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我丈夫在里面（3）
程煜明并没有解释，他握着手机，让秘书订了最近一般飞往英国伦敦的航班。 “两个小时后的航班，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在机场会面。”程煜明说完，直接起身回去。 顾妍站在楼梯拐角处，攥着手指，红着眼睛，嘴唇瑟瑟发抖，因为顾琛，也因为程煜明。 陆梓瑶甚至来不及上楼再去看孩子们一眼，就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顾家。她的头脑一直晕晕沉沉的，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她麻木的收拾着行李箱，随便的塞了几件衣服在箱子里，想起不久之前，她给顾琛收拾行李时的情境，眼睛忍不住就湿润了。 因为程煜明什么都没有说，反而让陆梓瑶更担心。 她简单的装了行李，行李箱锁住后，里面都装了什么，她根本不记得，也无所谓了。 她拖着箱子走出小区，麻木的走了几十米后，才在路口拦到一辆出租车。因为时间紧迫，她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快一些，催的司机师傅一脸不耐烦。 登记手续都是程煜明负责办理的，直到他们坐进飞机，陆梓瑶还是忍不住的向程煜明询问，“煜明哥，顾琛到底怎么样了？” 此时，飞机起飞已经进入倒计时，程煜明沉着脸回了句，“飞机马上起飞了，少说话。” 陆梓瑶只能闭嘴，紧接着，飞机进入加速跑道，冲入天空。她的心好像也被吊起来一样，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又过了一会儿，飞机进入平流层中，飞行变得平稳起来。漂亮的国际空姐拿着点餐单，给他们几个坐在头等舱的旅客点餐。 陆梓瑶毫无胃口，拒绝了空姐递来的餐单。程煜明侧头看着她，见她眼睛红红的，难免心软了几分。 “阿琛在考察工程现场的时候，施工现场突然发生爆炸塌方事故，他和几个工程师，还有一些施工人员都被压在了废墟里。事故发生在三个小时前，目前还在施救，可以说，阿琛现在是失踪，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说不定我们下飞机的时候，他已经得救了。” 陆梓瑶有些艰难的点了点头，但心情仍然沉重。顾琛目前仍处于生死未卜的状态，她没办法乐观。 她就怀着这样沉重的心情，渡过了整整十三个小时的飞行。期间，没吃过一口饭，只喝了几口水而已。她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就没有胃口。 很多时候，人都是犯贱的。当他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知道自己爱他，却根本意识不到有多爱，他又对你有多重要。只有当即将失去时，才恍然大悟，这个男人是生命里不可失去的唯一。 陆梓瑶坐在头等舱舒适的沙发上，头脑一直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更是噩梦连连，甚至睡着的时候还在流眼泪。 程煜明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和顾琛，如果不客气的说，这两个人以前是作，现在就是作死。 等到飞机落地后，陆梓瑶的状态看起来更不好了。她吃了两片药，强行的打起精神。 机场外，车子早已经等在那里，秘书向程煜明和陆梓瑶汇报着施救现场目前的情况。 “整个楼盘都成为了一片废墟，因为并不能确定总裁的位置，并且，现场很容易造成二次坍塌，所以施救进行的一直都非常艰难。能动用的救援力量都已经动用了，但目前还没有进展。” 程煜明紧握着拳头，骨节发青，骨头咯吱的响动声在狭小的空间内清晰而渗人。 “程总，我们是先回酒店，还是直接去施工现场？”车子驶出机场，秘书出声询问道。 程煜明看了眼身旁的陆梓瑶，她坐在那里，太过安静了，像个没有生命的布偶一样，根本不知道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她身上弥漫的那一股哀痛，却让人很忧心。 “先送你回酒店吧，你也累了，好好的休息一晚，有消息的话，我会立即通知你。”程煜明对她说道。 此时，陆梓瑶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眼眸看着他，固执的摇头。“我不累，也不困。我和你去施工现场。” 程煜明见她非常的坚持，也没再反驳，直接让司机把车子开去了事发现场。 陆梓瑶一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也不让自己哭。然而，当她走下车，看到警戒线内的一片废墟残骸时，眼泪根本不受控制，不停的往下落。 警车、消防车，还有救护车都停在事发地附近，机器和人工都在不停的挖掘着，尽可能的寻找生还的人。陆梓瑶看到有人被从废墟低下挖出来，身上都是血和泥土，容貌、年龄，性别统统都分辨不出，甚至不知道那是活人，还是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施救现场，有很多尸体用特制的袋子装着，被抬上车拉走。爆炸发生的那刻，就有很多人被炸身亡。如果顾琛当时在爆炸区域的范围之内，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更甚者，可能连尸体都找不到。 “顾琛！”陆梓瑶突然失控的向警戒线里面冲进去，却被警察拦了下来。 陆梓瑶的情绪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用英文大声的对那些英国警察喊道，“放我进去，我丈夫在里面……” 程煜明和秘书随后走过来，秘书和那些警察进行交涉，而程煜明紧抓住陆梓瑶，大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陆梓瑶，你给我冷静一点，阿琛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他的怒吼声压过了陆梓瑶的哭声，她渐渐的冷静下来，身体瘫软的跌倒在地上。顾琛被困到现在已经接近十七个小时，时间拖得越久，他生还的可能性就越小。 此时，秘书已经和警方交涉结束，警戒线拉开，他们被允许进入现场。 “你还要跟着进去吗？”程煜明问，剑眉一直深皱着。里面的状况可能他们想象中的还要糟糕，爆炸、坍塌，血腥与烧焦的尸体，程煜明这个大男人都未必受得了这种场面，更何况是陆梓瑶一个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