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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大丰收

    伴随着隆隆炮声响起,对于天竺重镇的攻击拉开序幕。陕军心目中,并没把天竺叛军当成对等的敌人,至少他们没遇到过一支有资格被称为敌人的天竺部队。天竺弱兵的印象,已经深入鲁军士兵的脑海,即使他们在坚固的要塞里,也不过是乌龟壳里的懦夫,砸开龟壳,天竺人依旧是懦夫。

    虽然瓜廖尔修有炮台,但是阿尔比昂的火炮比天竺先进,在炮击距离上占据优势,场面上,完全是进攻方的火炮压制着防守方。随着炮台被摧毁,士兵如潮水般起攻击,一如以往的经验,不出半个小时,城门易手,代表起义军的旗帜被砍落,阿尔比昂的旗帜升起,一切正向着预想的方向前进。

    变化,就是在此时生。

    一支马队,竟在此时直杀出来,由于阿尔比昂部队急于进城控制王宫和神庙,部队的阵型已经彻底混乱。更为重要的是,天竺叛军,几时有如此强悍的马队?

    马刀翻飞,白刃交接,阿尔比昂的军队被冲开一个缺口,铁骑踏阵而过。位于最外层的炮兵,甚至不等反应过来,骏马已经到了身前,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一片如雪刀光。

    鲁军的进攻方向,与这支骑兵的突围方向并不一致,但是阿尔比昂人还是把这支骑兵突围的责任,推到鲁军身上。罗斯将军的传令兵,送来了措辞极为严厉的命令,要求鲁军必须立刻对这支骑兵进行追击,并消灭他们。

    “球!阿尔比昂人有能耐自己去干,没事还指使起爷来了,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咋,这分兵的时候都说好了,该咱们干的活干了,现在吃rou的时候,让咱去追骑兵,这不摆明欺负人么?咱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个窝囊气,谁爱追谁追,我不去。我要进城!”

    孙鹏举抱怨的话没说完,杨彪却摇头道:“兵随将令草随风。咱跟洋人说好的,战场上服从洋鬼子战略指挥,不能说了不算。耿哥,命令你的骑兵追上去,必须咬住那支骑兵,服从命令!”

    第二师的派系现象比较严重,像是骑兵,都是刀客香堂的人,对于北洋体系的将领不怎么买帐。商震如果下这条命令,下面的人或许会有抵触,但同是出身刀客的杨九娃,却是让这些刀客谁也说不出不字。耿耀张点点头,带上骑兵从后追击,杨彪随后命令道:“其他人,跟上咱的马队,别让天竺人跑了。”

    见孙鹏举面色不愉,杨彪小声道:“二哥,你想想,任升他们来的时候,只见过天竺人骑大象。咱们跟天竺人打仗,几时见过那么多马队?能有这么多骑兵的,一准不是普通角色,或许那才是个能跑的金库。”

    作为积年巨匪,孙鹏举不需要过分提醒,也立刻醒悟,一拍脑袋“娘的,差点误了大事。弟兄们,追啊!”

    但是他们的度,终于还是落后于霍虬,等到步兵赶到时,耿耀张的骑兵,已经将天竺这支骑队包围在一处小村庄里。可是在此之前,霍虬带着自己一连骑马宪兵,已经追上了这支人马,并且打进了村庄。3

    村庄里的老百姓,显然是站在自己同胞一边,同样拿起武器,跟霍虬的人死拼。宪兵连实到只有两个排出头,兵力并不占优势且无重武器支持的情况下,这个连居然选择了强攻,而不是待援。虽然鲁军战斗技术出色,且有大量手留弹列装,但是遇到敢拼命的部队抵抗,自身伤亡仍旧很大,随处可以看见鲁军伤亡者的尸体。

    孙鹏举纳闷道:“姓霍的疯了?他这个连主要是宪兵,要战功用处不大,这么拼干什么?”

    耿耀张却摇头道:“他没疯,是憋着拣便宜呢。这队骑兵有来头,用的都是转轮手枪!不是一两支,是所有人,都用转轮手枪!”

    这下连孙鹏举都急了眼,举起鞭子朝耿耀张抽过去“你瓜啊!全都用六轮子,那肯定是大鱼,你等啥呢?一起上啊!这么大的功劳,凭啥归他姓霍的,全体都上,跟他抢功。将来打笔墨官司,咱也不怕他!”

    霍虬在整个师的人缘糟糕到极处,就连杨彪都不阻止自己的部下这种公开抢功行为,反倒鼓励部队展开进攻。他们此时,只确定网住了一条大鱼,却不知道,这条大鱼的具体分量以及给自己惹的麻烦有多大。

    “霍虬他们,真是能给我找麻烦,去趟天竺都不老实。”赵冠侯拿着天竺来的电报,长叹一口气,似乎颇为苦恼。不过脸上的笑容,却证明他的言不由衷。

    孙美瑶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抱在怀里,摇着拨浪鼓,哄儿子开心。不过她的儿子,却显然对这个玩具不感兴趣,乌黑的大眼睛,紧盯着墙上的指挥刀,伸出小手,朝那比画着,大叫着“刀……我要玩刀……”

    小脑瓜挨了母亲不轻不重的一记巴掌,随即就是一声警告“好好念书!敢让我看见你玩刀,看我不揍你!你外公是秀才!是秀才懂么!再往上咱家还出过举人,你得随他们,别随你娘,就光惦记玩刀!”

    骂完儿子,孙美瑶又没好气的看向丈夫“不就是一个天竺女亡,至于把你高兴成这样?家里有普鲁士人、比利时人,怎么一个天竺娘们,就能让你这么宝贵?听说和她一起被捉的,还有个天竺女人,那女亡说不定跟毓卿、冷荷她们一样,都是喜欢搞女人的。就算弄到内宅来,还指不定是谁得意。”

    “当然,她们跟我的好太太,可怎么比?我回头就给霍虬个电报,把人杀掉。不过……拿了人家的钱,再杀人,不大好,这在江湖上传开,损咱们的名声。”

    赵冠侯打个哈哈,孙美瑶也没真的吃醋,实际上她的心情和赵冠侯相若,都因这份电报的内容而欢欣鼓舞。于眼下山东经济而言,这份电报可以算的上雪中送炭。

    带领天竺起义军,与阿尔比昂人勇敢战斗的女亡,已经预见到城池难保的事实。为了给保存实力,为今后的再起做准备,在阿尔比昂的军队到达之前,就把神庙及王宫中的大部分黄金、钻石、珠宝转移出城,秘密埋藏在一处庙宇里。那处庙宇并不出名,外人很难找的到,即使找到,没有人领路,也现不了秘密埋藏的黄金珠宝。

    可是女亡及她的女友,在阿尔比昂军队到来后,并没选择逃跑,而是勇敢的与臣民并肩而战,直到城破,才试图突围。即使女亡身边有着武艺最为娴熟,装备最精良的一支亲随马队,但依旧没能逃脱鲁军的追击。

    女亡是个坚强的战士,她并不畏惧刀剑与死亡。可是她心里也有软肋,就是自己的女友。当鲁军的军官表现出对其女友有某种兴趣之后,她的心理防线瞬间瓦解,不用动刑,就主动招供了自己的秘密藏金地,以此,来换取女友不被侵犯。

    在瓜廖尔易手之后,战局已经变的对阿尔比昂有利,叛军虽然还在,但不成气候。阿尔比昂在制定战略时,把那些有油水的土王留给了自己,给鲁军安排的,则是几支由贫民组成的部队,相对更敢拼命,且没有战利品可拿。

    但是这些贫民控制的区域较为偏远,阿尔比昂的耳目顾及不到,鲁军正好趁这个机会,进行秘密挖掘。

    霍虬、商震、杨彪以及在远征军里秘密安排的情治人员,都从不同渠道来电报,汇报挖掘进展和成果。最令赵冠侯欣喜的是,几家汇报的情报来源不一,但是数字,却出入不大。可见整支军队大体可靠,主官没谁想把黄金私藏,还都是主动上缴。

    这批黄金珠宝储量惊人,光是黄金就过数十吨。这么庞大的金子带出天竺也有一定困难,霍虬倒是想了主意,将黄金融化改铸,铸造为炮弹及枪弹,外面再裹以伪装色。

    另外一部分赤金则铸成了船锚,由山东方面的远洋船接人时,进行更换。画作等艺术品,就顾及不到,只能继续躺在秘密储藏室。钻石中,很有一部分被拿出来,打点阿尔比昂中下级军官,尤其是港口的事务官,足以保证这些物资成功运回国内。尤其山东出的大力丸,已经成了阿尔比昂驻天竺部队的最爱,即使没有战斗任务,也都愿意搞来几丸尝尝。有这东西开路,效果惊人。

    山东战后复建,加上大量购买储备粮,以及陈、戴接手两行,都需要大笔的资金支持。即使赵冠侯素来多金,应付这样的开销,也颇有些rou疼。这下有了大笔黄金到手,有了大笔储备金,心终于可以彻底放下。

    孙美瑶也知丈夫艰难,打趣两句,就不提两个女俘虏的事。只说起当前的正事。

    作为安抚督军团的代价之一,就是让徐州行为的合法化。包括五省水上警查,也一并归赵冠侯管理,整个徐州,都已经成了山东防地。可是这件事并没有算完,府院之争,因为这次小扇子顶撞黎菩萨事件,变的更为白热化。

    黎黄坡自知,自己最大的短板就是手里没兵,因此积极拉拢赵冠侯。特使从京城到济南往来不断,电报三两天就一封,积极拉拢山东,向大总统靠拢。其许诺的条件很优厚,包括6军总长职位,外加由赵冠侯亲自编练参战军,军权均归其掌握。但是代价,则必须帮助黎黄坡打压段芝泉。不但山东要出力,乃至说服直隶曹仲昆,也得由赵冠侯完成。

    段芝泉在当前的北洋诸将里,算是名望相对较高的一个。汪士珍算是半归隐状态,不怎么管事。段芝泉既有一干大小同乡的关系,在北洋军里,又有许多弟子门人,手上,很有一支力量。

    相反,黎黄坡除了总长衔头,专项贷款等空头支票外,其他方面能给的东西不多,支持他到底利弊如何,孙美瑶自问是看不明白。她唯一的表态就是“骑兵师永远忠于丈夫个人,不忠于共合!赵字大旗所向,让砍哪个,就砍哪个。”

    赵冠侯笑道:“现在山东是要种地,恢复生计的阶段,不是砍人的阶段,我们谁也不砍。府院之争,我也没打算参与。黎黄坡虽然很借重我,但是如果我真的帮他驱段,接下来,就一准是大总统与我失和了。共合的年头太短,帝制深入人心,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皇帝。无非是袁慰亭的皇帝走了出来,其他人的皇帝还在牢里关着。有合适的机会,他们都会把皇帝放出来,黎、段,都不例外。北洋大联盟,是我搞出来的,不能由我的手废除,那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所以帮老黎,不大好,总不能自相残杀。小扇子让我支持段芝泉,也一样办不到。他想做北洋大盟主,凭什么。”

    继先见不能玩刀,就挥舞着胳膊要爸爸,赵冠侯将儿子抱过来,乖乖的给儿子当起了坐骑,在地上边爬边道

    “大总统也好,总里也罢,都不如给我儿子当马骑。老段就是个糊涂虫,他当总里就一心想着当总统,却没想过,你当总里时给总统那么多气受。等他当了总统,人家总里为什么不能有样学样?说到底,都还是枪杆子作祟。国会虽然恢复,却依旧受枪杆子遥控,这算哪门子共合。”

    孙美瑶问道:“那咱们山东,下面干啥?”

    “该干啥,就干啥。安心恢复生产,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和北洋的情分,随着袁慰亭,也都散的差不多了。现在,我是顾好自己就不错,其他人的事,我懒得理会。”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