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相渐出
秦牧风和小敏沿着街道，随意地走着。 两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小敏很感动。 秦牧风很感伤。 不过，他还是一样的自负。 他相信任何事情在他手里，都不能称之为问题。 只能称之为时间问题。 所以，他一定会证明小敏的清白。 所以，他一定会找到答案。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秦牧风笑笑，很深情地望着小敏：“我假装不相信你，是为了让真正的凶手露出破绽。这两天我留在燕子楼，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我觉得凶手，就在燕子楼。这几天你在雷府，想必也应该有刘光明的线索了吧。” 小敏点点头:“不错。雷府每天都有一群人神神秘秘地往后院送饭，生怕别人知道似的。我多次向雷游仲打听，他都不说，很有可能刘光明就被关在那里。” 秦牧风笑道:“好吧，我们是时候去走一趟了。” 热闹拥挤的人潮中，他突然牵起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一般。 她的手柔嫩如玉，他的手温暖有力，他牵着她的手，仿佛牵住了整个世界。 小敏笑了，她不再伤心了。 她知道，纵使世界给你一百个理由去哭泣，你也应该给世界一千个理由去微笑。 江湖，不相信眼泪。 雷家大院里，三个下人神神秘秘地端着饭，左拐右折，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房间。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屋顶上正有两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们。 不一会儿，房间外的守卫渐渐迷迷糊糊，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秦牧风望一眼小敏，竖起了大拇指：“你的催魂术还真厉害。” 小敏得意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二人进了屋，只见刘光明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惊愕地望着二人。 秦牧风上前道:“刘光明啊刘光明，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快说，真的药谱在哪儿？” 刘光明惊慌道:“什么药谱？我不知道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敏拔出剑，横在他的脖子上：“你就别再装了，不说，我杀了你。” 刘光明哀号道:“好汉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十岁的……不……下有三岁的小孩，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你们要多少钱，要多少我都给。” “我们不要钱，只要命。”小敏吓唬道。 刘光明斜着头，摆出一副聪明样：“我一说完肯定没命，你们这些江湖人，我还不知道。” 秦牧风彻底怒了，紧紧扼住他的喉咙：“你说还是不说？” 刘光明被呛得喘不过气来，却依然只字不吐。 “这老家伙嘴还真硬，我实在没办法了。”秦牧风放开手，无奈地望着他。 两人正束手无策，刘光明突然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快来人呐！” 小敏赶紧捂住他的嘴，接着就是一阵痛打，边打边喊:“说！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秦牧风笑道:“你捂住他的嘴，他怎么说嘛？” “也是啊。”小敏慢慢松开手，狠狠地盯着他，“你要是再喊，我一定要你的命。” 刘光明慌忙点头，低声道:“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你们下半辈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过无比奢华糜烂的生活。” 秦牧风立即按住他的嘴，怒气冲冲道:“这个老顽固，我真想弄死他。” 小敏突然眼睛一亮，对秦牧风道:“让我来。” 只见小敏伸出一只手，在刘光明眼前晃动着，晃动着，嘴里喃喃道:“看着我的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看着我的眼睛……” 很快，刘光明已眼神黯淡，昏昏欲睡，仿佛失去了知觉。 小敏轻轻念道：“告诉我，药谱在哪儿，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只见刘光明突然睁开眼睛，慢慢道:“东厂想要买通雷霸天和我，以助他们图谋不轨，但我胆小怕事，拒绝了他们。刘纯喜怕走漏风声，便指使雷霸天抓了我，如果我说出这件事，他便会杀了我全家……我只知道雷家出钱买通了药王，请他出手夺药谱，然后药谱落在了燕子楼的人手里。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啊。” 秦牧风摇摇纸扇，无奈地看着小敏：“还是我们的小敏厉害啊。不过，大姐，有催魂术你不早用？” 小敏一脸委屈：“我……我也是刚想起来嘛。” “走吧。”秦牧风收起扇子，望一眼小敏，“我大概已经知道了。” 二人抛下刘光明，赶紧出了雷府。 城外一家小客栈内，坐着秦牧风和小敏。 几碟小菜，一壶老酒，二人吃得津津有味。 小敏突然道:“我还是想不通药谱为什么会在师太手里，而药谱又为什么是假的呢？” 秦牧风道:“傻瓜，药谱是真的，师太不会用性命去换一张假药谱的。” 小敏急了：“不是你说药谱是假的吗？” 秦牧风笑笑：“我来给你分析一下这个故事吧。药王拿到药谱之后，在返回药王谷的途中，遇到了前来劫药谱的师太。于是二人大打出手，药王受了重伤，而师太虽然夺得了药谱，却也中了药王的剧毒。” “可是师太为什么要去夺药谱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刚开始我也久想不通，后来才明白了，你说刘纯喜最大的对手是谁？” “靖王。” “对，正是靖王。靖王在得知药王夺得药谱后，他必定要有所行动。而他远在京城，自己肯定不能亲自赶来，于是他想到了就在应天城的南尼师太。靖王一向与燕子楼交情不浅，师太定会帮他。况且这张药谱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师太更加不会袖手旁观。于是在靖王的授意下，便有了师太去抢药谱的一幕。” “噢，我明白了，然后呢？” “师太回到燕子楼后，剧毒发作，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把药谱交给飞燕，让飞燕把药谱给你。” “可药谱不是假的吗？” “师太在临死前，亲手杀了一个叫方全道的弟子，当时没有人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人们都以为是她毒发，失去了理智。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药谱不是假的。” “方全道，师太是在暗示我们，把药方全部倒过来读一遍。师太为了保护药谱不落在东厂手里，故意想了这么一着，也算是明智之举。为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她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一个弟子，师太也是煞费苦心啊。” “原来如此，这么说药谱是真的啦？”小敏不禁兴奋道，“可是药谱我们已经卖给了雷霸天，现在雷霸天又失踪了，那我们怎么办？” “放心，像我这么机智的人，怎么会不留一手呢？在卖给他之前，我早就已经把药谱抄录了一遍。” “哈哈，书呆子，你太帅了。” “那当然，只不过从始至终，我只有一件事想不通，按道理师太应该把药谱交给靖王才对，可是她为什么要让飞燕交给你呢？” “呃……这个……可能是师太比较疼我吧。”小敏笑笑，举起酒杯，“管它呢，来，干杯！” 秦牧风饮一杯酒，又道:“还有一件事，是我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的。” “什么事？” “那就是师太的死因。我后来仔细检查过师太的尸体，发现她背上有被银针射过的伤痕，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的。表面上师太是中毒而死，实际上是死于这三根银针，而药王是从不用暗器的，这就奇怪了。” 秦牧风接着道：“师太死时房间里没有打斗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是被身边信任的人从背后下了黑手。” “啊？师太都已经中了剧毒，谁还要杀她呢？你说会不会是江师伯？他为了楼主之位……”说到这里，小敏已痛心疾首，再也无法说下去了。 秦牧风又灌下一大口酒：“我也不知道，或许真相，马上就会出现。” “哈哈哈哈，哼哼哈哈，可惜你们两个等不到了。” 此时，一个身着黑衣，长相清秀的男子突然出现，向秦牧风和小敏的桌子走来。 “九命猫？”秦牧风面露惊讶，“那么也就是说，那天刺杀柳师姑的应该就是千面狐了，她的易容术可谓天下无敌，我差点忘了。” “哈哈哈哈，这位兄弟倒是有点见识，只可惜，我将是你们见到的最后一张面孔。”九命猫大笑着，面目狰狞，向秦牧风和小敏二人扑来。 小敏正欲拔剑，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身子根本站不起来，再看看客栈里的其他人，皆已趴在了桌子上。 “酒里有……有毒……”小敏艰难地说完，一下子趴倒在桌子上。 “你……你……”秦牧风强撑着，狠狠地望着九命猫。 九命猫大笑:“酒里根本就没有毒，这种低级的手法，我九命猫怎么会用？有毒的是客栈里面驱赶蚊子点的香，那是我的独家迷魂香，哈哈哈哈。” 秦牧风终于撑不住了，也昏倒在了桌子上。 九命猫拔出一把匕首，向二人走来。 此时客栈里鸦雀无声。 九命猫无疑是胜券在握。 秦牧风和小敏已成瓮中之鳖。 匕首冒着寒光，向秦牧风的脖子狠狠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