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真相与私心
她站在院子中，满心的苍凉，忽听到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便躲到一旁的阴暗处。 两个士兵走过，一个手提着灯笼的士兵，对着他的伙伴说道。“今天也真是够倒霉的，他奶奶的，这么一个破村子，出了这么几个高手，瞧瞧，死了那么多的兄弟，你看老子脸上，这道疤痕，回去我的婆娘，还不得认不出我来，奶奶的朝廷重金请那么多的江湖盗匪，力倒是没有那般出，钱粮倒是那得快，跑得也是快。” 一个矮矮胖胖的士兵听到伙伴不要命的乱说话，便是扯了扯同伴衣襟，前前后后大量四周：“得了，你少说两句，张将军还在气头上呢？你说那海盗，偏偏说这个村子了有神兽。说那神兽是雪白的巨狼，这样的胡话，偏偏朝廷都信了。你看朝廷这些月连我们的军饷都没发，这样有钱去请那些江湖骗子来这里瞎捣乱。现在，将军正在井口，把那个胡说八道，害人不浅的海盗给处死哩。” 被撤了衣襟的士兵对于同伴让自己不说，自个却说起来的行为十分不满，努努嘴也不接话。 一旁的安心听到他们的对话，灵台似乎被电雷击中一般。 她低眉自语：“海盗？海盗怎么知道这里有囚狼，难道说这一次的屠村是海盗所为，真的是冲着阿鸟他们而来。 安心无声无息的到了井边，蹲在一处被烧得灰黑的矮土墙，她蹲在月亮的背光处，又是着着夜行衣，还将自己的脸面涂黑，这来来往往的士卒中既无一人发现。 一个沙哑颤抖的声音：“将军尧命，将军尧命，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啊……小的没有说谎，小的对天发誓，对天发誓……将军饶命啊！” 一个断了手臂缠着红白布的将军怒斥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胡说八道，这片海，这几座山，我都搜遍了，别说什么白狼，就是一只白鸟到没有。” “将军，小的没有说谎，真的没有说谎，小的……小的六年前来过这……这海边，被一个三岁的小丫头绑起来百般*。我……我假装昏死，被那个小丫头，叫来一头大白狼，驼到海边，把我往里海里丢，幸亏……幸亏小的命大，被大庆村的村民救助，还当了几天的上门女婿。”说到这里那名海盗脸上微露出窘意，似乎想起自己当上门女婿时，与便宜妻子的百般交欢。忽而小腹被一只大脚重重的踢将过来，方在回忆中醒来，连忙颤声道：“小的……小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梦魇，可是小的四处打听，确有此神兽，小的才不得以才报禀朝廷小的……小的没有私心啊！小的真的没有说谎呀！句句属实啊！”“啪”一声，一个长鞭狠狠的甩在，那名海盗的脸上。 “混账东西，一个神志不清的东西，巧言令色既然蒙骗当今圣上，实则是祸国殃民的小人。还竟敢说是什么三岁的小孩子，来人，把她丢到井里。”说罢，那名将军已经是气得直发抖，狠狠的甩下一鞭子，却扯动了身上其他的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声。 “将军……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呀，小的说谎也是没有什么益处的啊！将军……大哥……大哥，救命啊！”苦苦哀求的海盗抓住一另外一名海盗的衣摆。可是他却看到了自己大哥，那唯恐不及的眼神。 砰的一声，那名海盗被丢进了井里。 海盗老大，看到自己的亲生兄弟被投入海中，这个弟弟从来都是精明谨慎，知道有白狼之后，也是四处打听，待要是查明方禀报朝廷，要不然也不要待到六年之后。 其实那名将军对于有白狼这一事也不是全然不信，毕竟还有一个山头还没有搜查，但是那个山头有阵法无数，如今党派之争，等着做将军的人亦是数不胜数。因为这一次的任务，自己失去了手臂，然而，朝堂上从未有过断臂将军。如今朝廷钱是出了，人也死了，却没有任何收获，若是说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完成重任，莫说是朝廷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封赏安抚，就连小命都保不住。只有杀死始作俑者，封住其余人的口风，一口咬定是jian人狡诈，蒙骗朝廷，到那时朝廷的处罚最多，攻讦最多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自己不过罢官或是流放罢了，自己的家人还可以好好活着。就是苦了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三十多年，才做到一个将军。如今五十多岁，原本还想着趁此事后，好好给自家的孩孙谋一个好差事，谁料到……自己不比其他将军，是从他们老子那继承过来，自己是靠着自己的功绩，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个道理十分的浅显易懂，不仅海盗老大懂，就连还在水井中扑通扑通的海盗也懂，只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罢。 蹲在矮墙角的安心，从听了那名海盗的叙述之后，惊愕之下，听不进去什么。这一个消息就如晴天霹雳，吓得她大气直喘，也不拍被什么人发现。 安心两眼发直。那个百般折辱海盗的女孩是自己，那个海盗也是自己为了一时贪玩，把他吊在粪池的树上。以为海盗已经被折磨死后，便趁着夜色叫出阿大，让阿大把海盗拖到海边，抛下了海，可是…… 安心的脑海里，顿时想起太叔婆的声音：“隔壁的大床村到老王家在海边捡到一个上门女婿，原本是想学着你们俩夫妇，情投意合，恩爱绵绵，还有那个什么笛箫齐吹的，可是他们运气不好，这上门女婿就当这两天的女婿上了洞房，便拿着钥匙，偷了他们家的大船出海。” 是……是自己，招来的那个海盗；是自己，都是自己的胡闹贪玩，让整个村子的人被屠杀。他们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安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山洞附近，她不敢走近，坐在一处石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天上那在现代绝对看不到的星河。她不由得自嘲，上一辈子是这样，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害的一家人都死于除夕夜，这一辈子，也是因为自己，三千多条的人命，被自己害死，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扫把星…… 这一天中她是不尽的痛苦和懊恼，先是眼睁睁的看着三千多么村民被杀，自己的亲人被削头穿心；又是看到自己从小到大的同伴死去；还解除了自己对于前世的记忆，前世那害死家人，为一己之私而驱蛇屠杀数座城池，得知自己爱的人只是利用自己，而真真切切对自己好的朋友却因为自己而死；到如今却是得知这一世的屠村还是自己一手造成…… 之前心中的劝解和思绪，现在已经是濒临崩溃，不知自己活着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心乱如麻的她不由得认为自己就是一个煞星，会给亲人朋友带来灾难的煞星，自己活着必定会给花儿他们带来不尽的灾难。 想到这里她步履蹒跚的走到悬崖边。 忽地一只手轻轻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现今已是心如死灰，海风呼啸也听不到有人走来的脚步声。只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安心，别难过，即便你那时出现在沙滩上，也挽救不了局面，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那群官兵，那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身上。” 安花儿没有想到安心使想要跳崖寻死，在她的印象中安心是一个坚强是的人，如今看到安心身影苍凉，只道是安心对于今天之事伤心，因自己怀有一身武艺却无法救亲人于水火之中的痛恨。其实，她们两人谁都伤心，只不过安花儿只有失去亲人的悲伤和仇恨，而安心也如安花儿所想一般，不仅是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有深深的自责，前世今生相交相错，压得安心喘不过气来。只是在一切这么能够和他人说道。 安心转过脸来，看到安花儿关切的脸，又想起还在山洞中的弟弟meimei，安心压抑着的心和泪登时好像是开了阀和洪水，奔涌而出。 安心紧紧拥住安花儿，嚎啕大哭道：“你不知道，花儿，你不知道啊，是我，都是我的错。” 安花儿听得到听到话中有异，她大小就机敏细心，又是与安心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安心心性。听到这话不由捧起安心的脸端详起来。她倒不是怀疑安心什么，纵是怀疑也怀疑不到安心使始作俑者，只是因为安心刚刚下村子听到什么。想到这一点，又看到安心心身具疲、满眼绝望的神情，开始怀疑安心来到着悬崖不是解闷，而是寻死。 安花儿想说些什么，但又怕刺激到安心毕竟她从未看过安这般绝望的神情，于是就想着接着安心的话，只有引出苦水，方有倒掉的机会，于是便加以问道：“你的错，为什么是你的错？” 安花儿自以为这招有效，可是不是人人在伤心时都爱倾述，便纵是有倾述的习惯，也要看是什么事，而此时的安心心中的事更是不愿也不能与他人说。 但是得不到安心的倾述，却让安心在嚎啕大哭中回过神来。 “都是因为我，他们才死，都是因为我要阿大，去把那个海盗丢到海里，你才失去了家人。”可是这句话只能在安心的心中呐喊。 她怎么说，她怎么敢说出口，上一辈子，她为了爱情，指挥成千上万的蛇群，撕咬着大地，残害了无数的百姓。那还不够……那还不够，就连死去也是连累自己的好友人不人鬼不鬼……这一次，她说不出口，因为她怕，失去安花儿失去亲人。她的身后，已经有三千多个怨魂，这些怨魂在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她。她不想……不想再让安花儿恨她。“花儿，原谅我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