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暗香

    自此之后，何有我白天跟着空心大师练擒拿手，晚上自己练习泪眼婆娑功。空心大师用树枝指挥着人偶与何有我对练，竟如真人一般，灵活自如。何有我一不留神，被人偶击中、踢倒、打趴之事，时有发生。但他咬紧牙关，每日练习不辍，不喊累也不叫痛。

    “小何施主，幸亏你戴了个丑面具？不然你这么娇嫩的脸蛋，谁忍心把你摔个狗吃屎？连人偶它自己也不忍心啊！”空心大师时常说道。或是“这一拳谁打得下手？连人偶它自己也打不下手啊！”，亦或是“谁舍得踢这一脚？连人偶它自己也不舍得踢啊！”诸如此类的话。

    “尽管放马过来吧！迟早我会将这个烂人偶大卸八块！方解我心头之恨！”何有我便答道。

    一日早晨，何有我醒来，因昨日练功太累，骨头如要散架一般，浑身酸软，便躺在床上想偷懒一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空怀大师的声音说道：“老兄，你来得这么早，有劳了！”

    “大师，举手之劳而已！”一个老者声音应道。何有我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却一时记不起哪里听过。

    “可以找到吧？”空怀大师问道。

    “都在船上呢。”老者声音应道。

    “很好很好！再劳烦老兄帮我一起搬下来吧。”空怀大师说道。

    “大师，走吧。”老者声音应道。

    何有我听到空怀大师和老者一起走开了。他咬咬牙，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洗漱完，将泪眼婆娑功的口诀，心中默念一遍，边念边练习，之后，又将昨天所学的擒拿手动作要领，练习了一遍。

    他来到厨房吃早饭，却只有空心大师坐在那里吃饭，不见空怀大师和永明和尚。

    “老和尚，大师和永明还没起来吗？”何有我问道，虽然他明知空怀大师早已起来，而早饭及其他两餐，都是永明和尚做的。

    “出家人日出便起来。哪里像你们在家人这么懒！”空心大师说道。

    “谁说在家人懒？你不见大城市里，太阳还没出来呢，公交车、地铁上便挤满了人！在家人为了生活奔波劳碌，哪有一刻真正的清闲？现在这个钟点，哪里还能像你这样坐下来吃早饭？”何有我说道。

    “心若不闲，坐卧行走时无一刻得闲；心若得闲，熙熙攘攘处到处是闲！”空心大师摇头晃脑说道。

    “今天的菜做得咸不咸？”何有我问道。

    “不咸不淡，刚刚好！你快来吃吧，不然就没得剩了。”空心大师说道。

    “大师和永明都吃过了吗？”何有我坐下吃饭问道。

    “你只需看看剩下的这个量，就能知道他们都吃过了。”空心大师说道。

    “他们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早？他们干什么去了？我刚才走过来时到处没看到他们呢。”何有我问道。

    “他们有他们的事，我们有我们的事，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吃完吃饱，今天要学的这一招，较为复杂和耗体力。”空心大师说道。

    “没事，尽管放马过来，我受得了！”何有我说道。

    “这次要跌的跟头，可能要比以前跌的加起来还要多！要做好心理准备！”空心大师说道。

    “我不信！我相信我现在比以前进步了很多，所以不会那么容易再跌跟头的！”何有我说道。

    “不信，等着瞧吧。你慢慢吃，吃完顺便把我的碗筷也洗一下，我先出去外面等你！”空心大师说着放下碗筷便离开了。

    何有我匆匆吃完收拾好，戴上面具，出来便见到空心大师和人偶站立在那里等着他。

    “先把昨天学的招式，再练一遍吧。你跟着它练习。”空心大师说道。

    “这次让它跟着我练吧。”何有我说道。

    “你可以？”空心大师问道。

    “当然可以！难道我连一个人偶也不如吗？我倒想看看它能不能赶上我的动作！”何有我说道，便一招一招地演练昨天所学的招式。

    “你能多快，它就能多快！”空心大师说着，便挥舞树枝，指挥着人偶跟随着何有我的动作。

    何有我凭着记忆，招式舞得越来越快，人偶也在空心大师树枝的指挥下，舞得越来越快。最后一个后空翻，何有我居然第一次能翻过来直直站立，这是之前学习时从来做不到的。他翻过来，站立着，得意地笑，虽然在面具后面无人看得到。人偶也一个后空翻，不料却没站稳，啪地往前倒下，摔一个狗吃屎。

    “呵呵呵呵！你也有今天！”何有我拍手笑道。

    “失误失误！我太大意了！我想让它自己站稳的！朽木不可雕也！”空心大师叹道。

    “老和尚，我刚才的招式舞得怎样？没遗漏什么吧？”何有我问道。

    “舞得还可以，但仍需加强练习，主要是实战练习。武功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战的！我们开始学新招吧。”空心大师说道。

    于是，空心大师开始教何有我新招式。他先将招式慢慢演练一遍，之后，让何有我跟着一招一招学习。待到整套动作学完，空心大师便指挥着人偶跟何有我对练。

    起初，人偶施展的招式，无论多复杂，何有我都能顺利化解，并没吃太大苦头。到后来，他忽然变得有点心不在焉。连最简单的招式，也招架不住，连连挨了几拳，摔了几跤。

    “小心，它要攻击你左腋下三寸！”空心大师提前警告道。但何有我的左腋下三寸，还是被人偶攻击到了。

    “小心，它要扫你右脚！”空心大师又提前警告道。但何有我的右脚，还是被人偶扫到，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一大跤。

    “停停停！”空心大师忽然喊道。

    人偶便立即停住，直直站立，但何有我仍在做着防御姿势，见人偶站立着不动，还准备扑上来攻击。

    “停下！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昨晚没睡觉吗！这么简单的招式都应付不了！”空心大师问道。

    “不，不是！老和尚，你有没有闻到一阵香味？”何有我忽然问道。

    “什么香味？现在离午饭还早呢！况且我徒儿也还没做！”空心大师说道。

    “是花香，很香很好闻！”何有我说道。