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速之客
怎么办？ 轻尘的脑子已经被这句话刷屏占领了。 “杨天胤？”战无涯试探着叫了一声。 神奇的，轻尘好像紧张过头反而冷静了下来。听着战无涯的声音，他突然想到，如果就这样不应声，这人会不会就以为主人家不在然后自己走了？ 但轻尘显然还是太嫩了，在他屏息以待一分钟后，他便惊恐地发现这人竟然在推门！ 轻尘想都没想，用他从未有过的速度冲上前去，挡在了已经开了两拃宽的门前。大张的手臂就像母鸡护仔一样，但那泫然欲泣中透着两分视死如归的表情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战无涯虽然听到了脚步声，但是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个愣神，却是没有再破门而入了。不过他要闯空门的意图暴露无遗，却一脸坦然的模样，若是杨九在这里不知道又要怎么埋汰人了！ “你是？”战无涯明知故问。 “奴…我叫轻尘，是公子的，书，书童。公子，公子现在不在，你若，若有事，可以留个口信，待公子归来，轻尘，轻尘定然告之。”轻尘强作镇定，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 “哦，我可以进来等天胤吗？”战无涯称呼亲近。 轻尘死命摇头。“公子不让生人进门的。” 战无涯朝门内望了一眼，客气地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轻尘没想到这么容易，直到战无涯走了有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正要关上门，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一身白衣，飘然而至。 月弦。 轻尘其实是不知道月弦身份的，只听杨九小月月这般亲昵地叫着。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月弦，惊慌之余，更加觉得月弦这般的人物美好得让人不敢直视……只一眼，他便有些自惭形秽地垂了垂眸。 月弦只轻轻看了轻尘一眼，抬脚便进了门。轻尘得过杨九的话，自然不会拦着。 月弦这是第二次来杨九的房间，比起上一次来，干净整洁得让他有些意外，不过他觉得这显然是门口那个少年的功劳。 他并未作耽误，很快收回目光，径直走到床前，将手中布卷摊开，一排排银针便展露出来。 十指翻飞，瞬息间，月弦便扎下十来针，款款收手。 “你过来坐于此处，半个时辰后我会过来。”月弦对侯在一旁的轻尘吩咐到。 轻尘没想到月弦还是个大夫，正惊叹不已，突然得令，只顾得傻愣愣地点头。月弦施针的奥妙他当然看不懂，但是杨九对月弦的信任却是影响了他。 月弦微微颔首，然后便离开了。轻尘关了门，便按照吩咐坐在床边看书。 战无涯出了福悦客栈，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别院，而是去了客栈对面的酒楼，要了一个包厢。 盘坐，入定，锁定天字三号房，放出意念，开始探息。 “只有一个气息？”不一会儿，战无涯收了意念，喃喃道。 他倒也狡诈，过了一会儿，又探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这才收手。 说到底，他也是以防万一，并没有多么怀疑杨九，几次试探之后也就差不多了。再想起轻尘那明显还带着刚病愈的虚弱神态以及淡淡的药味，又放心了几分。 离开了酒楼，战无涯想，若是监视医馆药铺的人到明早还没有消息，那这神秘高手多半已经离开洛城了吧。毕竟按照知府的说法，以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手，想要离开洛城并不难。 不过，战无涯还是很难想象那个高手究竟有多强，哪怕真是无镜先生说的神子，可也毕竟是个人，一个人再强，难道还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又不是上古传说中的修仙者！ 像一些大门派和皇室、朝中大族，也有一些特殊的秘法，在不明其中奥义的外人看来，也很神奇，但却不是没有破解之法的。 说到底，未知才最可怕。这个神子装得越神秘，战无涯只觉得他越心虚。 不过，肯定也比一般人有意思多了。这要真的走了，还真有些失望啊…… 战无涯，是个战斗狂。 还是个头脑和四肢都发达的战斗狂。 且说半个时辰后，月弦再次出现，取走了离歌身上的银针，交代一句已无事便又离开了。 接下来，便再未有什么意外发生。 ………… 再说杨九这边，他叮嘱了轻尘，便与其他七人汇合离开了客栈，由段飞带着朝城郊走去。 “怎么去那么远？”杨九奇怪。 “这么多人我担心包厢里局促了，便想带大家去城郊。再早两月，那里可是踏青的好去处，如今草木葳蕤，避暑倒也不错。亭台水榭星罗，大家边歇边走，岂不意趣？再有一会儿，我叫的小厮送来吃食茶水，就更享受了！” “啊，段兄果然会翔受！”这就是古代有钱人家公子小姐文艺而腐败的生活啊！杨九表示涨姿势了！ 可是麻蛋居然跑这么远！啥时候能散伙？！ 不提杨九心中的不满，这个计划还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杨九呵呵两句，看了一眼消失在转角的福悦客栈，不再多想。 曹艳小姑娘从客栈出来便一直瞄着杨九，欲言又止。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挪到杨九身边，有些忸怩地问到：“杨大哥，你和别人住在一起啊？” 杨九微笑点头。 “那个，那个尘儿是女孩子吗？”曹艳到底是直率的小女生，根本藏不住心思。 杨九总算弄明白这一路来那快戳死自己的眼神是怎么回事了！好么，本大爷魅力凑是大啊！不过，小丫头你再大个几岁本大叔说不定还能收下，现在嘛，蜀黍不恋/童哦～ “对啊。”杨九就像没看到曹艳灰白的脸色一般，笑得温柔。 “呵，呵，是吗……”失恋的小姑娘支支吾吾，扯着衣摆，苦笑着退到了一边，找自己哥哥依靠去了。 白慕枫就在杨九斜后方，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见此走上前来与杨九并肩而行，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杨九，小声地道：“你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该骗人家姑娘的。” 杨九挑眉。“那我该怎么说，说小meimei，你年纪太小，不和我胃口？搞得我跟喜欢熟女的恋母小屁孩似的。” 白慕枫讶异：“你也不及弱冠，你二人年纪……难道你喜欢比你大的女子？”他现在已经能够做到无视杨九某些乱七八糟的发言了。 在古代，13、4岁的姑娘正宜嫁娶，虽说江湖上拖到二十几的女人也不少，但基本已经算老姑娘了。 “看个人感觉啊，这可说不定。”杨九回答得含糊。心里却想，劳资现在连性别都跨越了，年龄算个毛线？话说如果按照自己这具身体的设定走，月弦还真的比自己大呢…… 古代还是流行女大三抱金砖的，所以杨九此话，倒也没让白慕枫觉得奇怪。 “对了，你那朋友呢？”突然，白慕枫问了一句。 杨九知道这是在问化名青霄的离歌呢，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但杨九很淡定。“在客栈待着呢，那家伙有不足之症，这种天气最不耐出门了。” 会武功的人，就算不是大夫，对人的气血还是看得准的。当日在清雪馆，离歌的虚弱看在白家兄弟眼里，杨九这理由听着倒也觉得合理。 倒是杨九经此一问，突然想起一回事，扫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曹、赖二人。按理说，这两人在茶楼见过自己和离歌，可是在帮战无涯对付离歌的时候却没有认出来，也不知是在茶楼的时候没看清还是夜里没看清。但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就这般，一行八人边走边聊，走了有近三刻，总算到了城郊。 说是城郊，其实榜山而入，已全然是山林中了。 没有了鳞次栉比的房屋街巷，远离了喧嚣的人群和胭脂罗绮，大自然的恩惠在这里充分体现了出来。杨九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己吸收太阳能的效率似乎都提高了不少！ 察觉到杨九心里的想法，小白也忍不住感叹到：[在小白的那个时代，可只有A区的人能够呼吸到这样的空气呢！] 杨九狠狠地呼吸了两下。[所以说，虽然不能亲眼见识一下那个时候的世界已经发展到何种地步，但穿越果然还是不错的。] [这可不一定……] 小白头一次用这种模棱两可的方式回答，杨九直觉有猫腻。 [发生啥了，你直说吧，跟我客气啥。]杨九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说了你不许吼我！]小白趁机赶紧为自己谋取福利。 杨九心头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么……] 小白：…… [……主银的数据应该定期上传中央光脑，现在到了这，也不知道主银你的成年日会变成什么样……] [到底有什么问题？你算不出来？] [按理说，成年日的数据已经定型，这样重要的数据肯定要上传备案，才会得到主脑的许可授权，完成最终更新。在新世纪，除了外太空和地核，就算地幔都覆盖了信号，还从没有连接不上信号的事发生过，小白当然没有这些程式。] 杨九现在也算脱离半文盲朝高端装逼的行列靠近了，小白这些话也不复杂，他自然听得明白。可正因为明白了症结之所在，他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惊悚的问题！ [酒豆麻袋！所以说这数据很可能因为得不到承认而失效吗？！难道我六个月后就要突然变回刚穿越那会儿的样子？！返老还童？！这么重要的问题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杨九瞬间emoji了！ [我一直都在想办法的嘛……]果然吼我了……小白委屈。 杨九正要对小白进行爱的再教育，突然福至心灵，明白到小白这句话的隐含意思，期待地催问到：[这么说，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小白骄傲了：[哼哼！] 杨九及时狗腿：[好小白！你是最棒哒！人家最爱你了！] [哼哼哼~~~]小白满意了，[虽然源程序程序作废，可如果我到时候“手动”修改成功，还是有希望滴！] [……导航系统何时介么流弊了？]我书读的少你别骗我！ [我可是SSS级别的导航系统！跟你们旧时代的那些货色可不同！] （阿七：感觉得罪了好多程序猿……_(:з」∠)_） [好吧，你腻害……我就弱弱地问一句，成功率高吗？] [小白出手，主银你就放心吧！……不过，到时候可能有些并发症，主银你注意着点就是了。] 杨九：听着后面心虚的口气，突然感觉到森森的不安肿么破！——啧，算了，反正不靠小白我自己也没辙。 白慕枫回头：“你走那么慢干什么！” 俨然落到队伍最后的杨九笑得特别忧郁而sao包：“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本公子的诗圣之魂一不小心觉醒了。” 白慕枫一脸嫌弃：“你又是哪里盗来的诗文？” 杨九：…… 次奥！老纸在你的心里就是这形象！(╯‵□′)╯︵┻━┻……虽然，真的是剽窃的…… “不过难为你念过些诗集了，倒也不完全算一个粗人。”白慕枫有些无奈而欣慰地说道，然后转头，在段飞的招呼下，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 杨九没去中心的石凳，而是靠着一根柱子坐下了，一腿搭在坐凳楣子上，姿势慵懒而恣意。 另一边刚失恋的曹艳看着这样的杨九，真是又爱慕得不得了，又酸楚不已。再看了看彬彬有礼的白慕枫和阳光爽朗的白慕辰，只觉得同是容貌出众的男子，怎的杨大哥就这么吸引人呢…… 正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早就候在亭子里的小厮们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件件摆到石桌上，然后离开。 白慕辰也坐到了石凳上，笑着问自家哥哥：“你和天胤在后面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白慕枫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胞弟，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聊得开心了！ 不过白慕枫在面对除杨九外的其他人的时候脾气修养那都是极好的。只道：“没什么，闲聊而已。”想了想，觉得自己回答得太敷衍，便补充了一句，“他刚才念了一句诗。” “哦？天胤好兴致，念的什么？”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白慕枫他们虽是江湖人士，但文化课也是必须的，虽然可能没有那些醉心仕途的书呆子和追求个人文化修养的世家公子读得多懂得透彻，但底子也肯定不差。他记忆极好，这简短一句，张口便复述了出来。 “谁写的？” 段飞刚招呼完曹尚过来吃水果，回头听到这句，想了想，便笑着对白家兄弟说道：“在下自认没有读书万卷，但也算有些墨水了，这句诗可从来没听过。想必又是杨贤弟现作的吧。” 白慕辰微讶：“没想到天胤还有这等文采！”说完他自觉失礼，尴尬地笑了笑。 “又？”白慕枫倒是抓住了另外一个信息点。 段飞有些骄傲地说道：“对啊，杨贤弟知识渊博、文采非凡可是我少有见过的。” 段飞自认这对杨九的评价已经非常高了，但实际上只有杨九和小白知道这话说得太不准确。靠杨九自己，最多算个文化人，而如果是小白全力出手，就远远不是“少有见过”的水准了！ 不过段飞此话一出，白家兄弟可真的吃惊到了！再看曹氏兄妹和赖明源都点头赞同的样子，白慕枫瞬间就：…… 杨九看着白慕枫一副见鬼的表情，笑得那个狰狞！ 李子煜突然提议：“要不大家来斗诗吧！”他们虽是商人，但都是经过家族从小培养的，有文采不说，还或多或少有些文人sao客的风情，既然说到这个话题，自然免不了想来个以文会友。 但是他兴致来了，却忘了考虑其他人的情况。 曹艳为难地道：“诶~~这个我可不行，你们来吧！”曹尚和赖明源也附和。 李子煜碰了灰，有些尴尬，有些抱歉。 杨九突然从一边懒懒出声：“我就不参加啦，本大人水平太高，欺负凡人可没有成就感。这样，小艳儿你跟他们杀，我当你后援，你想不出来了就找我。” 曹艳双眼一亮，笑靥如花：“好啊好啊！”哪里还有刚才失恋的颓丧！ 白慕枫拿鼻子哼了一声。 其他人都对杨九的厚脸皮表示：呵呵……杨兄/杨大哥/杨贤弟/天胤真有趣。 段飞也来打圆场：“有贤弟你在，这斗诗会可就没悬念了！今日就作罢吧，大家刚才也走累了，休息会儿吃点水果，我知道那前面还有一个山涧瀑布，景致不错，待会儿便去看看吧。” “段兄就是会夸人，不像某些人，肯定佩服得不得了了还死鸭子嘴硬，真是不可爱！” 白慕枫瞬间炸毛：“谁佩服你了！”还有可爱什么的，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措辞形容！ “谁最先出声就说的谁啊！”杨九咬了一口水嫩的苹果，还故意吸溜了一声，啧，真是鲜嫩多汁！“我又没指名道姓，大白你要不打自招难道怪我咯？” 白慕枫完败。 众人见此，暗自偷笑。气氛一时极好。 但是，总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见不得人家好——杨九心里瞬间飘过这样的想法，同时大喝一声：“大家快闪！” 然后脚尖一点，直奔曹艳而去，一手一只，捞起战斗力最差的曹艳和李子煜二人，一个跨步在石桌上借力，离弦而出，出了凉亭，瞬息飞出五丈之远。 而就在杨九脱离凉亭之时，一声巨大的轰响便在他的身后响起。曹艳和李子煜正对凉亭，只看到石亭在那一瞬间轰然炸裂，瓦砾四溅，砂石弥天！ 杨九放下手里的两人，见李子煜还有些腿软，便扶了一下。虽然会些防身功夫，但到底不是江湖中人，不论是实力还是胆识都实在不足。 救了曹艳两人，杨九便迅速转身，看向凉亭的遗址。透过漫天的沙尘，隐约能看到侧前方的白氏兄弟和被白慕枫顺手提出来的段飞。而左前方则是曹尚和赖明源。 围绕坍塌的石亭，呈三角之势。 不一会儿，沙尘渐渐散去，然而，那里除了残垣断壁什么都没有。 曹尚和赖明源的经验不足，一脸的紧张，见此，便要四下张望。但是，还不等他们做出动作，罪魁祸首便出现了！ 只见一个一身玄色的男人背对着他们从天而降，看似缓慢实则快速地降落到了乱石之上，稳稳落在翘出来的雷公柱上，碎裂的雷公柱连一点摇晃都没有！ 曹尚和赖明源的眼瞳都不由地一缩！光从气息的控制上来看，这人的修为就不知道甩了他们多少条街了！ 白慕枫和杨九一左一右正对着来人，当然很快便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赫然便是北冥幽狂！ 白慕枫看着北冥幽狂，同样紧张，但是比起曹尚他们却好上太多了，至少从表面上看，还是那么冷静沉稳，让人心安。但北冥幽狂的气势实在太过强大，看他身边的白慕辰一脸的惊骇和持剑手的微微颤抖便知道了！ 在北冥幽狂背面的曹、赖二人倒没有这待遇，否则他们估计都要绝望了！ 一时间，气氛冷凝而危机四伏，紧张到仿佛空气都在战栗，甚至都没有人出来大喝一声尔乃何人了。 然而，很快，这份压抑的静默就被人狠狠地破坏了。 “哟，来啦~~我说你出场不要这么暴力嘛，破坏公共财产是要罚款哒！”完全不用想了，能说出这话的当然是杨九。 北冥幽狂从出场，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杨九。见杨九一派轻松，狭长的凤眼全是嗜血的味道。 除白慕枫以外，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地在杨九和北冥幽狂之间转换视线，心想，这口气，难道是熟人？可是不像啊！谁老友见面出场方式这么震撼的？！ 杨九没得到北冥幽狂的回应，依旧自说自话：“恩，段飞你过来。” 段飞甚至没有注意到杨九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只觉得这一刻，虽然杨九看着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不着调，可是听着这带着命令意味的话，却有种不由自主信服遵从的感觉！然而有北冥幽狂这尊杀神在一边放冷气，他实在不敢乱动啊！ “不想死就过来。”杨九又催促了一句。真是的，这北冥幽狂才是自带背景的主角吧！丫的光是站在那，就能唬住所有人了，劳资说话的权威大打折扣啊！ 这句话，段飞非常不认同，他觉得他今天站在哪儿都死定了！而且还是被现在正对自己发号施令的人拖累的…… 杨九不耐烦了。 “杨大哥？”曹艳也看出在场的关键人物是杨九，有些哆嗦地在杨九身后叫了一声。 “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杨九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然后朝着段飞走去。 杨九一动，北冥幽狂便动了。杨九的“轻功”他是见识过的。 而北冥幽狂动了，白家兄弟也随之动了，直接扑杀上去。 “不自量力！”北冥幽狂冷哼。长袖一挥，连武器都没有动，赤手空拳迎战二人。 白家兄弟所用武器皆是长剑，银光电闪之间，已是同北冥幽狂过了数招！ 白慕辰越战越心惊，以他们二人之力居然连身都近不了？而白慕枫早有心理准备，现在打的就是拖延战。 那边曹、赖二人见战况迭起，腰间长剑一拔，背后大刀一抽，便要上前帮忙。 却突然听到杨九的喝止声：“曹尚你们别过来，带着小艳儿和段飞他们离开！”然后，一个跨步到了已经腿软的段飞身边，一手提起，朝着正赶向曹艳的曹尚扔了过去。“接着！” 一个成年男人就这样像个破麻袋似的被扔飞了出去。 曹尚确实是少年英杰，反应快速，身手也不差。两手接过段飞，一个旋身卸了力，虽然最后有些趔趄，但依旧算停稳了。扶住脸色已经卡白的段飞，一脸纠结地看着杨九。 “快走！你们在这也帮不上忙，要想帮忙，去城里叫人！别忘了，你还有小艳儿！” 打蛇打七寸，一说到曹艳，曹尚这个正义少年也犹豫了。再瞥了一眼另一边激烈的战况，知道自己确实如杨九所说那般帮不上忙，一咬牙，带着段飞便施展轻功消失了。赖明源带着李子煜紧随其后。 曹艳被曹尚拉着，同时自己也提起内力减轻哥哥的负担。只是在离开之前，担忧而绝望地看了杨九一眼。 解决了拖油瓶，杨九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酣战的三人。他到底不是神，照顾一个两个人还行，要保证在北冥幽狂的手下护住这七人，就有些麻烦了。除非他化守为攻擒贼擒王——然而，这种暴露实力的事他怎么会做？ 杨九转身这一看，正看到白慕辰对北冥幽狂的攻击做出一个横挡。然内力差距太大，北冥幽狂一掌挥来，白慕辰手中长剑脱手而出。白慕辰正要让身，哪料那北冥幽狂不依不饶，手掌顺臂而上，手腕一震，然后五指成抓，竟是直取咽喉！ 已是杀招！ 杨九眼一紧，正要动手，近处的白慕枫反应却更快！闪身躲过北冥幽狂左手的缠斗，一个直刺，竟然也是瞄准了北冥幽狂的脖颈！他是要以命换命！ 北冥幽狂被人盯上命门却毫不慌乱，逼上白慕辰的右手的速度竟然更快了几分！同时身子一倾，左腿迅速踢出，却是避过刺来的一剑瞄上了白慕枫的胸口！ 眼见下一秒，白慕枫就会重伤而白慕辰可能命丧于此，杨九出手了。 脚尖迅速地踢出两下，地上两个黑点直奔北冥幽狂而去！ 一点直取北冥幽狂右手，北冥幽狂只感觉手背一痛，准头偏了少许，时机也慢了一瞬，这一瞬间的差距，已经够白慕辰退开。 白慕辰捂着脖子，另一只手在几个xue道点下。鲜血渗出指缝，可见虽不致命也依旧受伤不轻。 而另一个黑点则打在了北冥幽狂左腿膝关节处，准确说，是膝下韧带，北冥幽狂小腿微颤，这一击的力道也削下不少！白慕枫见胞弟得救也不执着于这一剑了，侧身避过，剑尖一挑，便要收回攻势。 然而北冥幽狂怎么可能放过他！迅速调整好状态，左脚一旋，便调转方向，正面扑上白慕枫，双手翻飞，恍恍惚惚间仿佛能看到数只手在翻动！内力的压缩让空气都传出了兹拉兹拉的声音！ 白慕枫面色大变，立刻调动全身内力，不要命地朝右手汇聚，灌注于长剑中。剑身嗡鸣，冷光铮铮！ “北冥幽狂，你们慢慢打，劳资可不奉陪了！”然就在这时，杨九叫了一声，然后在白慕辰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真的头也不回地挑了一个和曹尚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飞也似的逃了！ 白慕辰正有些怨怼，却见下一秒，又一道黑影朝着杨九的方向飞速离去。再一看，现场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了…… 白慕枫望着那个方向，目光复杂。 “哥……” 听到弟弟的呼唤，白慕枫才回过神来。 “天胤他……” “他为了救我们。” 白慕辰当然也看出来了，此刻更是为自己方才对杨九有了怨怼的想法羞愧不已。 “那我们要赶去救他吗？” 白慕枫有些沉重地摇了摇头。他见识过杨九的速度，就算自己全盛时也比不上的，北冥幽狂的速度也不用说。再加上这段时间差，更是望尘莫及。 “我们去城中通知大家，而且你的伤也要及时救治。” “可是这私人恩怨……”白慕辰脱口而出，但是他马上想起刚才杨九叫出的那人的名字，后知后觉地惊到，“北冥幽狂！” 白慕辰虽然知道的并不详细，可也算是这三人间的恩怨纠葛的知情人了，立刻就明白了北冥幽狂出手的原因。看了兄长一眼，白慕辰神色担忧。 白慕枫见此，眼神示意自己没事。最后看了眼杨九消失的方向，袖下的拳头狠狠捏紧。然后抱起不方便使用内力的胞弟，足下轻功施展，朝城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