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督抚坐大
活到曾国藩、李鸿章、胡林翼、左宗棠这个地步，也就不信什么天降飞船神人接走太平军及其部众这种昏话了。那小日本既然蒸汽铁甲船做的，大约这飞船大铁人也做得的。 各位督抚派人去日本馆一问，宋海平立刻就认了：对，人是我们接走了怎么样，这样你们和朝廷说是你们打下来的，功劳还是你们的。大家不用谢我。 来人就说道：谢个屁，太平军累年缴获的财物也被你们带走了，俺们打了这么多年就是等一日打败太平军靠这些未来的财富奖赏兄弟们，你拿走了，我们几十万的湘（淮）勇兄弟们怎么办？ 宋海平：你们这就不对了，土地才是财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在给下面分地了，个个都是大地主，还想咋地，要不我用钱换土地，你们土地全给我，银子我不要了，这金银是能吃还是能喝。 来人：少扯没用的，钱还回来还则罢了，不然俺们发兵日本，几十万湘军几十万淮勇的好兄弟一口气淹没了你们东洋。 宋海平：你们要是真有这种，俺也就可以安心了。不过，既然你们这么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我倒知道一处银山，比太平军那里多多了，按照你们的算法，怎么也有个几亿两，怎么样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拿，我让日本出海军空军，你们出陆军八万，大家一人一半。最后土地所有权归大家所有，也是一家一半。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土地，种根筷子都能长出竹林来。当地也就几万装备火绳枪的洋人，百十万拿竹枪的土人，战斗力渣的很啊。 来人一想：您说的莫非是吕宋。 宋海平：没错，吕宋是我国自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都上了新闻的。 来人：我回去和大帅们商量一下。 宋海平：我让津卫的空艇送你回去，一天就到了。到时候八万部队也可以由空艇送到吕宋去，几天的事，我觉得抢外人比自己人打自己人强多了。 过了几日，曾李胡左等南方汉臣大佬们开了一个碰头会，然后分别上了一个折子。大家众口一词大意就是，虽然如今扫灭了太平军，可是南方数省久经太平军蹂躏，已经是十室九空。所以呢，漕运暂时还是无法恢复，地方上非十年生育、十年教育不可恢复元气，二十年之内给朝廷的赋税是缴纳不上来的。 而且为了震慑地方宵小之辈复起作乱，各支湘军淮勇的地方武装还不能大量裁撤，今年裁撤八万人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呢，各省的协饷该给的还是要给，不然军饷不足军心一乱，就要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了。 军机处看完折子，肃顺和一班满人王公大臣将这些南方汉臣督抚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什么十年生育、十年教育，这不是越国灭吴的策略嘛，最后还威胁什么军饷一旦断绝必有不忍言之事。什么事情不忍言，还不就是起兵造反弑君这些。 肃顺也是个敢干的主，请了一道上谕派了桂良（鬼子六奕的岳父）去做那两江总督，原两江总督曾国藩调直隶总督。肃顺一直视鬼子六为政敌，在肃顺看来，这一招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得利的总归是他肃顺。 结果桂良两江总督兼钦差大臣的车驾刚到直隶涿州县城外就被一伙匪人用火炮轰散了队伍，几百人的队伍在炮击下死伤大半，桂良本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一点擦伤，连夜骑马赶回四九城然后告病在家养伤，再也不提什么两江总督的事情了。 第二天得了消息的内阁军机大惊失色，家门口都有匪人用大炮轰击钦差大臣的车驾队伍了，这还有什么不忍言之事是那些人不敢做的。不过，直隶是自己家门口，却又怪不到那些汉臣督抚的身上。 好在此时京营各军兵强马壮，肃顺派人去涿州剿匪。那些匪徒倒也大方，轰击钦差大臣的六门火炮都没带走，而是留在了原地。剿匪部队找不到人，将这些火炮运了回去作为证物。 肃顺等人一查，这些火炮竟然是前不久京营各军缴获的英法洋夷的火炮，不知道为什么被人贩卖了出去落入匪人手中被用来轰击出京的钦差大臣。 然后肃顺顺藤摸瓜，抓出一个牵涉到自己弟弟的盗卖军用物资的贪腐大案，最后也是因为牵涉到自己亲弟弟，肃顺咬牙杀了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后，宣布结案。 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大家就看就那几个小脚色也敢盗卖火炮？一时间，物议纷纷，在京的清流言官（湖南人）顺势参了肃顺一本，此时肃顺也只好交了差使暂时回府闭门思过。 这一回合满汉斗法，咸丰自始至尾冷眼旁观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却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咸丰是皇帝，那又怎么样，咸丰又不是不读书的皇帝，历史上被杀死、被毒死、被绞死被逼退位的皇帝还少吗？ 虽然朝廷打了一个英法联军的大捷，可现在汉臣强势而满清朝廷弱势的地位并没有变化——旗人满打满算也不过百万旗丁，因为南方满人多被太平军杀戮，这些满蒙旗丁多在北方几省，可汉人随时能拉出几千万大军来。只要有钱，日本人是什么都肯卖的，指望日本人也指望不上。 可是不用汉人掌兵，不用等现在，咸丰四年汉人就给林凤祥、李开芳开城门迎新君了，如同二百多年前他们对大明崇祯皇帝和大顺李自成皇帝做过的那样。 咸丰心说，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总算现在北方这个政令向南不出直隶的朝廷还不缺钱粮。咸丰也没准备拍死肃顺，肃顺是自家奴才，忠心还是有的，比那些汉臣督抚们还要高得多。一道圣旨，兼军机行走的肃顺被升到东三省总督，带着王命旗牌总负责和俄罗斯在东北交战事宜。 咸丰自己则点起京营十五万旗丁，以防备俄罗斯人南下为名义先期驻扎西安，南方对满清来说，差不多已经和丢了一样，可这东北西北万万不能再丢了。这时候俄罗斯人真的南下指望那些南方督抚们带兵勤王是指望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