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注意事项（六）
《穿越注意事项》 第六条：顺势而动。 “呵呵，终于不装傻了？”古兰牵着我出来假装散步，“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继第一场阿伦的测试后，我又仔细看了两场比试，这两个人都是火焰系的魔法师，一个是哥斯拉式的火焰喷射魔法，一个是杂技团式的火球乱飞魔法。这两场虽然没有阿伦那么血腥暴力，但全是毫无悬念的碾压。因为这个场地过于宽阔，魔法师的敌对方避无可避。 据我对现在的状况估计，叶铭想要完整的从竞技场里走出来还得看人品。如果撞到一个用“爆炸就是艺术”之类的魔法师，那可就真的完了，连收尸估计都不容易，我得面对着一团渣渣花很长时间区分股骨和肱骨。 于是，在我的示意下，古兰找了个借口把我带去散步，我要趁机跟她好好交涉一下。 叶铭在第七排，现在正是第四场测验的开始，按一场测验二十分钟来算，轮到叶铭上场之前还有一个小时，我应该趁着这段时间做点什么。 到了没人的地方，我直截了当道：“把事摊明白了，我和叶铭是从异世界来的，这些你应该知道。你可以叫我……毛黄，这比较像条狗的名字。然后，你找我应该不是闹着玩吧？无论你想干什么，要我合作的话就先帮我把叶铭救下来。” “资源交换，很明确的思路，”古兰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我说你对我的计划并不那么重要，你的谈判筹码就轻得过分了吧？” “瞧你说的，”既然你都这么不给面子了，这时我也只好像个痞子一样讨价还价，“如果这么无所谓的话你干嘛从赤峰教追到修罗院呢？还是说这只是巧合，你的名字顺着念是这里的逸才，倒着念又是赤峰下的祭司……哼哼，这也巧得过分了吧？” “说的不错，虽然我有许多借口可以回转这个结论，但这样欺负一个外地人就太没品了，不是吗？”她倩然一笑，继续道：“话又说回叶铭这里，你对你的朋友就这么没信心吗？” “我和叶铭都没有对战魔术师的经验，对魔法一无所知。”我对古兰道：“如果你能搭救他的话，依他的大侠尿性，说不准还会把你当救命恩人来报答。” “虽然我很想卖你们这个人情，”古兰回道：“不过，或许他运气好，碰巧遇到到一个比较弱的对手呢？” “什么意思？” “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因为‘你’认为他是你的朋友。”她在后面四个字还特意加重了音。 我听得一头雾水，古兰欣赏够了我那一脑子浆糊的呆样后才开始解释道：“你这副狗的身体其实并不是某种厄运，相对来说其实是天降的大运才对。” “你是在嘲讽我吗？” “并不是，下面的话很重要，你要听好，”古兰一脸严肃，“在一段鲜为人知的古老流传中，曾有过【三神犬】的传说。强袭的赤犬、千面的白犬、以及强运的金犬。赤犬好斗而善攻，白犬能够变化外形善于欺诈。而你，并不是柴狗，是可以嗅到‘运势’的金犬，号称【强运之犬】。换言之，你可以预知某人未来是倒霉还是幸运，。” 事情越说越离谱，古兰取出了一块明红色的勾玉递过来：“能闻到这块玉的味道吗？我先说明，这块玉石对人类来说没有任何味道，而你应该能闻到一股香味。” 我试着闻了闻，确实是有气味，但那却不是香味，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对我十分有诱惑力的味道，我甚至试着舔了两下。古兰拿着玉石的手左右摇晃，我的目光就跟着它开始移动。 “这股味道就是【运势】的味道，仅有你可以闻到。”古兰收好了玉石，随后牵着我往回走，“那个赫尔曼教授，你看得出来吧？他的想法远超常人所能理解。” “因为其本身就不是正常人？提他干嘛？” “你的话可是贬义，而我的意思则与你不同。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现象：赫尔曼教授每次都会在突发奇想或心血来潮中捡东西回来，即便那看上去如垃圾一般他也依然会坚持。” “这能说明什么？说明这位教授上辈子是拾破烂的？” “你错了，如果他是乞丐的话，那就是世界上最有眼光的乞丐。”古兰又拿出了那块朱红的宝玉把玩着，“这块玉我已经调查过了，是尤其珍贵的一种宝石，名为【王玉】，天下仅有十九颗。它会给人带来好运，也会带来困难，被人称为‘试炼之石’。这东西好像是在他的某次旅行中上厕所时找到的……” “该不会……” “诸如此类的宝物都陈列在他的那栋公馆中，全是他随手而来。包括你，也是他在脑热之中抓回来的。”古兰摊手道：“不过你放心吧，他很快就会对自己找到的宝物失去兴趣，因为他本人完全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 “难怪这个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居然能当教授，而且还能在逸才考试中充当主考之一，原来是因为手气好！那么他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也说得通了……” 搞不好这个人就是那种、摔下悬崖非但未死、还能捡到秘籍珍宝或者遇到绝世高人的神奇角色，来自江湖的叶铭对这种狗血套路应该会比较熟悉。 “总之赫尔曼教授身上有这种特质，私下我们都称他为：【寻宝人】。” “于是乎，”我猜测道，“赫尔曼逮到我的时候你就断定我不是普通的狗？” “非也。”古兰竖起一根手指回道：“第一，赤峰教所拜的赤峰神，即是百年现身一次的【赤犬】，所以听说他们召唤出一条狗的时候我就马不停蹄赶来你们这里。”她竖起第二根手指，“虽然最后还是没见到你，但是当我听前任祭司乔伊所说：召唤出的黄狗会说话。还有最重要的第三点——”她竖起第三根手指自信地开口道：“我未卜先知。” 你是蓝染吗，我还没穿越你就知道我要变狗？还是说你的预知已经超凡到另一个世界去了？算了我先不吐槽你。 古兰继续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赤犬出没的赤峰上会召唤出金犬，但据资料记载，【三神犬】中赤犬是不会说话的，所以我还猜测那个叶铭就是【千面之白犬】所幻化出的人形，而你则必定是料知福缘的金犬。” “我是不是神犬我不知道，但叶铭肯定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不是什么白狗变的。” “这我了然，”古兰道：“白犬的脑袋很好用，至少不会被一个门卫拦在门外这么久。” 我恍然大悟：“原来你这家伙一直在监视我们。” “没有，我在确定你们被挡住后就直接去拜访了赫尔曼教授，告诉他今天会抓到不错的宠物，所以他才会来找你。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撸起嘴炮硬是进了异界访客的受理处，而且刚刚好还是那个超恨异界人的暗精灵在值班。” “是啊，那个人叫萝琳来着……”我突然发现话题越来越远，“够了，话题扯得也够远了，叶铭的事现在该怎么办？就快要轮到他上场了吧。” “不用管他。” “为什么？” 古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切尽在我掌握。” “呃……”说实话这毫无根据的自信还真能把人唬住，不过我还是问了一句：“你的自信有根据吗。” “根据我早跟你说过了，”古兰一扯绳子，我差点被勒断气，“睁开你的狗眼，咱们进会场去瞧。” 古兰牵着我往里走的时候正逢两人出来，是赫尔曼和他夫人，后者正一脸难受地捂着嘴。 “教授？”古兰问道：“米雅夫人怎么了？” “突然就犯恶心，”赫尔曼得意地扬了扬眉梢，“这不就是怀孕的征兆吗，哈哈。” “先生！才不是！”米雅嗔了两句，“好啦，我先乘车回去，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没啥可看的，我送你回去。”虽然赫尔曼平时神神叨叨，但对米雅夫人却是关怀备至。 马车消失在转角之前，赫尔曼从车窗探头叫着：“啊！我的神犬！记得把狗带回来！” 送走夫妇两后，古兰带着我回到竞技场观众席。然后我看到的是：叶铭正在湖中游泳（他的水式相当好），暴跳如雷的年轻魔法师正在岸上边跑边放出大量的尖棱冰锥攻击，水面被打得浪花乱溅。 “贵宾席上的老师们！（受邀前来的观众仅有修罗院的教职人员）”头盔正异常兴奋地做着解说。 “竞技场上的现场状况突然有了悬念，没想到这位测验者居然身负绝技！看来胜负犹未可知，而诸位耐不住性子已经走掉的老师们，很可惜你们看不到了！这绝对是魔斗历史上罕见的一幕！”头盔的语言都开始发颤，“丝毫不会运用魔法的普通人居然仅凭身体条件连续挺过了三番四次的高杀伤力法术且毫发无伤，虽然他正在逃窜，但看得出他神色沉着、从容不迫！看呐！他又潜入水中了！下一次到底会从哪里露头呢！” 看来魔术师在单对单与普通人交战而久久不能取胜的先例——很少，叶铭也被光荣地算入了其中之一。 “真烦人！这混蛋！”见叶铭再次躲入水下，失去目标的年轻法师大骂出口。 “这tm的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禁爆了个粗口，“为什么？我们出去才二十分钟不到，为什么叶铭好像已经跟人打了老半天了？中间的三场测试呢？” 古兰正在跟人交谈中，不一会儿回来道：“好像我们出去的时候，也就是第四场测试，那个鉴生是一个召唤师……” 事情是这样的。一般来说，鉴生这边是拥有巨大优势的一方，所以他们下手会尽量轻一点，不会弄出人命，只是剥夺对手的行动能力，也算是稍微有点良心。于是每一场至少都能撑个十几分钟。 然而变故来了，第四场的鉴生名字叫做玛姬·泽拉斯，是有名的召唤流家系魔法师。她很想手下留情，所以只打算召唤几只鸟出来把人赶走就行，但由于是第一次跟人交手，心里一慌就搞错了数量，召唤出了成百只乌鸦。 这种乌鸦，也不是普通的乌鸦，名唤“戮尸乌”，身体比普通乌鸦大两倍，尖啄（俗称乌鸦嘴）通红，好吃内脏骨髓。这种rou食飞禽成百只一拥而上将敌对的十名囚犯统统在现场开膛破肚、吮血啄心，场面异常重口。连玛姬本人都吐得人事不知，更别说那些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观众了。 “难怪米雅夫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我看着场上留下的大量黑渍喃喃自语，“我的亲娘，场上的腥味好重……”我感觉自己的胃部也在翻腾中。 古兰神色如常道：“第四场就这么神速过去了，前后没用三分钟。由于那场的场面太过火爆，导致后来第五场的所有囚犯集体投降了，更快。然后最离谱的是第六场，鉴生是大土豪伊丽莎白家族的长女，她本人似乎是心情不太好就没来这场比赛（有钱任性），瞬间出结果，更更快。” 那个伊丽莎白的姓只让我联想到了某种迷之白色生物。 “于是就成了眼前这个情况？” 我嘴角抽动着观察场中的局面，发现叶铭的囚犯队友们一大半已经变成了冰柱或冰雕，另一小半正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现在正是一对一的阵势。 “貌似是这样。”古兰看着那个气急败坏正在施放法术的魔法师说道：“那个人应该是传闻中最大的‘魔晶体’魔法世家‘艾斯艾家族’的大公子寒穆·艾斯艾。” 所谓“魔晶体”就是这个大陆上辅助魔法师修炼的一种矿产，比较名贵，一般也可用作即时使用的消耗品将魔术威力增强数倍，相当于魔法师用的高级炮弹。 寒穆此时手中正拿着一枚三角形晶体。 “我没瞧错吧？这位鉴生手中的蓝色宝石该不会是水系魔晶体吧！”头盔见状放声大叫，“我、的、天！居然有魔术师为了对付一个普通人使用魔晶来增幅魔力！恕我直言，但这实在是太掉价了！” 寒穆低声喝道：“你闹够了没有！废铜烂铁！” 头盔听而不闻，转头看向观众席道：“不知道我们的两位院士对此作何感想？” 两位？我回头看向后面，发现梅瑞柯狄娅院士右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小男孩，大概十岁的样子。 “那是穆尔·雷恩院士，”古兰小声道，“虽然看起来都很年轻……不过上面两个人加起来快有两百岁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梅瑞柯狄娅的漫不经心现在已经一扫而空，不过还是有点打不起精神：“那个人弱爆了。”显然指的是寒穆。 “哈哈，看来院士才刚刚睡醒，不过您说的一点没错！”头盔补完了一刀然后开始询问穆尔院士的感想。 穆尔极其严肃，一脸庄重道：“我想小便……” “好的，感谢两位院士的精彩点评，让我们回到竞技场上，”头盔一回头，发现寒穆正爬上了大树正站在自己身边，“喂喂喂，寒穆少爷，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废话！没事我上来干嘛？”寒穆说时已经把蓝色魔晶体摔向空中并开始咏唱咒文催动它，“无上之风……” “原来如此！看来是不想再吃一次亏了，所以打算一次做个了结吗？真是可悲啊，被一个普通人逼到这个地步。”头盔仍在在时不时地开嘲讽。 寒穆也不能把这个裁判怎么着，只好全神贯注在整个湖面上。 他这样做是因为吃过一次苦头。开场时他打算用两个水系魔法将这群人卷一遍直接终结比赛，但是这群人突然视死如归地（受了叶铭的怂恿）扑来，结果只好用冰冻魔法来解决他们。 然后有几个身手灵活的人如：海姆、叶铭之流一直在负隅顽抗，这让寒穆渐渐焦躁起来（魔法师打普通人就像成年男子打小学生一样，一直搞不定会很丢人），于是就使用了几个冰柱、冰雨类的大范围魔法，结果还是被人躲了过去，非但如此还被人近了身。 他当时没有意识到叶铭躲在水里面，于是，他在使用魔法引导水流的时候一条汉子突然从水柱中一跃而出，擦身而过还差点把自己给宰了。 “这回我再让你躲！”寒穆正好咏唱结束，魔晶应声而碎，竞技场中心气温骤降，一阵暴风雪突然降临。 “看来他是想冻结湖面！将仅存的测验者封死在湖里！”头盔大叫道：“现场降临了一场暴风雪——” 竞技场中心的气温突然低过了零度，竞技场的湖面开始逐渐结起一阵薄冰，连头盔的身上都冻上了一层白霜，寒穆得意道：“怕了吧？这就是本少爷的真正实力！” “——没想到用了鸡蛋那么大一块魔晶才弄出这么小的动静，真是暴殄天物！” “你倒是够了没啊！”寒穆双手抱头即将崩溃，“我他妈哪得罪你了是吧？” 正在寒穆蛋疼的那一刻，南边的湖面上突然有了动静。寒穆两手虚抓，凭空拿出一柄冰雕的弯弓和一支冰矢，开弓搭箭直接跃到那附近（远了射不太准）瞄准了目标。 “敢露头老子就赏你个全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