华,五仙,长乐,雪山,玉仙宫,虎头,铁剑,剑灵,普陀,金华,无量,海沙,九阳,弥勒道场,迦楼罗寺,明炎道场。 萧贱只看得头痛,问王若兰道:"王姑娘,这里面这么多队伍,到底哪些比较强一些?" “嘘!”王若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萧贱转过头去,低声说道:"萧前辈,这里最好不要大声谈论队伍强弱,免得遭到他队嫉恨,让别人认为我们目中无人。这些队伍里,前十六支都是名门大派,自然是比较强的,其中又以武当剑法最强,少林综合最强。当然,有些队伍使用作弊手段,聘请外援,就另当别论了。其他的队伍,比如虎头,明炎道场去年没有参加,不知是哪里的小门派,附庸风雅,前来凑热闹,可以不用理会。" 萧贱听完,不禁脸红,心想:"聘请外援,意图作弊,不就是我们吗?还好意思说别人。"但看见王若兰面色如常,毫无愧色,心里也不禁佩服其镇定。 两人正在商量对手强弱,哪知王希仪看完对阵表,仰天一阵狂笑,跳上一张桌子,大叫:"你们都是来争第二的吗?" 黔灵派其余人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王重七,朱双发两人急忙上前,一面大喊对不起,一面将王希仪拉住,往桌子下拽。 别的门派一看此人如此嚣张,立时群情激愤,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撸起袖子,便要上前动武。还有人比较谨慎,高声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是哪个门派的?" 王希仪兀自不肯歇口,大声说道:"老子是黔灵派的,我们派的萧大哥武功天下第一,哪个不要命的尽管放马过来,让萧大哥好好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萧贱恨不得挖个地洞将王希仪埋了,连忙上前,对着众人不停作揖,说道:"不好意思,这人之前受过内伤,真灵受损,诸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但此时众人已经被激怒,一人叫道:"黔灵派?黔灵派算什么东西,老子少林派分分钟吊打你。"另一人叫道:"武功天下第一?先问过我们华山派答不答应。叫那姓萧的出来。"七嘴八舌,口沫横飞,将黔灵派牢牢围住。 “什么事?什么事?这里是休息场地,严禁私斗。”忽然,一名身着青色道袍,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皱着眉头喝道。 “叶文魁叶师兄!”王若兰一见此人,立即大声招呼,叫道,“快来主持公道,这些人不讲江湖道义,想要围殴我们。” 众人眼看就要动手,一听此人名字,立即一哆嗦,收了手,往两旁一站,让出一条道来。
那人走到王若兰跟前,微微一笑,说道:"哟,这不是若兰妹子嘛,三年不见,出落得越**亮啦。你王伯伯身体可好,武功是不是越练越精深?" 王若兰面如春花,说道:"谢谢叶师兄夸赞,你才是越长越帅呢,你爹爹呢?是不是忙着主持讲武堂呀?三年前你得了第三名,今年岂不是奔着冠军而去。" 叶文魁哈哈一笑,说道:"正有此意,但也要看顾枫溪顾师兄答不答应。对了,你们刚到这里吗?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王若兰看了看四周,装出怯生生的表情,说道:"我们刚到这里,不太懂规矩,可能……说话大声了一点,得罪了诸位师兄,是我们不对……" "是吗?"叶文魁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左右环顾了一下,说道:"就算黔灵派初来乍到,略有得罪,但也不至于受人围殴,要知此次大会禁止私斗,违者轻则取消资格,重则遭受关押。是谁明知故犯?可要我上报叶掌门,取消诸位资格?" 众人一听,顿时噤若寒蝉,见王若兰与衡山派少掌门关系密切,哪里还敢出头,虽然怒火中烧,但也敢怒不敢言。 正在王若兰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之时。旁边人群中走出一名光头和尚,长得眉清目秀,如同尼姑,鞠了一礼,说道:"叶师兄,贫僧法号释善,乃少林弟子,我刚才路过,看到了此事全貌,可以作证,在场并未有人动手,只是黔灵派那位师兄口出妄言,说他们派里一位姓萧的师兄武功天下第一,道行高深,可以教在场所有人如何做人。因此惹得群情激昂,纷纷上前讨教。" “哦……哪位是萧师兄,在下孤陋寡闻,倒未曾听过,可否出来让在下一睹真容?”那叶文魁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向着黔灵派众人说道。 萧贱只想扭头就走,心里将王希仪八代祖宗骂了个遍。但当此形势,不得不出头,于是装出一副大哥的样子,走到叶文魁面前,一拱手,说道:"在下萧颜,是黔灵派请来……不,是黔灵派新收弟子,武艺低微,还请叶师兄多多照顾,不要误信谗言。" 叶文魁一听,便知他是黔灵派请来的枪手,但见他相貌英俊,言语谦虚,当下也不敢小瞧,一拱手,说道:"好说,好说,萧师兄不必过谦,咱们武台上见真章。"说完,一挥手,率领部下转身离开。 众人见萧贱自承其弱,心中怒气稍息,纷纷散开,各忙各事。 但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有一双狐疑的眼睛,正从人群之中紧盯着萧贱,随后偷偷戴上了一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