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都说乐极生悲,的确快乐与悲痛是相辅相成地存在,就如人们的喜怒哀乐都一样,你有多大的快乐,冷不丁会有多大的忧愁和痛苦。正如付勇贵与向瑾国庆节刚刚完婚一样,在快乐的开始,就隐埋了这种痛苦。他心里非常紧张,从糖厂马不停蹄地赶到桂州人民医院,用了半个小时不到。他紧张地看着主治医生在忙碌地为向瑾做人流手术,脑门子罄满了汗珠。 这天因为生产部二课调休,下午袁芬与刘淑柔约好同时去向瑾家玩,三个女人在客厅里聊天,打电话约周洁霞也过来。在等待的时候,向瑾突然说肚子痛,她想中午也没吃坏过什么东西,感觉下身不对劲,便上卫生间去看看,当看见殷红的鲜血流在大腿两侧,不由得晕厥了过去。待周洁霞来了,袁芬见她还没有从卫生间出来,就焦急地把门踹开,才发现她晕死过去。三个女人手忙脚乱把她从卫生间弄到客厅沙发上躺下,才急急地打了急救电话和付勇贵的电话。三个有孩子的女人,这时候都把孩子撇在家里,想好好地聚一聚,没想到却突然遇上这种事。“******,还是陈清珍好,宋永清从上海过来探她,此时两口子可能还在床上缠绵地睡午觉呢。”袁芬永远都改变不了她大大咧咧说话的习惯,在救护车上也一样。她说着,突然看见吴鸣在摩托车后面呼呼地与救护车并排行进,就隔着玻璃窗不停地挥手,但救护车还是无济于事地把摩的拉下了老远,在右拐弯后就不见踪影。“******,这**毛穿得那么人模狗样,看他活得好不自在,前几天还到樱花遛遛,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的,真是枉长白大。”袁芬的话没有谁接,刘淑柔和周洁霞都低着头看着担架上的向瑾,连两名护士都白了她一眼,才感觉到说话不是个时候。 “她怎么突然会这样?”在主治医生办公室里,付勇贵心急如焚地问年老的女医生:“对将来有没有影响?”女医生白了他一眼:“就当是一次流产而已,别那么大惊小怪。”女医生看他紧张万分,一边开着单子一边不紧不慢道:“就是失血过多,为了安全起见还在医院观察两天。你们是新婚吧?”女医生见他点点头就接道:“近期还是要采取措施不要怀孕,过半年再怀,要不然zigong没修复好,对胎儿影响可就大了。切记!”女医生知道向瑾是本地人,也参加过她的婚礼,所以就特别多嘱咐了付永贵一番:“近一个月把她看作坐月子,好好照顾她,老向家可指望着她呢。”女医生的一番话让付勇贵鸡逐米地感觉好像在那见过这女医生。 三个女人在窗口看累了,就到走廊边的凳子上坐下。知道了是宫外孕,也没有太过吃惊,毕竟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但也庆幸以前从来没遇见过这事。“你刚刚看见张琳他老公?”周洁霞像想起了什么似地问袁芬:“他不是在杏坛那边么?”她说着扶了扶镜架。“******,老娘在车里挥了老半天的手,他也没看见,真是晕死了。”袁芬说着哈哈地笑了。刘淑柔知道梁峰不会放过吴鸣,袁芬也听她讲过些两人之间的事,就轻轻道:“他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还敢在容桂晃悠,也不怕老大找他麻烦,万一被弄去坐牢那可得不偿失。”刘淑柔说话向来都是不急不躁,声音也慢慢悠悠,与袁芬相比,恰好是相反。 “他离开樱花都快两年了,怎么还会与梁峰发生冲突?”周洁霞离开樱花比吴鸣早,也没有称呼梁峰为老大的习惯,她好奇他两人的关系,毕竟以前和张琳在一起共过事,相处得也不错,就关心地问道。刘淑柔对这些事比较清楚,因为她老公罗国庆知道的事,大都不会隐瞒她。但现在还在樱花公司上班,也不可能道出实情,就笑了笑不语。倒是袁芬心底无私:“以前听我老公说,吴鸣在一次酒醉后说出了许多公司被人坑蒙拐骗的事,可能两人都参与到其中,因为职位不一样,获益也不一样,这也是他离开樱花公司的原因吧。听之彬讲,吴鸣还有些账与梁峰和背后的老板没算清楚,拖了这么久,所以才这么大胆地进入樱花公司,或许就为这事吧。” “他现在好像混得不咋地,正在找工作,昨天晚上那些男人出去喝酒,回家时老大告诉国庆,说他想回樱花来上班,被老大拒绝了,诸慧华还责备老大为什么不肯让他回来呢。”刘淑柔想让两个女人把围绕债务的事扯出来,就把吴鸣想回公司来上班的事给说出来:“可见人缘多重要,想是他不会做人吧。” “不会吧,这家伙嘴皮子可滑着呢,以前简直就是涂装车间的一块宝,他到哪,哪就有笑声,顺口溜说得一段一段的,没理由不招人待见。”袁芬说着看了看大门口,有几个人急促促地进来:“没准老大就是怕他重cao旧业,或缠着他要旧账。”刘淑柔刚想回袁芬的话,见向瑾的爸妈和jiejie进来,就忙站起来过去打招呼,然后几人同时去手术室门口看看。向瑾的爸妈到问过女医生回来,见女婿焦急万分,就劝解着:“贵,没事,那医生是我中学时的同学,也是以前的隔壁邻居,她说好好调养下就没事。”做父母的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的焦急并不会比付勇贵少,家里就两个女儿,大的嫁到了大良,也是碰巧回容桂来才遇上这事。都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大女儿嫁了,小女儿算是把付勇贵娶回了家,虽然没有明确说是入赘,但还是按入赘的方式cao办了这场婚事。一个女婿半个儿,不由得也先关心起付勇贵来:“别想太多,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人又年轻,养养就会好的。”付勇贵的丈母娘看了看三个女人:“今天太谢谢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喝茶。如果你们今天不在,那真是后果不堪设想,这丫头向来见血就晕。”她说着看了看大厅的挂钟:“时候不早了,阿贵,你去送送她们吧。” 半天时间眨眼过去,三个女人觉得该回家去,她们谢绝了付勇贵的送行,和他的家人招呼声便离开了医院。刘淑柔住得近,与袁芬和周洁霞不同路,便步行回家。周洁霞和袁芬在等八路公交车时,周洁霞总是忘不了和张琳在樱花公司流水线上的情景,不由得又为吴鸣担心起来:“一个家庭突然失去了男人,婚姻的堡垒就会崩塌,梁峰真的不放过吴鸣,那无疑一个家庭就面临着解体。”或许是夕阳照在她脸上之故,虽然已是做了mama的人,但脸上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可爱。“管那么多干嘛?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家庭破裂,又有多少个家庭诞生,想想前段时间陈清珍和宋永清都快要闹离婚,这不两人又在床上卿卿我我?”
提起陈清珍,周洁霞就想起第一次在狮山公园与罗君雨亲吻被她看见,就底了底头脸上更加红晕:“清珍姐今天怎么不一起过来玩?”“她呀,我不是说过她在家里正在和宋永清恩爱吗?听我老公说,他这次从上海过来,就是要带她去上海一起工作,看来在顺德又要少一位姐妹,有时候我也想回湖南算了。”袁芬说着话语阴沉了许多:“我老公有点不服输,他觉得以前开工厂失败,不能就这么罢休,他想东山再起,特别是上次看见郑洪美开着奔驰车来,心里的想法就越来越多,我劝也劝不住,到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真担心会像上次一样血本无归,再挨几年都四张的人了,万一再失败,那生活该多憋屈呀。”“上次他到我店里,他的意思也是想叫君雨去上海工作,我mama不同意,打工有什么好,我现在的水果店和蛋糕店都请了两个工人,干嘛还给人家打工?什么叫事业?我现在这样不也是挺好的么。”“******,等哪天真的失败了,再进不了樱花,我干脆给你打工算了。”袁芬说着又嘻嘻哈哈大笑起来。“真的要回去发展?”周洁霞认真起来。袁芬点点头:“计划过完年辞工,我老公算好了,年底发双薪,过完年一个人过来辞工就行,那样也不便宜了樱花。” 周洁霞觉得一时无语,闷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清珍姐要走,你也要离开,难道顺德就留不住你们?想想大家经常在一起聚聚,那多开心。唉,没想到大家都各奔东西,我会想你们的。”她的话语很伤感,脸上不再是红扑扑的,而是雪白雪白的:“是啊,人生事事难以预料,聚聚散散或许都可以成为往事,但在离别的刹那,还是会有种痛积压在心尖。”“唉,有什么好难过的,以后多电话联系不就得了?”听了周洁霞有点伤感的话,袁芬似乎看出了周洁霞的不愉快:“没什么,你到时候去外地旅游还多了个落脚点,你往这方面想不就得了?我家乡附近的张家界可是很有名的,到时候你和罗君雨带着孩,子一起来玩,不就又可以见面了么。”她说着拍了拍周洁霞的手臂:“走吧,车来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