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代价
黑色的披风，在披风中央则是一条小型的金色中国龙。这与当初帝一在南蟾部洲学院藏书阁中遇到的老先生所说的完全符合，难道那人便是今日帝一遇到之人，或者说那人隶属一个团体，那金色的中国龙便是他们的标志。 帝一心中记下了这件事情，但是却并没有追上去问个明白，此刻的他已经无心关注其他。 黑衣人并没有在此地继续呆着，而是在虚空中打开了一道门户，径直走入通道之中。等黑衣人走后，除了那位神级强者之外的所有人，向着帝一缓缓逼来。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已经深入通道之中的黑衣人眼眸中，但是他却并未再出手救下帝一，而是缓缓说了一句。“该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天地之中忽而闪现无数光芒，一大群人浩浩汤汤向着这里杀来，仔细看去，带头之人正是胖子。他手中举着钢刀，眼中火光冒出，杀意四起。在他背后，则是他的势力，一股已经成型的势力。 魔族向着人类发动了攻击，而向着魔族的妖族嫡长子，也便是四兄弟中的大哥，同样发动了妖族的内部战争。其目标便是覆灭其他三股势力，当然那时候的胖子可还没有资格入他哥的法眼，甚至其他三股势力都没有看好这个人妖结合的产物。 但也正是他们的忽视，已经大战的愈加激烈，胖子才能够得以从中捡到好处。此刻当他们注意胖子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胖子已不再是那个他们说灭就能够灭掉的小人物。 “轰轰！”一大帮人轰然落地，胖子一步上前，走至帝一身边，而其身旁则站着一个老者，这老者白须白眉，看着苍老，但是在他的眼中却不时冒出无尽精光，盯着龙战，久久不能移动目光。 胖子刚想说话，其身旁的老者却抢先说道：“龙战，好久不见！”说罢，那老者嘴角间露出了一丝丝冷笑。龙战见之，眼中同样冒出了战意，只不过身为神级强者的他，已然不会在这里随意动手，更何况对手是一个与之不相上下的强者，先不说若是打起来，他不能够保证谁胜谁败。要知道这里可是龙战的老巢，若是两个神级强者开打，这片中央城想必是保不住的。 “老家伙，你倒是活的挺长的吗？”龙战如此冷言说道。 那老者则哈哈大笑几声，回道：“你不死，我怎么会舍得去死！” 听完两位老者的对话，胖子这才回头看向帝一，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被帝一双手托着的古灵儿身上。当看到那冰冷的尸体，胖子双眼忽而闭上，牙口紧咬。 “前辈，今日麻烦你了！”沉默了许久，胖子转首对着身边的老者这样说道。那老者点了点头，笑道：“今日一战，我求之不得！” “咔嚓，咔嚓！”紧握的拳头，述说着胖子心中的怒火，待他稍稍冷静之后，又转头对着身后众人说道：“杀光他们！” 这一次胖子带来的天道强者比之对面稍稍少一些，但是他们这里还有帝一与胖子，更何况狰在那面也正虎视眈眈，只要脱困，它随时都能够进入战斗状态。 “老家伙，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龙战听到胖子所说之话心中自然有些紧张，这里可是他苦心经营起来的最后巢xue，这帮人要是在这里开打，他曾经付出的努力，今日将付诸东流。 直到现在，帝一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他的神情显得呆滞，像是已然失去灵魂的躯壳一般。 然而就在两方剑拔弩张的那一刻，帝一却突然又开口说道：“走！”虽然在他心中的愤怒，不断告诉着他，要杀光眼前这群人，不然古灵儿如何能够瞑目，但是帝一仅剩的那些理智，还不让他看清了现在的局势。 他们这一方虽然来得人很多，但毕竟这里是龙战的地盘，这里有多少天道强者，帝一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会少。这场战斗不光谁输谁赢，对于胖子来说，都是一场灾难，这预示着他辛苦组建起来的势力，将一夜覆灭。 胖子嘴巴半张，却并未说出半句话来。这个结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但是想到此刻帝一的感受，这股恶气他便难以咽下。 “放了狰，我们离开！”帝一淡淡的说道。这个小要求，龙战自然不会不答应，他当即放开了狰。而江云鹤虽然心中不甘，但是如今的局势已经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这些强者是因为他的承诺而来的，但是若想要获得他承诺的代价，是死亡，他们这些强者如何能够答应。 至于龙战，他本就欠着江家一个人情，故此他才会没有得到江云鹤的邀请便自行出手，逮住古灵儿与狰，如今他这个人情已经还了，自然更不会听江云鹤的摆布。 两方人就此罢手，狰虽然恨恨不愿走，但是却依旧拗不过帝一，终是跟着帝一乖乖离开了此地。 随后众人也没有停留，径直向着胖子如今的基地而去。这里是一片山清水秀之地，灵气相当的充裕，胖子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当作基地，倒也挺有办法的。 “帝一！”一路上帝一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如今众人落地安定下来，胖子终是忍不住想要安慰几句。 “我没事！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把古灵儿葬了！” “这里有！”如今胖子还能说些什么，帝一的性格他也了解，遇到这种事情，帝一更喜欢的是一个人呆着，坐在安静黑暗的角落中，独自承受一切。 坟地已找好，就等着将古灵儿放入棺材中，这时候，帝一却突然说道：“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胖子等人见状，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临走之前，胖子拍了拍帝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伤心。 待此地再次安静下来，帝一抱着古灵儿走到了棺材前，随即瘫坐在了地上。他的手轻轻滑过古灵儿那苍白的脸，那张脸上再不能让他感受到一点的温度，抚摸着那张脸，他眼中的泪水再次滚滚而来。 泪水滴落，落在了古灵儿长长的睫毛之上，顺着睫毛，又滑落到了脸颊之上。这一幕让人感觉好似古灵儿正在哭泣，她不愿离开，但是生死就在如此的残酷，谁也难以扭转。 “我们错过了十年，现在又错过了一辈子。”轻声的哀叹，在古灵儿的耳畔回荡着，穿越了生死，穿过了地狱的界限，传入了那道灵魂的耳中。 “当初我的父母那般的爱我，我却亲手杀了他们。如今，你那般的爱我，我却害死了你！我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这一切才会停止。” “我当初真的很想救你，但是我没用，我打不过他们！”说到这里，帝一心中突生了一股浓重的无奈，面对绝对实力时的无力感，就像当初陆擎苍羞辱他那般。从前他是蝼蚁，如今他依旧还是。 “我真的很讨厌说再见，我真的不想你离开！”说罢，帝一终是起身，然而那一步他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整整一夜的时间，他都托着古灵儿的尸体不愿放入棺材之中。当清晨的光照耀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最后一滴泪水滚落到地上，而古灵儿的尸体也被摆放在了棺材之中。 晨曦的光那般的耀眼，它代表着希望，但是此刻帝一却只能在那光中感受到浓重的绝望。 合上棺材盖的那一刻，帝一闭上了双眼，不愿接受，却又必须接受的事实，让他无言以对，更不敢去与之对视。 封上了棺材，填上了土，这个艰难的过程帝一终是度了过去，但是之后哪？在他心中只剩下了无尽的孤单。 转身看着四周，他又看了看古灵儿的墓碑，最后他的嘴中喷出了一声无奈的笑。 另一方面，胖子在住处等了帝一一夜，见其久久不归，终是没有忍住，来到了古灵儿的墓碑之前。然而在这里他并没有看到帝一，随即他的目光被地上的一行小字吸引，仔细看去，那上面写着。 “胖子，我走了！” 就在此刻，李老走到了胖子身边，望着地上的字，李老突然说道：“少主，你看看这个！”随即他将一张纸递到了胖子面前，上面正画着帝一的模样，而其上则写着通缉犯三字。 “他们这样做只会让逼着帝一离人类这一列越来越远。”胖子淡淡说道，而后眼中忽而冒出了阵阵忧伤，继续说道：“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时间倒退，当黑衣人进入通道之后，脸上忽而闪现点点光华，那是泪水！ 只听他这样说道：“未来，所有人都会指责你，骂你，污蔑你，想要杀你。那时候，便代表你已经站在了巅峰，他们看到的只有你的背影，那片漆黑的影子，他们终究不可能看到你脸上的泪水。” 强者之路，每一步都融入了你的血泪。 “你想变强吗？”帝一行走在荒芜的路上，在他体内的黑化帝一突然这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